第一百零六章 探望宋寒

  「什麼？！」

  鄭韓氏驚呼一聲，手中的針線掉落在地。

  「四，四百萬兩？！」

  「老爺，這，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咱們家哪裡拿得出這麼多銀子？」

  鄭乾嘆了口氣，將今日在戶部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鄭韓氏。

  鄭韓氏聽完，臉色煞白，半晌說不出話來。

  「夫人，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太難了，可如今我也是走投無路了，才不得不求你。」

  鄭乾握著鄭韓氏的手，語氣沉重，「你娘家在江南富甲一方，若是能借我四百萬兩銀子，我日後定當加倍奉還！」

  「大不了，大不了這破官我不幹了，為夫也去下海經商。」

  鄭韓氏面露難色，她出身江南富商之家，自幼錦衣玉食。

  但是自從不聽家族安排，私自嫁給鄭乾之後，就被逐出了家族。

  雖然沒了富家小姐的身份，但這些年也一直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

  這四百萬兩銀子對她娘家來說或許不算什麼。

  但讓她開口向娘家借錢，還是如此巨款，她實在難以啟齒。

  「老爺，不是我不肯幫你，只是，只是這四百萬兩銀子實在太多了，我，我如何開得了口啊？」

  「而且我娘家那邊到現在都不肯見你，我……」

  鄭韓氏眼眶泛紅，語氣哽咽。

  鄭乾知道鄭韓氏的難處，他將她攬入懷中，輕聲安慰道：「夫人，我知道你為難，但如今只有你能幫我了。」

  「你放心，我一定會儘快籌錢還清債務，不會讓你為難太久的。」

  鄭韓氏靠在鄭乾的肩頭，輕輕點了點頭，淚水無聲地滑落。

  「老爺，我明日便收拾行裝，回娘家一趟。」

  夜深了，皇宮內院卻依舊燈火通明。

  林鳳言身著單薄的寢衣，坐在窗前，秀眉緊蹙，聽著林十六的匯報。

  「周濤家裡搜出來了十萬兩黃金？！」

  林鳳言猛地站了起來，手中的茶盞滑落在地，碎裂聲在寂靜的夜晚格外刺耳。

  「是的皇姐。」

  林十六躬身答道，「臣弟親眼所見，金燦燦的金磚，碼了整整一間屋子。」

  林鳳言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內心的震驚與憤怒。

  一個區區戶部主事，家中竟然藏有如此巨款，那其他官員呢？

  那些位高權重的閣臣、尚書、侍郎們，他們的家產又該是何等驚人？

  「皇姐，您怎麼了？」

  林十六察言觀色，小心翼翼地問道。

  「朕沒事。」

  林鳳言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冷聲說道，「傳朕旨意，將周濤滿門抄斬，所有家產全部充公！」

  「臣弟遵旨！」

  林十六領命而去，心中暗暗感嘆，皇姐還是那個雷厲風行的皇姐。

  絕不容許任何人貪贓枉法。

  「等等。」

  林鳳言突然叫住了他，「今日你可跟宋寒學到了些什麼？」

  林十六連忙回過身，臉上堆滿了笑容：「回皇姐，宋大人今日教導臣弟，為官者當以民為本，清正廉潔……」

  「而且他到現在還在戶部衙門當值看帳本呢。」

  林十六滔滔不絕地講述著從宋寒身上學到的東西。

  還不忘添油加醋地吹噓一番，聽得林鳳言忍俊不禁。

  「依你看，這宋寒如何？」

  林鳳言問道，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宋大人學識淵博，才華橫溢，而且為人正直，心繫百姓，真乃人中龍鳳也！」

  林十六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一拍大腿。

  「皇姐，臣弟覺得，要是宋大人能做臣弟的姐夫就好了！」

  「嗯？」林鳳言挑了挑眉，「看來你皮又癢了？」

  「臣弟知錯！臣弟知錯！」

  林十六嚇得魂飛魄散，連忙跪地求饒。

  然後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生怕晚了一步，就要承受「龍顏之怒」。

  看著林十六狼狽逃竄的背影，林鳳言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小十六，真是越來越大膽了，連這種話都敢說。

  不過，若是宋寒真的能……

  林鳳言搖搖頭，將這個念頭拋諸腦後。

  現在還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國庫空虛，百廢待興，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不過倒是可以去看看宋寒了。

  戶部衙門，宋寒還沒有下旨。

  宋寒揉了揉酸澀的雙眼。

  借著搖曳的燭光，他仔細核對著每一筆帳目。

  帳本上的數字如同亂麻一般，看得他頭暈眼花。

  「怎麼會這樣？每年竟然有如此巨大的虧空！」

  宋寒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

  他原本以為戶部只是管理混亂，效率低下，卻沒想到竟然如此觸目驚心！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繼續埋頭於堆積如山的帳本之中。

  「誰？！」

  宋寒聽到輕盈的腳步聲後，猛地抬頭，眼神凌厲，如同覓食的鷹隼。

  「宋大人，是我。」

  看清來人，宋寒緊繃的神經才放鬆下來。

  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林大人，你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林鳳言，她今日穿著一身水綠色的長裙，烏黑的長髮用一根木簪挽起，少了平日的凌厲，多了幾分江南女子的溫婉。

  手裡提著一個精緻的食盒，站在燭光下，更顯得嬌俏可人。

  「聽說宋大人為了查帳廢寢忘食，我擔心你還沒顧得上吃飯，就自作主張，帶了些吃的過來，宋大人不會嫌棄吧？」

  林鳳言語氣溫柔，眼波流轉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怎麼會呢！林大人真是及時雨啊，我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

  宋寒揉了揉肚子，尷尬地笑了笑。

  他確實餓了，忙著和這些帳本較勁，連晚飯都沒顧得上吃。

  本想著隨便找點毛病出來。

  明天繼續折騰那些戶部官吏。

  讓自己給他們留下壞印象。

  可沒想到，這一查，真是氣得他差點暴走。

  這群畜生是真沒把老百姓，把國家放在眼裡啊。

  林鳳言將食盒放在桌上，打開蓋子，一股誘人的香味撲鼻而來。

  只見食盒裡擺放著幾樣精緻的菜餚，還有一壺酒，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都是些家常菜，宋大人將就著吃吧。」

  「這也太豐盛了吧！林大人真是太客氣了。」

  宋寒看著滿桌的美味佳肴，食指大動，也顧不上什麼形象。

  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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