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還沒有人敢欠老子錢不還

  「趙國公，您息怒啊！」

  鄭乾的聲音因為恐懼而顫抖，他慌忙解釋道，「下官並非有意冒犯，只是奉命前來催繳欠款。」

  他努力穩住呼吸，接著說道，「國庫如今空虛，這筆銀兩也是為了軍餉，賑災所用。」

  「還請國公爺體恤百姓，高抬貴手！」

  趙德柱斜睨著鄭乾，臉上堆滿了嘲諷的笑容。「賑災？賑什麼災？我怎麼不知道？」

  他冷笑道，「少拿這些冠冕堂皇的藉口來壓我！」

  「我告訴你，這錢，我是一分都不會給的！」

  「可是……」

  鄭乾還想再解釋，卻被趙德柱粗暴地打斷。

  「可是什麼可是！我說不給就不給！」

  趙德柱怒吼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來管本國公的事？」

  鄭乾嚇得渾身一顫，他咬了咬牙。

  從懷裡掏出一張欠條，顫抖著雙手舉過頭頂，聲音顫抖地說：「國公爺，這……這可是您的親筆欠條啊！簽字畫押的啊！」

  「您若不還，下官，下官只能去找陛下了。」

  趙德柱輕蔑地瞥了一眼那張欠條，一把奪過來。

  他看也不看，直接將其撕了個粉碎。

  隨即扔在鄭乾的臉上，怒喝道：「陛下？陛下怎麼了？陛下還能逼著本國公還錢不成？」

  他指著鄭乾的鼻子，怒氣沖沖地咆哮道：「你一個小小的戶部官員，竟敢拿著雞毛當令箭。」

  「跑到本國公的府邸撒野，我看你是活膩了！」

  鄭乾被趙德柱的囂張氣焰嚇得魂飛魄散。

  他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求饒：「國公爺饒命啊！下官知錯了，下官再也不敢了！」

  「饒命？晚了！」

  趙德柱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來人！給本國公把這個以下犯上的狗東西亂棍打出去！」

  趙德柱一聲令下，頓時從府內湧出四五個膀大腰圓的家丁。

  他們各個手持棍棒，凶神惡煞地朝著鄭乾沖了過來。

  鄭乾嚇得面無人色，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凶神惡煞的家丁朝自己撲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府內傳來。

  「住手。」

  眾人聞聲望去，只見宋寒身穿一襲官袍，施施然地從府內走了出來。

  他手裡還拿著一把摺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手心。

  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玩味表情。

  「宋…宋大人！」

  鄭乾看到宋寒，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連滾帶爬地跑到他腳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道，「您可要為下官做主啊！銀國公他…他欺人太甚！」

  宋寒笑眯眯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鄭乾。

  又看了看臉色鐵青的趙德柱，慢悠悠地說道：「銀國公，這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您身為陛下的親舅舅，更要以身作則，您總不能是要賴帳吧？」

  「你又是哪只狗？」

  趙德柱斜睨著宋寒，滿臉鄙夷地問道，「本國公教訓一條畜生，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狗東西來插嘴了？」

  宋寒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慢條斯理地說道：「下官白沙郡郡守宋寒，見過銀國公。」

  「白沙郡郡守？」

  趙德柱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哈哈大笑起來，「一個小小的地方官，也敢在本國公面前大放厥詞？你算個什麼東西！」

  宋寒也不惱，依舊笑眯眯地說道：「下官今日前來，並非以白沙郡郡守的身份，而是奉陛下旨意，六部輪值。」

  「現在正好是在戶部，今日恰好前來催繳國公府欠款。」

  「什麼？！」

  趙德柱的笑聲戛然而止，他難以置信地瞪著宋寒，「你說什麼？六部輪值？」

  「你放屁！這種事情，怎麼會輪到你這等小官？」

  他猛地轉頭看向鄭乾，厲聲質問道：「鄭乾，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鄭乾低著頭，顫巍巍地說道：「回…回國公爺，宋大人說的…是真的……」

  趙德柱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他雖然跋扈慣了，但是也知道六部輪值意味著什麼。

  不出意外的話，這可是未來的內閣首輔。

  如果他再繼續執迷不悟，恐怕真的會有些頭疼。

  不過，讓他就這麼乖乖地把錢交出去，他自然是萬分不甘心的。

  他強壓著心中的怒火，冷哼一聲，說道：「就算是真的又如何？」

  「本國公沒錢！有種你就把我的國公府給賣了。」

  「看能不能湊齊十萬兩銀子！」

  「國公爺說笑了。」

  宋寒依然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這欠款，下官遲早是要收上來的，今日便不打擾國公爺了。」

  說完，宋寒便帶著鄭乾轉身離去。

  趙德柱看著宋寒離去的背影，眼中滿是怨毒之色。

  他衝著宋寒的背影啐了一口，咬牙切齒地罵道：「狗東西！給本國公等著！」

  「早晚有一天，我要讓你跪下來求我！」

  他猛地轉身，對著身後那些家丁吼道：「都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滾！」

  「以後再看到這群狗東西，直接把他們給本國公打出去！」

  宋寒帶著鄭乾和林十六來到街角一個茶攤上。

  鄭乾羞愧難當，起身對著宋寒深深一揖：「大人，卑職無能，累得大人奔波勞碌，卻毫無進展，還請大人責罰！」

  林十六連忙扶起鄭乾，安慰道：「鄭大人不必自責，都是那銀國公欺人太甚。」

  「咱們這回啊，算是見識了什麼叫真正的潑皮無賴！」

  宋寒笑著搖了搖頭，輕抿了一口茶，緩緩說道：「不急，這銀國公仗著自己是皇親國戚，這些年沒少干欺壓百姓的事。」

  「這欠債不還應該也是家常便飯。」

  「我今天來，就沒打算一次性能把錢要回來。」

  他放下茶杯，目光掃過二人，語氣平靜卻帶著一股讓人不容置疑的威嚴：「這世上，還沒有人敢欠老子錢不還的！」

  鄭乾放下茶杯，拱手道：「大人，下一家便是臨沂侯了，只是……」

  他面露難色，欲言又止。

  宋寒挑眉問道：「只是什麼？」

  鄭乾嘆了口氣：「只是這臨沂侯彭亮，乃是出了名的……呃……吝嗇，只怕比之銀國公還要難對付。」

  宋寒來了興趣，笑道：「哦？怎麼個吝嗇法？說來聽聽。」

  鄭乾苦笑道：「這彭亮雖是侯爵，卻為了能賭錢，極度摳門。」

  「府中下人數量減半，月利減半不說，逢年過節也不見賞賜。」

  「甚至連府中日常用度都精打細算，恨不得一文錢掰成兩半花。」

  「坊間傳聞，他連陛下賞賜的綾羅綢緞都偷偷拿去變賣了換錢，也不知是真是假。」

  林十六聽得咋舌，忍不住插嘴道：「還有這等事？那他府里的人豈不是都得跟著他一塊兒喝西北風？」

  鄭乾搖搖頭：「那倒不至於，只是苦了些罷了。」

  「只是這欠款……唉，怕是不好要啊。」

  宋寒聽完，非但沒有氣餒，反而饒有興致地笑了笑：「有意思，這臨沂侯倒是個奇人。走，去會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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