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林十六超神了

  慈寧宮內，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宮女太監們嚇得大氣不敢出，紛紛低下頭，假裝自己是根木頭。

  太后保養得當的臉上寫滿了錯愕。

  顯然是沒料到平日裡在她面前乖巧聽話的林十六，竟敢當著她的面給她難堪。

  林十六不卑不亢地走到太后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兒臣拜見母后。」

  說完，他又轉向趙德柱，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國舅爺，您不會忘了我這個晉王了吧？」

  「還是您覺得，本王年幼，看不起本王？」

  趙德柱此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哪裡想到平時看起來傻乎乎的林十六。

  居然會為了宋寒跟他這個親舅舅叫板。

  於是只得陪著笑臉說道：「晉王殿下說笑了，誰不知道您可是未來的儲君，老臣怎敢忘了您呢？」

  「既然沒忘記本王……」

  林十六頓了頓，聲音赫然驟起，「那你見了本王，為何不行禮？」

  「你的官是怎麼當的？」

  趙德柱愣了一下，旋即惶恐不安地朝林十六拜道，「臣，趙德柱，拜見晉王殿下千歲。」

  太后回過神來，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怒斥道：「林十六！你越來越沒規矩了！」

  「怎麼跟你舅舅說話呢？還不快給你舅舅道歉！」

  林十六卻直挺挺地站著，絲毫沒有要道歉的意思。

  反而一臉嚴肅地說道：「母后，兒臣說的都是實話。」

  「這滿朝文武誰都可以走，唯獨宋寒不能走！」

  「你！你……」

  太后被林十六這番話氣得渾身發抖。

  指著林十六的鼻子，半天說不出話來。

  林十六見狀，連忙走到太后身邊。

  輕輕地幫她順氣：「母后您消消氣，您聽兒臣慢慢跟您說。」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趙德柱他欠了國庫十萬兩銀子，卻仗著身份賴著不還。」

  「這事兒要是傳出去，您讓皇姐的臉面往哪擱？」

  「放肆！」

  太后猛地一拍桌子，怒視著林十六，「趙德柱他可是哀家的親弟弟，欠自己外甥女兒一點錢怎麼了？」

  「你身為晚輩，不幫襯著你舅舅，還在這說風涼話，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

  「母后！那可是國家的錢，是百姓的錢！怎麼能說是欠皇姐的錢呢？」

  林十六痛心疾首地看著太后，又轉頭看向趙德柱，痛斥道，「就是因為你們這些狗官欠錢不還，導致皇姐根本就拿不出錢來賑災！」

  「去年南方大旱，多少百姓活活餓死？您知道嗎？」

  「那都是一群賤民，死就死了，有什麼好可惜的！」

  太后不以為然地說道，「你舅舅可是堂堂國舅爺，是皇親國戚。」

  「怎麼能跟那些賤民相提並論？」

  「母后！您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林十六不敢置信地看著太后，「身為皇親國戚，那更應該以身作則。」

  「別忘了我們林家的江山是怎麼來的。」

  「您能在這吃香的喝辣的是誰供奉的？」

  「您就不怕這群百姓揭竿而起，讓咱們林家死無葬身之地嗎？」

  「您難道都忘了前朝是怎麼亡國的嗎？」

  「你……」

  太后被林十六這番話堵得啞口無言。

  只能無力地重複著，「我就這一個弟弟，我就這一個弟弟……」

  「母后！」

  林十六厲聲打斷了她的話，「您好好想想，百年之後，是誰給您披麻戴孝，是誰年年祭拜您？」

  「是姓林的，還是姓趙的？」

  林十六這番話可謂是大逆不道。

  太后氣得差點背過氣去，指著林十六的手指不停地顫抖。

  趙德柱見狀，連忙站出來打圓場：「太后娘娘息怒，都怪老臣不好，是老臣一時糊塗，求晉王殿下不要再生氣了。」

  「你如果真的知道錯了，就不會跑到母后這裡來告狀。」

  「而是應該回去好好反省，想想怎麼保住你銀國公這個爵位！」

  林十六冷哼一聲，「別忘了皇姐頭些日子是怎麼處置那些勛貴的。」

  「不少國公子嗣現在可都還關在天牢里沒出來呢！」

  趙德柱聞言，嚇得臉色蒼白。

  他知道林十六所言非虛。

  林鳳言可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輩。

  前段時間就因為幾個勛貴子弟鬧了事，被林鳳言下令杖斃，關押。

  還抄了他們的家產。

  如今朝堂之上，誰見了林鳳言不是畢恭畢敬，生怕惹惱了她。

  更別說她的上位史了！

  「老臣……老臣告退……」

  趙德柱也不敢再多說什麼，灰溜溜地退了下去。

  看著趙德柱落荒而逃的背影。

  林十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轉過身，看著依舊氣鼓鼓的太后。

  放緩了語氣說道：「母后，您就別為了這種人生氣了，不值得……」

  「你……你……」

  太后指著林十六，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最終只能無奈地擺擺手，「你……你滾，哀家不想再看到你！」

  說完，太后便無力地癱倒在椅子上。

  一旁的嬤嬤連忙上前，輕輕地幫她順氣：「太后娘娘，您消消氣，晉王殿下他也是年少氣盛，您別跟他一般見識……」

  「晉王殿下，您快給太后道個歉吧，太后的鳳體可經不起折騰了。」

  林十六嘆了口氣，苦口婆心地勸道，「母后，舅舅的地位已經貴不可言了，您還怕他渴著餓著嗎？」

  「這些年仗著您的身份，他仗勢欺人，凌虐百姓。」

  「您知不知道天下人對他都恨成了什麼樣。」

  「我姐對他又厭惡到了何種地步？」

  「兒臣說句大不敬的話，等您百年之後，群臣憤起而攻。」

  「您覺得舅舅一家還能有香火傳世嗎？」

  「您真要害得外公絕嗣，您才肯悔悟嗎？」

  太后嚇得臉色慘白，慌亂道：「難道哀家真的錯了嗎？哀家只是想讓娘家過得好一點，怎麼就……」

  林十六表示：「母后，您終究是太后，皇姐她一個女子支撐著江山社稷不容易。」

  「咱們就別給她添亂了，這大雲江山若真的亡了，您怎麼去見太祖太宗啊？」

  林十六今天可以說是透支了一輩子的膽量了。

  他不知道這股勇氣到底是哪裡來的，但是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

  那就是宋寒必定是那唯一能挽救大雲的人。

  更是唯一一個能讓他當個閒散王爺的人。

  「我……」

  太后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