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什麼事兒最讓人開心啊
「綠珠姑娘？」
宋寒拱手問道，「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綠珠轉過身，月光映照著她清麗的面龐，卻掩蓋不住她眉間的焦急之色。
「宋大人！」
綠珠連忙上前幾步，微微伏身行禮，「您沒事吧？」
宋寒有些不明所以：「我能有什麼事？」
「倒是綠珠大人，深更半夜的，不在陛下身邊伺候，跑到我這裡來做什麼？」
綠珠咬了咬嘴唇，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宋大人，奴婢……奴婢是特地來向您請罪的！」
說著，她雙膝一彎，竟直接跪在了宋寒面前。
宋寒嚇了一跳，連忙伸手去扶：「綠珠大人，你這是做什麼？快快請起，有什麼話起來再說。」
綠珠卻不肯起來，低著頭說道：「宋大人，今夜之事，是奴婢失職！」
「陛下命奴婢派人暗中保護您的安全，沒想到還是讓您遇險，奴婢萬死難辭其咎！」
宋寒這才明白，原來林鳳言暗中派人保護他了。
他雖然自詡有些本事，但畢竟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
有人暗中保護，自然更安全一些。
「綠珠大人言重了，此事事發突然，誰也預料不到，怪不得你。」
宋寒說著，再次伸手去拉綠珠，「快起來吧，讓人看見了不好。」
綠珠見宋寒並沒有責怪她的意思，這才站起身來。
但臉上依舊帶著愧疚：「宋大人放心，陛下已經下令封鎖城門，徹查此事，一定會給您一個交代！」
「那就有勞綠珠大人了。」
宋寒點點頭，心裡卻對這所謂的「徹查」不抱太大希望。
那些刺客既然敢在天子腳下刺殺未來的內閣首輔，除了趙德柱外，別人恐怕沒這個夠膽。
現在想要找出他刺殺的證據，恐怕沒那麼容易。
但凡他不是個蠢貨，那些前來行刺的刺客，如今應該已經身首異處了。
「那奴婢就不打擾宋大人休息了。」
綠珠見宋寒並無大礙，便告辭離開。
宋寒看著綠珠離去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
看來，這京城的水比他想像的還要渾濁啊。
他回到房間，卻沒了睡意。
「老虎不發威，真當老子是Hello Kitty啊？！」
宋寒自言自語道，「既然你們想玩，那老子就陪你們好好玩玩！」
他決定，明天一早就去找雷軍。
這小子剛正不阿，疾惡如仇，正是他需要的盟友。
這京城的治安，必須要好好的整治整治了。
次日一早，宋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昨夜綠珠姑娘深夜造訪，害得他輾轉反側了半宿才睡著。
他本打算今日去找雷軍，這小子是個人才，剛正不阿，疾惡如仇，正是他需要的盟友。
可他剛穿好衣服，門外就傳來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
「宋大人，您醒了嗎？」
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卻是林鳳言安排過來服侍他的宮女小桃。
「什麼事？」
宋寒打了個哈欠，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
「陛下宣您上朝呢！」
小桃笑盈盈地說道，「大人可要抓點緊，別讓陛下久等了。」
宋寒一口茶差點噴出來：「上朝？我上哪門子的朝？」
他一個「未來內閣首輔」，上朝這種事情，跟現在的他有什麼關係？
「陛下沒說是什麼事嗎？」宋寒放下茶杯，疑惑地問道。
小桃搖了搖頭：「奴婢不知，不過看幾位公公的架勢，似乎是什麼大事呢！」
宋寒眉頭微皺，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能讓林鳳言一大早就召集群臣議事的，肯定不是什么小事。
難道是……趙德柱那老小子被女帝那老妖婆給抓了？
要真是這樣的話，這齣戲可得去看看。
「行吧，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收拾一下就去。」
宋寒揮了揮手，示意小桃退下。
小桃應聲退了出去，宋寒卻沒了心思喝茶。
他草草地洗漱了一番，換上一身官服，便匆匆忙忙地趕往金鑾殿。
金鑾殿內，百官按品級分列兩側。
烏紗帽上的長翅隨著主人的細微動作輕輕晃動，像一群烏鴉在枝頭躁動不安。
宋寒此時還沒到。
國舅爺趙德柱今日心情卻是格外的好，挺著個圓滾滾的肚子。
見誰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拱手作揖，熱情地打著招呼。
「哎呦，這不是王大人嘛！幾日不見，您這氣色可是越來越好了啊！」
「喲，這不是李大人嘛，您這身官服可真是精神，一看就是個為國為民的好官啊！」
官員們被他這反常的熱情搞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但礙於他國舅的身份，也都紛紛笑著回應。
「趙國舅今日這是有什麼喜事啊？怎麼瞧著樂呵呵的，跟撿了金元寶似的？」戶部侍郎王成湊上前，滿臉堆笑地問道。
「哈哈哈，王大人，您這話說得，本國舅難道平日裡就不開心嗎？」
趙德柱故作不悅地瞪了他一眼，隨即又哈哈大笑起來，「要說喜事嘛，本國舅還真想問問各位大人。」
「你們說，這人生在世，什麼事情最讓人開心啊？」
「這還用問嗎？自然是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啊！」
一個留著兩撇八字鬍的刑部官員搖頭晃腦地吟誦道，一副自詡風雅的模樣。
「對對對，張大人說的有道理！」不少官員跟著附和道。
趙德柱卻擺了擺手，故作高深地說道：「不對不對，你們說的這些啊，都太俗套了！」
「依我看，這人生最大的喜事，就是看著你的對頭死了。」
「從此以後，再也沒人礙你的眼，擋你的路。」
「你說，這是不是最讓人痛快的事情啊？」
此話一出，金鑾殿內頓時鴉雀無聲。
眾人面面相覷，皆是一臉的錯愕。
這趙德柱今日是吃錯什麼藥了？
怎麼盡說些這般不吉利的話？
不過，眾人雖然心中疑惑，但也不敢多說什麼。
只得紛紛乾笑著附和道：「趙國舅說的是，說的是啊……」
「哈哈哈，還是你們這些老狐狸懂我啊！」
趙德柱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肥胖的身軀隨著笑聲一顫一顫的，像一尊彌勒佛。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太監尖細的嗓音：「陛下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