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太后背鍋
震得茶館裡的茶碗都跟著晃蕩了幾下。
所有人都愣住了，目光齊刷刷地射向了這位衣著華貴，卻怒氣沖沖的老婦人。
說書先生顯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
手中的摺扇都差點掉在地上。
他定了定神，陪著笑臉問道：「這位老夫人，可是小的哪句話說得不對，惹您生氣了？」
太后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怒氣未消地說：「哀家問你，那趙德柱在外面胡作非為，欺壓百姓。」
「與宮裡的太后有什麼關係？為何要將這等禍害百姓的罪名安到太后的頭上？」
太后這一問，周圍的看客們都來了精神，紛紛開始議論起來。
「這位老夫人怕不是外地來的吧？連這都不知道？」
「可不是嘛，那趙德柱仗著自己是太后親弟弟，這些年沒少幹壞事！」
「可不是嗎？趙德柱那廝，沒事兒都要搬出他姐姐太后撐腰，這不是明擺著嗎！」
「唉，我聽說去年趙國舅大肆搜刮民脂民膏，為太后準備壽禮，弄得多少人家破人亡，這事兒太后能不知道？」
一個尖嘴猴腮的瘦高個男人陰陽怪氣地說道：「哎呦，這趙德柱做壞事的時候，可是把『太后是我姐姐』這句話掛在嘴邊上的，現在出了事，怎麼就跟他姐姐沒關係了？」
周圍人紛紛附和，七嘴八舌地議論著太后的「罪行」。
大雲自從林鳳言登基後，為了打壓世家跟藩王。
就允許百姓言路大開，無所不談。
按照林鳳言的想法，自己的親爹跟兄弟都被他殺了。
林十六當年還小，母后也不出宮。
所以也就不會造成什麼閒言碎語。
而那些藩王跟世家身處民間。
一旦給百姓開了言路，那對於他們的名望來說，也是一種潛在的打壓。
所以這群百姓們倒也沒啥忌諱。
太后原本就因為趙德柱的事情憋了一肚子火。
現在聽到這些百姓竟然也這樣說自己，氣得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林十六見狀，連忙扶住太后，低聲勸說道：「娘，您別生氣，這些刁民懂什麼？」
「您可別跟他們一般見識，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太后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了一下心情。
冷冷地掃視了一眼周圍那些還在竊竊私語的百姓，冷哼一聲，起身便走。
林十六連忙跟了上去，一邊追一邊勸說道：「娘，您慢點兒，氣大傷身啊！」
「您想想，就一個茶館這麼說，能說明什麼？」
「說不定是有人故意散播謠言，想要敗壞您的名聲呢！」
太后猛地停住腳步，轉頭看向林十六，眼神銳利地問道：「你的意思是，哀家錯怪德柱了？」
「兒子不敢，兒子只是說，眼見不一定為實，耳聽也不一定為真。」
「或許這其中有什麼誤會也說不定呢。」
林十六小心翼翼地胡扯，生怕太后在急火攻心出點事兒。
太后冷哼一聲：「一個不算數，哀家倒要看看，是不是全城的百姓都認為是哀家包庇了趙德柱！」
就這樣，林十六陪著太后，開始了他們的「微服私訪」之旅。
他們一連走了八家茶館，三家酒肆。
結果聽到的都是對趙德柱的控訴和對太后包庇的指責。
太后原本還抱著一絲僥倖心理。
覺得可能是有人故意造謠，想要敗壞她和趙德柱的名聲。
可現在聽到這麼多百姓都這樣說。
她就算再自欺欺人，也不得不承認。
趙德柱這些年確實借著自己的名頭，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
走在喧鬧的街道上，太后臉色鐵青，一言不發。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在百姓心中，竟然是這樣的形象。
而這一切，都是拜她那個不成器的弟弟所賜！
「趙德柱啊趙德柱，你真是個畜生！哀家真是瞎了眼，竟然會相信你！」
太后咬牙切齒地罵道，心中的怒火再也壓制不住。
她猛地一甩袖子，怒氣沖沖地向前走去。
林十六連忙追上太后的腳步，小心翼翼地問道：「娘，您消消氣，別為了那個畜生氣壞了身子。」
太后沒有理會林十六，依然怒氣沖沖地向前走著。
就在這時，一個衣衫襤褸，頭髮花白的老頭突然衝到太后面前。
「撲通」一聲猛地跪了下來。
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喊道：「太后娘娘啊！您可要為老臣做主啊！」
林十六嚇了一跳，想都沒想，抬腿就把老頭踹飛了出去。
嘴裡罵罵咧咧地說：「哪裡來的老瘋子，活得不耐煩了？！」
老頭被林十六一腳踹倒在地，痛苦地呻吟著。
太后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
她定睛一看，發現跪在地上的老頭竟然是臨沂侯曹爽，頓時愣住了：「曹愛卿，怎麼是你？」
林十六走近一看，也頓時愣住了：「臨，臨沂侯？！」
只見曹爽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
抹了一把臉上的灰塵和淚水，哭喪著臉說道：「晉王殿下，您可認得老臣了？老臣，老臣是臨沂侯曹爽啊！」
林十六連忙上前，將曹爽扶了起來，關切地問道：「曹大人，你怎麼弄成這副模樣了？」
曹爽老淚縱橫，指著太后身後的方向，顫顫巍巍地說道：「太后娘娘，老臣要告御狀啊！」
太后眉頭一皺，問道：「你要告誰？」
曹爽深吸一口氣，哽咽著說道：「老臣要狀告當朝駙馬宋寒，他目無王法，欺辱老臣。」
「他將老臣趕出家門，害得老臣如今無家可歸，只能淪落街頭乞討為生啊！」
太后和林十六聞言，皆是一驚。
太后連忙問道：「曹愛卿，你慢慢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曹爽這才緩緩道來。
原來，自從上次在他因為還不起債務，被宋寒扔出去後。
曹爽無處可去，只能在街上流浪。
他身上的錢財很快就花光了，老管家也棄他而去。
朋友們也都不願意救濟他，他只能靠著乞討度日。
他這些時日也到過宮門口，想要求見皇帝，可皇帝卻不見他。
今日，他在宮門口恍惚看見太后微服出宮。
便想著來碰碰運氣，看能不能見到太后，為自己做主。
太后聽完曹爽的哭訴，臉色陰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