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太久了，忘了

  我皺眉：「什麼意思。」

  「如果是舅媽的身份我當然是拒絕的，如果是江明月的身份……有的談。」

  「……」

  又來。

  我就知道，他要作妖。

  露西見狀，識趣地起身，藉口說給我去買杯咖啡讓我跟顧輕單聊。

  我的耐心早就被他磨光，但又沒有更好的辦法。

  「這回拿什麼東西威脅我？」

  顧輕雙腿交疊，特別有腔調地拿手蓋著膝蓋。

  聽到我這麼說，他嘖了一聲。

  一副我污衊他的樣子。

  「瞧你說的，我哪兒有這麼壞？是有東西給你。」他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一張小長方形的東西放到茶几上。

  定睛一看，是房卡。

  看樣子是早就準備好了，也早就猜到我會來找他。

  「你跟唐書怡不是在要孩子嗎？」

  顧輕一怔，不自然地皺了皺眉。

  「明月，我們過去七年，我從來沒有真正地要了你。你就不想知道是為什麼？」

  看來他沒有最瘋，只有更瘋。

  「你現在在這裡，跟我說這個？？」要不是考慮到這裡是大廳，公眾場合，旁邊有人經過，我恨不得把房卡直接扔到他臉上！

  「因為我不知道如何愛人，也不確定對你是不是真的愛情。所以我遲遲不敢要你。」他不管我的質問和怒意，自顧自地說著，「直到我選了唐書怡，我才明白其實我的心裡一直有你，是誰也替代不了的存在。」

  「……」

  曾經，他對我總是不冷不淡的。哪怕是那段最美好的校園時光，他對我有著照顧和溫溫的態度，但比起我對他的熱情，簡直太強烈的對比。

  我以為我聽到這些心裡會有所動容的。

  畢竟，他承認他心裡有過我。

  現實是非但一點沒有，反而噁心想吐。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更何況他還在這種情況下裝深情……

  「你來，完成我們之間應該完成的。我就給你家的藝人開放報名通道。」

  他把房卡推到我手邊，起身系上西裝扣子，勾唇走人。

  我犯噁心地把房卡塞進包里，眼不見為淨。

  這時露西的咖啡也買回來了。

  她怯怯地問我：「明月姐……談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拿過她的咖啡，拼命吸起來。

  **

  我把房卡放到蕭成安的桌上。

  「去嗎？」我問他。

  他點兵點將讓我去找顧輕談的，現在談成這樣的結果自然得讓他知道。

  蕭成安目光不輕不重地落在房卡卡套上。

  「你想去嗎？」

  他轉動食指上的結婚戒指。

  我們簽了婚內協議後，結婚戒指默契地都戴在食指上。

  既對外彰顯了結婚的身份，又各自約定著還是單身的心意。

  我不知道他這會兒是下意識的動作，還是提醒我已婚的身份。

  我內心波動過各種情緒，過盡千帆地淡定道：「為了老闆，我想去。」

  蕭成安眼神掃向我，那幽暗的冥火在眼底深處瘋狂跳動，不明深意。

  半晌，他幽幽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就再說一遍。

  我梗著脖子道：「人家顧總說了，只要我去，他就給我司藝人放報名綠燈。為了老闆的事業我身為員工當然義不容辭地分憂。這有什麼問題嗎？」

  蕭成安皺眉，定定地盯著我問：「為你自己呢？」

  「為我自己，我不想去。」

  蕭成安嘴角有一絲不易察覺的上揚弧度，垂眸：「那就不去。」

  「用不去的方式，想別的辦法讓他鬆口。」

  「……」我剛要感動的眉眼又重新跌入低落。

  差一點就會錯意了。

  差一點就莫名其妙的感動了。

  蕭成安這是在強人所難，他明明知道顧輕的要求！

  這時，露西來敲門。

  「蕭總，明月姐，齊小姐那邊的授課，今天測試。您二位要去看一下嗎？」

  蕭成安：「好。」

  我垂眸。

  移步到音樂室外。

  老早就看到齊悅坐在豎琴邊，一頭烏黑的秀髮垂下來，一身潔白的長裙就像仙女來到凡間舞琴弄樂。

  兩個藝人乖巧地站在旁邊，認真且專注地聽她的彈奏。

  齊悅撥弄了兩個音弦，抬頭看到窗外的蕭成安。

  她對蕭成安莞爾一笑。

  餘光留意某人的側臉。

  他一臉平靜。

  好像沒看到齊悅的笑。

  怕直接進去會影響到兩個藝人的考試心態，我跟蕭成安就站在音樂室外看著。

  反正也聽得見。

  我不懂樂曲，但齊悅那飄動流暢的手法還是展示了她的高技藝。

  蕭成安站在我身側很安靜。

  我不知道他看著這一幕，看著眼前人，是不是觸發了記憶想起了過去。

  齊悅一曲終了，換藝人依次上去彈奏。

  能彈出百分之八十，就算合格。

  兩個小鮮肉很厲害，僅僅學了小半個月就能彈的有模有樣。

  齊悅指出他們的錯處和需要改進的地方，抬頭正當光明地看我們。

  他們也終於發現了站在外面的我們，趕緊畢恭畢敬地鞠躬打招呼。

  露西問：「蕭總，明月姐，咱們進去說兩句？」

  蕭成安單手插口袋：「不用。」

  我則拉過他的手要往裡走，「老公，你老待在辦公室，下面小孩都沒見過你。你來都來了，確定不打聲招呼？」

  蕭成安眼神困惑間被我拉進了音樂室內。

  「成安，剛剛我彈的《愛麗絲》你覺得怎麼樣？比起五年前在柏林彈給你聽的，是進步了還是退步了？」齊悅雙手背後，微微搖晃肩膀，嬌羞又期待。

  「太久了，忘了。」蕭成安淡淡回，目光落在旁邊侷促的兩個藝人身上。「既然考試合格，就準備準備去莫導那裡報導。從這裡出去的，得把這裡的頭銜記在心上。」

  「是，蕭總。」

  他轉身，我杵了兩秒也跟上。

  「阿月，你覺得誰彈的比較好？」

  我以為蕭成安是認真在問，我就認真回答：「陶天佑吧，他彈的雖然不如張默的多，但他相對比較流暢，錯的音比較少。」

  蕭成安睨我：「你還挺有天賦。」

  我眨眼。

  「改天找個樂器學。專門彈給我聽。」

  「……」我盯著他回辦公室如風的背影，小步緊搗趕上去，「老闆，這是公事嗎？」

  「這事，公私不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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