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珊瑚不算名貴

  我問：「怎麼了？」

  他嘴角勾起一絲笑，拿手機給我照。

  我看到屏幕上倒映著脖子上的一撮紅。

  「……」

  我推開手機，飛也似地跑上樓。

  洗手間裡，鏡子清清楚楚地照出我的小草莓。

  昨晚蕭成安的臉再次在我跟前晃過。

  我漲紅臉，抹抹上面的印記，淤血散落成點，看來短時間內是消散不了了，得找點什麼蓋住。

  出房間，蕭成安靠在梳妝檯旁的牆上，見我出來拿過桌上的粉餅盒。

  「過來。」

  我彆扭地走過去，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撥開我垂到前面的秀髮，拍粉餅要親自給我上妝掩飾。

  「我自己來……」

  試圖去拿他手裡的粉餅，他卻繞開我的手。

  「我得負責。」

  「……」

  他的話讓我心頭猛跳了一下。

  粉餅輕柔地撲在我的脖子上，帶著他的力道。

  散發出來的香氣輕盈繚繞，我似乎聽到他的呼吸在靠近。

  「嗯，這樣，應該看不出來了。」

  蕭成安打量的過於認真，好像不往近了看看不清楚似的。

  我的餘光因為他的靠近炙熱起來。

  扭著脖子，僵硬地站著。

  聽到他說好了，我趕緊後退。

  差一點就要忘了呼吸了。

  誰知道蕭成安又主動邁進一步：「別的地方還有嗎？」

  我怔愣，不小心跟他的目光對視。

  「……應該沒有了。」

  「後面你看得到？」他眼底邪魅含笑。

  我無言以對，剛想轉身。他勾過我的腰，把原本撥到後面的頭髮又撥回我的胸前。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看……

  他的個子足夠高，可以俯視我的後脖頸。

  但即便這樣，他也要貼著我很近很近，來越過我頭和脖子的寬度。

  他清冷冰涼的手指不時地觸碰到我的後脖頸。

  那裡的敏感帶，可以把每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延緩，放大。

  我看著他稜角分明的頜角和修長的脖頸，被這種近距離的接觸，卻又沒有額外的大動靜而撩撥的全身緊繃，握緊雙拳。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後退地說沒有。

  我低頭，盯著地面。

  「嗯。」

  他雙腳沒動。

  我等了一會兒，他還是沒動。

  我只好伸手推他：「我要換衣服了。」

  蕭成安卻篤定心思不挪步似的，腰肢硬挺。

  「你全身上下我哪兒沒看過。」

  我惱羞成怒，聲音提高了一點：「……誰說的？！」

  蕭成安眼眸黝黑，眨眨眼。

  「好像是有地方還漏了。」

  「……」我看到他的眼睛在下移。

  我感覺脖子也紅了，後悔剛剛的反駁給了某人開我玩笑的機會！

  我直接上手攆他出去。

  「我真的要換衣服了……你出去！」

  蕭成安終於在我的惱羞成怒下，出了去。

  我關上門的時候，像是經歷了一場兵荒馬亂。

  等我換好衣服出去，無視靠在樓梯旁玩打火機的他，越過下樓：「我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蕭成安拉住我。

  我下去一節的樓梯又重新撤退回來。

  蕭成安輕輕搖晃我的手，語氣三分漫不經心三分霸道：「你是我的，阿月。」

  我怔怔。

  他目光悠然，帶著幾分清冷。

  「你只能是我的。」

  我心跳漏拍。

  他是在用這種方式溫馨提示我，我不可能跟他離婚嗎？

  蕭成安的聲音很好聽，故意壓低的魅惑，誰聽了都會意亂情迷。但這種看似霸道的占有，有愛的成分嗎……

  他明明逃避了我的提問。

  所以一晃而過的混亂後，我平靜地說：「我知道了，老闆。」

  蕭成安皺眉：「老闆？」

  「……我知道了，老公。」

  蕭成安輕嘆氣，抬手摸了摸我的腦袋。

  我恍然間，他已經下樓了。

  等他再次叫我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快步下樓跟上。

  **

  送給顧昊的六十大禮，得要送他這個年紀以及能匹配到他這個身份的。

  蕭成安帶我到了一家古董字畫店。

  我第一反應是：「這裡很容易買到贗品吧？」

  蕭成安只是微微一笑。

  轉念，我又默默地想把上一秒這句話給撤除掉。

  蕭成安去的地方，怎麼可能會是普通的古董字畫店，怎麼可能買到贗品啊？

  掌柜的是一個戴著眼鏡的和藹大爺，穿著簡單的灰色中山裝，手裡拿著串佛珠。

  他笑眯眯地從裡間出來：「蕭總，好久不見。」

  看來他跟蕭成安認識。

  蕭成安輕嗯：「輝爺，顧總的六十大壽快到了，有什麼推薦？」

  輝爺眼角的細紋緊了緊。

  「蕭總，已經為您備好了。要不要進裡屋來看看？」

  輝爺側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蕭成安牽過我的手跟著他往裡進。

  這古董店外面門店看著不大，沒想到裡面深幽款曲。

  通過一條蜿蜒的走廊，裡面還有一個房間。

  推開門，古色古香的內飾，全部都是紅木的，像古裝電視劇里的擺設。

  放在地上的一個個大箱子，不用打開都知道裡面放著很多寶貝。

  我暗暗數了一下，有二十多個。

  無法想像，這裡面裝的全都是寶貝的話……

  我看向其貌不揚的輝爺，他拿過桌上的一個長盒交給蕭成安：「蕭總您看看。」

  蕭成安打開長盒，裡面放著的是一根玉簫。

  我不懂古董，只乍一眼，覺得這玉簫很漂亮，右邊刻著一些字，但不知道是什麼字。

  蕭成安只是看了一眼，就點點頭，「輝爺的眼光，我一向滿意。」

  輝爺笑笑，不說話。

  「輝爺，再給我挑一件。送給她的。」

  我正在打量這房間裡的一切，沒注意到蕭成安說的「她」是誰。

  慢半拍轉過頭，看到輝爺遞了一個珊瑚手串給蕭成安，「蕭總，您看這個怎麼樣？半年前我向一個珠寶商那裡收的，拿到觀音廟上過供。色澤，來歷都沒的說。最重要的，帶著平安。」

  蕭成安點點頭，把手串收進口袋。

  我微怔，注意到輝爺最後說的是「平安」。

  看來……蕭成安是要送給齊悅的。

  鬧過一場的齊悅可不就是要平安嗎？

  走出房間，看著前面的一方四圍的草圃，說出昨晚因為陸然的突然出現沒來得及說的的事情。

  「齊悅讓我把畫送回給你，你也看到了。她還讓我轉達，她要嘗試著放下你，展開一段新的感情。」

  餘光里，蕭成安站在我旁邊，不置可否。

  突然，我的手被他抬起，緊接著一串冰涼扣住了手腕。

  我怔怔地看過去。

  剛剛他跟輝爺挑的珊瑚手串居然戴在了我的手上。

  「珊瑚不算名貴，你可以每天都戴著。」

  「……這不是送給齊悅的嗎？」我不敢相信地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