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對舒雲羽動心的瞬間

2024-09-24 08:15:50 作者: 靈竹子
  蕭容慶像是聽到了極為離譜的話,一雙英眉皺得更深,「本王怎麼可能對棋子動心?」

  如果不是動心,他為何會為這件小事而煩惱?許香禾總覺得他的態度很古怪,想當然地道:「那也有可能日久生情嘛!」

  「她是本王安插在擷芳殿的棋子,為的只是監視舒雲羽,本王又不去擷芳殿,何來的日久生情?」

  他否認得十分乾脆,聽到這確切的答案,許香禾才稍稍安心,但她還是忍不住問了句,

  「那蕭大哥你相信日久生情這四個字嗎?如果與一個人相處的時日久了,你會不會……對她動心呀?」

  許香禾問出這句話的目的顯而易見,她只是在試探蕭容慶,而那個「她」,指的其實是她自己,然而蕭容慶並沒有及時領悟她的意思,當聽到這句話時,他的腦海中竟不自覺的浮現出那張生著一雙鹿眼,時常水汪汪,濕漉漉的眼睛,那顆淚痣越發趁得她無辜可憐,楚楚動人。

  可她會武功,甚至還有飛鏢暗器,儘管她給出了看似合理的解釋,可直覺告訴蕭容慶,這個女人的來歷一定不簡單!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可憐又無辜呢?他實不該被她的表象所欺騙!

  許香禾在期待著他的答覆,可他又一次陷入了沉思,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不氣餒的許香禾還想再繼續追問,然後宮人來報,說是楊大人求見。

  他們有正事要商議,許香禾不便待在這兒,只得告辭,暫時離開。

  話分兩頭,心緒不佳的蕭淮南不願回昭仁殿,便去了落霞閣。

  平日裡他心緒不佳之時,便會獨自來到落霞閣登高望遠。

  常年被禁錮在這深宮之中,唯有登上高樓,他才能看得遠一些。

  只是放眼望去,周遭依舊是殿台樓宇,沒有什麼天然去雕飾的景致,莊嚴的宮殿之中隱藏著多少洶湧的暗潮,各種陰謀詭計,明爭暗鬥層出不窮!

  身在其間,蕭淮南深知這皇宮是怎樣的骯髒污穢,同時這又是世人最嚮往的地方,多少人擠破腦袋想往裡鑽,而他這個一直困於牢籠之中的人,卻沒機會走出去……

  他唯一的出路就是向上爬,唯有登得更高,才能將那些血污甩於腳下,偽裝成乾淨聖潔的虛偽模樣。

  蕭淮南正立在三樓眺望遠處的風景,恍惚瞄見一道熟悉的身影,由遠及近,行至柳樹畔停了下來。

  成蔭的綠柳延展出細長柔軟的枝條,垂落在粉裳女子的衣襟間,仿似在與她的披帛爭春。

  蕭淮南定睛一看,發現來人正是舒雲羽。

  因著他站在高處,雲羽並未發現他的存在。

  她那一襲粉裳與柳條一起被清風吹拂,輕盈的衣袂不斷翻飛,優雅得好似即將飛天的神女!

  她的眉宇間隱著化不開的愁霧,立在風中的她鬢髮微亂,整個人散發著破碎之感。

  昨夜下了一個時辰的雨,地面微濕,雲羽撿起一根樹枝,在濕潤的地面上畫著什麼。

  即使離得遠,蕭淮南也能看出來,她那寥寥幾筆畫的是一片牢籠。牢籠裡頭有一簇樹枝,自籠中伸展開來,枝葉探至牢籠之外。

  一隻鳥兒停在枝葉之上,振翅欲飛。蕭淮南略一聯想,已然明了,雲羽所畫的樹枝,代表的就是素枝吧?

  此刻的素枝被關在慎刑司中,那牢籠代表了慎刑司,鳥兒則代表著雲羽的心愿,她希望素枝能像鳥兒一樣飛離牢籠。

  雲羽大抵還在為素枝一事而傷懷吧?

  蕭淮南之所以能看懂她的畫,是因為當年在昭仁殿時,雲羽也時常拿樹枝作畫。

  那時的蕭淮南不苟言笑,他也不喜歡宮中之人說笑逗趣,以至於整個昭仁殿都籠罩在一股嚴肅沉悶的氛圍之下,其他的宮人都習慣了,然而雲羽不同。

  都說眼角有淚痣的人命苦,愛哭,可雲羽的面上卻時常堆著笑,眼底都是笑意。


  起初蕭淮南並不喜歡看到她的笑容,其他的宮人都嚴肅謹慎的侍奉,唯有雲羽面上笑容滿面,以至於蕭淮南總覺得她辦事不夠盡心,吊兒郎當的,似乎沒把他這個主子放在心上。

  為此他還特地警告過雲羽,當值的時候不許笑。

  雲羽自然不敢違抗他的意思,往後再在他身邊侍奉之時,她儘量保持嚴肅。但偶爾她與其他宮人說話時,也會面帶笑意,可一轉頭望見他,發現他在場時,雲羽的笑容立馬收斂起來,大抵是怕被他訓責吧!

  有一年冬天,一夜醒來,飄起一場大雪。

  那時的蕭淮南不必上朝,一直待在昭仁殿中,悶得慌,那天落雪之後,他也像今日這般來了落霞閣,準備再次賞雪煮茶。

  行至落霞閣附近時,他發現一名宮女蹲在雪地里。

  蕭淮南走過去一看,才發現是雲羽,手持一截樹枝的她正在皓白的雪地中寫寫畫畫。

  「你在做什麼?」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雲羽一跳,她趕忙收起手中的樹枝,倉惶站起身來,福身向他行禮。

  她刻意側身,想擋住雪地上的痕跡,然而身形高大的蕭淮南已然掠過她的肩,視線直挺挺的落在了雪地上。

  被發現的雲羽無可隱瞞,她無措的搓了搓冰涼的手指,輕聲解釋道:

  「我們老家那邊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每年冬天的第一場雪,若是在雪地上寫下或者畫上自己的心愿,這個心愿便可以實現。」

  蕭淮南隨意灑了一眼,但見雪地上畫著一隻貓和一隻兔子,下面寫著四個字:

  笑口常開。

  蕭淮南的眉皺得更深了,「你的心愿便是變做小貓小兔?」


  雲羽擺手糾正道:「這不是小貓,這是老虎。這隻老虎是殿下,這隻小兔是我。」

  蕭淮南那輕呵的聲調似是夾雜著一絲嫌棄,「指貓成虎,你可真會自欺欺人。」

  「那是因為我還沒畫好。」說著雲羽又順手在那隻貓的額頭處畫了個王字。而後滿意一笑,

  「喏---殿下請看,這不就是一隻老虎了嗎?」

  蕭懷南低眉瞄了一眼,只見雪地中的那隻所謂的老虎和那隻兔子都彎著唇角,仿佛笑得很開心,立在一旁的雲羽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對著雪地許願,

  「我的心愿便是,希望殿下笑口常開,能有一個好心情。殿下心情好,便不會對我發脾氣,我才能有好日子過,不會觸犯宮規,更不會被罰銀子。」

  蕭淮南靜靜地望向她,只見她那密長的眼睫垂鋪在臥蠶之上,濃密而卷翹,她許願之時,薄巧的唇瓣一開一合,格外的認真。

  許罷心愿之後,她的笑容依舊燦爛,唇角不自覺的彎起了弧度。

  此時雪已停,日頭尚未出來,周遭只有冷風拂面,但她的笑容卻是那麼的燦爛,如溫泉洋溢著暖氣,似銀鈴晃動出輕快的樂曲。

  察覺到蕭淮南那凝肅的目光,雲羽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麼,她笑容頓僵,緊抿著唇,怯怯的望他一眼,

  「奴婢知錯,奴婢一時開心,渾忘了殿下立的規矩,還請殿下贖罪。」

  原本她說希望他笑口常開時,蕭淮南還覺著她有些虛偽。

  無端端的為何要說這些場面話,莫不是故意做戲給他看?

  可聽到後來,他才發現雲羽所謂的心愿似乎只是為了她自個兒的利益,蕭淮南奇道:

  「本王何時罰過你銀子?」

  雲羽小聲嘀咕道:「殿下是沒罰過,可上回殿下當眾警告我,說昭仁殿的宮人不准嬉笑,當值之時必須嚴肅以待。嬤嬤說我惹殿下生氣了,就扣了我的月銀。我辛辛苦苦掙的月銀,她說扣就扣,我很心疼的!」

  負手而立的蕭淮南恍然大悟,「所以你希望本王笑口常開,並不是為本王著想,其實只是怕罰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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