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過就是掀個蓋頭

  謝元曄原以為，他說了這些話後，陸昭瑜就算沒有傷心哭泣，多少也該為自己辯解兩句的。

  畢竟在這件事情當中，他無選擇權，她一個庶女就更加沒有了。

  沒想到她竟就這麼認下了換親的過錯，懂事的樣子倒是讓他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甚至於在請他掀開蓋頭來的語氣中，都帶著些許的討好。

  謝元曄輕咳了一聲，來時暗暗想好的那個『一定不給她好臉色』的決定，明顯在這一聲軟語中動搖了。

  左右，不過就是掀個蓋頭而已。

  他今日給足她體面，但願以後她能好自為之！

  想到這裡，謝元曄才沒有了心理負擔。

  他沒有用喜秤，甚至沒有起身，就這麼隨意地用手將面前這張頗為刺眼的紅蓋頭揭開了。

  紅色蓋頭落在鋪滿『棗生桂子』的床上，蓋頭下的容顏就這麼出現在搖曳的燭火當中。

  女子膚若凝脂，眉眼生輝。

  看似清冷的容貌，卻因為那微微勾起的朱唇，平添了明艷動人的光彩。

  謝元曄見過陸令萱不少次，卻是近三年來第一次見到陸昭瑜，沒想到她竟有這般出眾的相貌。

  只是，這些終歸都是無用的外在皮囊而已。

  他若是注重顏色之人，也就不會到現在為止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了。

  而謝元曄在看陸昭瑜的時候，陸昭瑜也趁機打量著她上輩子只遠遠瞧見過兩次的男子。

  他劍眉星目，唇若桃花。

  陸昭瑜想起京都之中總傳聞他容顏如畫，眼下看來倒是貼合得緊。

  可他冷漠地收起落在她身上的眼眸時，明顯帶著濃濃的疏離之意，倒顯得她像個能吃人的洪水猛獸似的......

  思慮間，謝元曄豁然起身來到圓桌旁，冷眼看著桌上備好的合卺酒。

  「想來你也是知趣的女子，那其他的話也就不用我多說了。」

  「你我本就就是強行綁在一起的人，這寓意夫婦一體的合卺酒，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喝了。」

  說完這些，謝元曄連個眼神都沒有給陸昭瑜留一個，徑直往門口走去。

  「夫君要去哪裡？」

  「我睡慣了書房，今後也只會睡書房。這處霜華苑，歸你了。」

  喜房的門被打開後，那道修長的身影即刻就消失在陸昭瑜的視線中。

  隨即進來的，是滿臉擔憂的連翹和爾香。

  「姑娘，今日可是你們大喜的日子，姑爺竟就這麼走了嗎？」

  連翹的心直口快又被爾香狠狠瞪了一眼，然後才看向自家姑娘。

  新婚夜就被丈夫冷落，今夜的事情若是傳出去，她家姑娘往後在相府，只怕會舉步維艱。

  可連翹卻很不甘心：「這姑爺也太過分了！既然不願意，早早退了親事就好，何必弄得姑娘如此難堪！」

  陸昭瑜緩緩起身，示意兩人為她脫去大紅喜服、卸去滿頭朱釵。

  「若是尋常，以夫君的性格自然可以退了親事一了百了，可世事難料.....」

  看著自家姑娘似乎一點都沒有因為被冷落而動氣或難過，兩個丫鬟的情緒也就跟著慢慢平穩了下來。

  爾香一向聰明，瞬間明白了自家姑娘的意思：「恰逢姑爺的祖母病重，若是貿然退了這樁親事，怕是會讓老夫人的病情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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