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真相

2024-09-12 11:14:34 作者: 唯樂
  霜華院中恢復了平靜,陸昭瑜和謝元曄相對而坐。

  「方才,若是由著我之手來處置她,也許你的處境會好一些。」

  陸昭瑜明白,謝元曄是指她今日親口讓人將陸令萱送到官府去,會讓陸家人因此對她產生怨恨。

  可那又如何?

  就算沒有陸令萱,陸家這些人也都是該死的!

  「我的處境好不好,不會因為輕易對誰讓步而有任何的變化。」

  陸昭瑜神色淡淡:「相反的,今日陸令萱作繭自縛對於陸家來說,也能起到一個警醒的作用。」

  「他們如果再執迷不悟下去,那麼下一個落不到好下場的,就是他們了。」

  謝元曄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早在她還未嫁到相府的時候,他就已經派人把她的底細查清楚了,自然也就知道這麼些年以來陸昭瑜在陸家的日子簡直就是水深火熱。

  可也沒有一次像今天這般清晰地認識到,她對陸家不僅僅只有怨恨,似乎還有一層不死不休的仇。

  「夫人對陸家,好像......」

  陸昭瑜無聲一笑:「夫君所言非虛,我雖是陸家人,可是和陸家也是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的。」

  「整個陸家中,唯有陸澤才是我真正的親人,其餘的,都是吸食人血的魔鬼!」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陸昭瑜也想借著這個機會和謝元曄說一說這樁親事的由來。

  「我這裡有一個故事,不知夫君有沒有興趣聽一聽?」

  彼時已經是日落西山,連翹幾人都在忙著張羅晚膳了。

  謝元曄朝著她伸出手來:「夫人今天為煎藥忙了一天,又受了驚嚇,不如我們先用晚膳吧!」

  「屆時,夫人可以一邊用膳,一邊說。」

  「若是覺得心中煩悶,我這裡還有幾罈子從雪寒宵那裡得來的果子酒。」

  被他這麼一提醒,陸昭瑜的確有了飢餓感,也就順從地點了點頭。

  下人們將晚膳擺好的功夫,謝元曄趁機出了霜華院的大門。

  原本以為他是取酒去了,可送酒來的人卻是隱觀。

  「少夫人,公子去東苑了,請您稍等片刻,他馬上就能回來。」

  陸昭瑜頓時愣住了。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謝元曄之所以讓她把話留在晚膳上說,是因為擔心陸令萱的事情會讓謝丞相和秦氏對她產生誤會,才急匆匆地去為她解釋的。

  想著他做事這麼的細緻入微,連這些都為她考慮到了,陸昭瑜的心裡產生了一股從未有過的悸動。

  她垂下眼帘,盯著眼前一罈子果子酒,而後緩緩露出了笑意。

  越是如此,她就越該說出當年的真相,不是嗎?

  哪怕結果不盡如她意,此番她也沒有遺憾了。

  等到謝元曄回來後,夫妻二人誰都沒有主動提及他去了東苑的事情。


  晚膳過半的時候,陸昭瑜親手打開了酒罈子,往旁邊的空碗中倒了滿滿的一杯。

  整個正屋內頓時酒香四溢,其中還泛著一層濃烈的果子的清香。

  見她放下酒罈子,謝元曄似乎有些不滿:「夫人就只顧著自己喝?」

  陸昭瑜莞爾一笑:「這段時間以來,夫君日日按時用針吃藥,身子已經大好了。如今只要再堅持上個把月的時間來鞏固,就可以痊癒了。」

  從治病以來,謝元曄幾乎日日都會從陸昭瑜的口中聽到鼓勵的話,卻是第一次聽到她這麼肯定地說出『痊癒』二字。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他也慢慢了解了她的一些說話習慣。

  比如說,在醫術上,她明明有著十足的把握,卻總是不會把話說得太滿了。

  就像現在這樣,她如此說,那麼就能解釋為他的病情其實早就已經好了七七八八了。

  加之這段時間以來他的切身感受,以及在動用武力之後的反應,心中也早就有了數了。

  初時『獲得新生』的激動,隨著日子的推進,也慢慢變得冷靜了許多。

  「今夜這酒啊,只能我一個人獨享了。」

  說著,陸昭瑜端起碗,一口氣喝掉了半碗。

  奈何她從不喝酒,竟被酒嗆得眼尾通紅,咳嗽不斷。

  守在門口的連翹滿臉擔心,下意識就要進去給自家姑娘順背,沒想到卻被爾香拽著離開了。

  看到這倆丫鬟將正屋門口的位置讓出來,隱觀也拎著隱燦的領子去到霜華院的大門口處守著了。


  隱燦不滿:「你幹啥!咱們都走掉了,公子誰來伺候?」

  隱觀抱著劍閉目養神:「你若是想死,儘管進去伺候。」

  雖說隱觀的語氣不怎麼好,可是隱燦是打心眼裡覺得他比自己要聰明一些的。

  比如說少夫人在馬車上扭傷腳那次,他因為愣頭愣腦地掀開帘子,後來被自家公子罰著練了一晚上的功......

  既然隱觀都這麼說了,他當然不敢再吱聲,只能老老實實地在霜華院的門口當門神。

  彼時,在謝元曄的幫助下,陸昭瑜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咳嗽,卻也笑得開心。

  看著她眉尾通紅,臉頰粉嫩,嘴唇紅潤,卻從未笑得這樣真心,謝元曄所有的感官都在這一刻被放大了。

  甚至於有一個念頭,已經在他的腦海、心裡,蠢蠢欲動了。

  可他終究還是克制住了,還抬手攔住了陸昭瑜想要繼續喝酒的動作。

  「你沒有喝過酒。」

  這話不是在詢問,而是很肯定。

  「夫君看出來了啊!」

  陸昭瑜那纖細的手指三兩下就將謝元曄攔住的手拿開:「等我喝完這一碗,我就開始給你講故事。」

  剩下的半碗果子酒就這麼下了肚,在酒香的作用下,陸昭瑜的眼神似乎都迷離了不少。

  但她自己卻很清楚,此刻的自己是清醒的。

  「我的確沒有喝過酒......準確來說,是在我姨娘過世後,再也沒有沾過一滴酒。」

  「因為,我姨娘是在酒後被人發現衣裳不整地溺死在池子裡的。」

  謝元曄眸色一暗,對於陸昭瑜生母的死,他也是聽說過的。

  現在聽她這麼一說,顯然這件事情並非意外。

  「夫君,你知道咱們之間的婚約,其實是陸家算計得來的嗎?」

  「準確來說,是被我的父親,陸兆全算計得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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