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王府護衛不能殺你,那我朱高爔呢?
2024-10-14 23:52:27
作者: 酥芙蕾
第136章 王府護衛不能殺你,那我朱高爔呢?
燕王的心思,朱高爔沒有注意到。
朱高爔此時沉浸在自己的計劃中,拉著姚廣孝就往外走。
袁珙琢磨了一下,還是抬步上前,跟著朱高爔和姚廣孝,一塊兒往王府外走去。
朱棣看著他們仨的身影,皺了皺眉頭。
姚廣孝能和朱高爔混在一起,朱棣倒是不意外。
畢竟這兩人以前就勾勾搭搭的,雖然不知道他們相差那麼多的歲數,到底是怎麼交流的,但是好在習慣成自然。
問題是袁珙……
他和朱高爔就認識了那麼一會兒的功夫,怎麼這兩人又勾搭上了?
朱棣覺得很神奇。
不管是姚廣孝,還是袁珙,朱高爔似乎總能和這樣的奇人異士混成忘年交。
哦,還有蘇丹。
朱棣琢磨了一會兒,索性就撇過頭,專注後苑中的事情,腦海里開始復盤起自己的計劃來。
而今謝貴、張昺在北平城內,作為建文帝的釘子,如狼似虎一般地盯著朱棣。
他們手中的城七衛和屯田軍,都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但是朱棣經過這些年的經營,以及這段時間的暗中潛伏和準備,在整個北平內,已經是樹大根深,並非沒有一敵之力。
不說別的,除了宦官劉通外,還有北平布政司的李友直。
就連被建文帝派來,還有些猶豫不決,看似中立的張信,在朱棣的接觸和勸說下,就已經有些意動,只差最後的一絲契機,便能為朱棣所用。
朱棣腦海中的計劃不斷盤亘。
而這個時候,朱高爔等人,即將來到了王府門口前,卻突然看到了堪稱挑釁的一幕。
舉目望去,謝貴騎著高頭大馬,手中不輕不重地牽著韁繩,身後張著傘蓋,自王府門前經過。
按照禮制,這種行為,可以稱得上是赤裸裸地無視王府存在,甚至可以稱得上是一種逾矩。
張昺遠遠地看著,神色有些緊張,嘴中忍不住念叨著:
「這樣做會不會太冒險了點?燕王可不是輕易就可以得罪的主兒。眼下他是生病了,但又不是死了,真要是惹急了燕王……倒霉的還是咱們。」
此話一出,旁邊北平布政司的一名官吏聽聞後,頓時就笑了:
「燕王要是狗急跳牆,那不更好?他如今病重,甚至稱得上是病入膏肓,要是還能撐起『病體』,處理這件事情,豈不是說明燕王根本就是在裝病?這樣,我們拿下燕王,更加名正言順了……」
這樣一說……
似乎也有道理……
張昺聽到這話後,倒是放下了半顆心,繼續遠眺,觀察燕王府門口,騎馬張蓋而過的謝貴。
就在張昺與布政司官吏對話的時候,作為北平都指揮使的張信,雖然坐在他們的身邊,但是卻不輕易發表意見,似乎顯得有些不置可否。
燕王病重?
呵。
一時之間,張信看著身邊所謂的「同僚」,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
另一邊。
謝貴的馬蹄,還在王府門口噠噠而過。
也不知道是為了引起燕王的注意力,還是為了拉仇恨,他故意牽引著韁繩,讓馬蹄高高抬起,又緩緩落下,將經過王府大門這一畫面,拉長延伸到極致。
以至於燕王府門口經過的百姓,都長大了嘴巴,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幅畫面,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燕王府門口的侍衛提刀向前,因為隔著一段距離,朱高爔沒有聽清楚他們具體說了什麼。
但是謝貴的動作神情,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就見謝貴仰頭大笑,旋即馬鞭一揮,甩在了王府侍衛的身上,因為身上披著一層軟甲,馬鞭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但是謝貴敢在燕王府大門口甩鞭子,那侍衛登時就做出欲要抽刀的動作來。
他似乎想要藉此威脅謝貴。
這個時候,朱高爔已然小跑,來到了大門口。
就聽得謝貴冷聲開口:
「我掌北平都指揮使,小小看門狗,也敢如此狂悖行事。我人就在這兒,你敢拔刀嗎?!」
王府侍衛臉頰漲得通紅,想要拔刀,但想到王爺病重,謝貴不僅掌北平都指揮使,背後更是大有來頭。
一時半會,他還真不敢出手,怕破壞了當前勉強平衡的局面。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身影閃過,原本半拔出的長刀,伴隨著雪光划過,夾雜著凜冽而呼嘯的風聲,直接砍在了馬腿上。
撲哧!
血液迸射!
朱高爔雖然年紀小,但是架不住他身上有一股怪力,這股沛然巨力順著胳膊,帶動手腕,掄圓了長刀,直接砍入馬腿。
只聽得駿馬哀鳴一聲,就此倒地。
眼前茫茫白雪中,驟然多出一片殷紅。
腥澀味的馬血汩汩流出,空氣中似乎都帶著一絲嗆人的氣息。
謝貴從馬背上驟然跌落,只覺得背後的尾椎骨都快要斷了。
再定睛一看,卻發現讓他如此狼狽的,不是別人,居然是燕王那個只有六歲的兒子。
還別說。
這小子別看年紀小,但是經過這件事後,看他手上還握著那把滴血長刀,謝貴只覺得心中拔涼拔涼的。
這小孩不對勁。
看起來有點妖。
他在朱高爔這個年紀的時候,殺豬都不敢看,哪裡像朱高爔這樣,砍斷馬腿,都面不改色。
他只會用那雙黑漆漆的眼睛盯著看。
實際上,朱高爔背在身後的一隻手,已經開始哆嗦起來了。
上次擒獲阿卜只俺,只是遙遙射箭,沒有近距離,面對面廝殺。
但是今天不一樣。
朱高爔腦袋一熱,直接面對面和謝貴幹起來了。
他甚至能夠感受到,馬血飈濺時,還有些溫熱的感覺。
然而朱高爔背在身後的手雖然哆嗦,但是在看到謝貴那張臉的時候,他又奇蹟般的鎮定下來。
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
朱高爔為了能不露怯,維持住他驍勇善戰的人設,愣是把兩條腿站直了。
就見朱高爔一副混不吝的熊孩子模樣,手中的長刀在他手中,就像是玩具似的,橫架在謝貴的脖子上:
「我王府的護衛不能動你。那我呢?」
謝貴背後已然汗濕,再配合著衣襟上的血跡,愈發顯得狼狽至極。
他臉色鐵青。
「殿下……」
「請稱我為定海郡王!」
簡直豈有此理!
謝貴作為北平指揮使,身後又有建文帝,豈能受如此窩囊氣?
想罷,謝貴恨恨看了一眼朱高爔,嘴比腦子快,窩窩囊囊地說了一句:
「郡王……」
朱高爔看著沾了血的刀背,有點嫌棄,感覺髒了。
於是他抬起手,在謝貴心驚膽戰的目光中,將刀背上的血跡,蹭到了謝貴的臉頰上。
這樣反覆擦了好幾遍以後,朱高爔才算是滿意了。
然而他這番動作,放在謝貴的眼中,就變了一種意味。
在謝貴看來,朱高爔頂著一副獰笑的面容,慢條斯理的用刀背拍了拍他的臉頰,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殺人狂魔,一副令人膽戰心驚的模樣。
這真的是個六歲孩童嗎?
謝貴的思緒不由得放空,開始漫無邊際地聯想。
燕王氣度卓然,非常人能所比擬。
而他的幼子更不似一般孩童,難道真是天命在燕,真應了那句話——虎父無犬子?
謝貴突然有些膽寒,但是想到自己身後的建文帝,愣是撐住,咬牙開口:
「郡王好大的本領。就是不知道,郡王如此行事,是否得了燕王爺的允許?」
朱高爔睨了他一眼,也學著謝貴的模樣,開口:
「謝指揮使當街縱馬過王府,而今國喪尚未過,又是華蓋,又是錦衣,又是得了誰的授意?」
說著,朱高爔長長一嘆:
「我爺爺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為天下萬民生計所日夜勞累。而今遽然駕崩,卻不想臣民非但不念及好處,反而堂而皇之,辱及子孫,趁我父病危之際,落井下石。這……就是謝指揮使的操守嗎?」
謝貴的臉兀地紅透了。
他不用向周圍看,就能夠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目光,以及那些議論聲。
一時之間,謝貴冰涼的雙手,竟出了一手心的汗。
朱高爔此時感覺良好到爆棚。
他本來就是碎嘴話多的人。
說得好聽,這叫作能言善辯。
說得不好聽嘛……那就是個大忽悠。
眼下他見形勢正好,於是乘勝追擊:
「謝指揮使怎麼不說話了?還是說,這不是你的意思,你的背後,另有其人?」
朱高爔仗著自己年紀小,胡說八道也不要緊。
但是這樣一來,卻剛好戳在謝貴的心窩子裡了。
驚怒之下,他陡然抬高音量:
「大膽!」
謝貴話音一落,天地間驚雷炸響。
轟隆一聲。
在場之人,皆是一個激靈。
旋即,一團黑壓壓的雲團,不知什麼時候,飄在了燕王府之上。
聽見雷聲,朱高爔突然想起。
眼下……似乎就在驚蟄時分左右。
打雷……應該也屬於正常現象吧?
但是誰知道謝貴見狀,竟面露快意之色,不顧地點時間,竟直接哈哈大笑出聲。
「定海郡王,話不要說太死。你瞧,老天爺都在看著呢。」
不然……這雷鳴又是因何響起?
圍觀百姓一時寂寂。
而就在這時,袁珙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驟然站出來,面帶微笑:
「雷霆至陽至剛,可避諸邪。而郡王頭頂雲起,可見是上天都青睞的人。郡王作為燕王之子都是如此,更何況是燕王呢?」
語罷,袁珙鄭重跪拜,竟對著朱高爔長長一叩首:
「昔日先帝對郡王青眼,而今蒼天獨降雲氣。郡王福澤無窮,有雲氣作為指引,必能引來天下英豪。」
姚廣孝聽到此話,看向朱高爔和袁珙的眼中,眸中異彩連連。
他作為一名陰謀學家,從來不相信這一點。
但是從袁珙先前相面,乃至如今雲氣罩頂,似乎都對應著一個人物……
漢高祖!
今日第一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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