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暗流(5k5)
2024-09-23 23:13:18
作者: 於淺琉璃
第164章 暗流(5k5)
洛克蘭出事了……?羅修神情瞬間緊繃起來。
他迅速瀏覽完新的任務內容,臉色變得愈發微妙。
他前方的守衛,此時已經完成了身份的驗證,向羅修交還了徽記,並為他讓開了一條通路。
羅修隨手接過,有些失神地往教堂的方向走著。
「洛克蘭」死了,【隱藏任務:染穢的哀鳴】上,透露了這樣的消息。
而殺死洛克蘭的人,正是「執刑官」柯羅斯,與他手下的黑牙。
這是相當糟糕的情況……羅修陷入思索。
「執刑官」柯羅斯也過早地介入了,這是羅修未曾預料到的。
羅修的確有過猜想,「執刑官」和他們的爪牙,會在某種特定的時機,對諾蘭帝國的官方勢力造成巨大打擊,但不會是現在,也不應以鍊金院作為目標才對。
在之前侵襲戰中,「原初教派」對教會出手、而「荊棘之血」則撲向鍊金院。
在這樣的混亂局勢下,「執刑官」們的目標,應該指向【至高】的律政廳,這樣才能儘可能擴大戰果。
但是,「執刑官」柯羅斯,卻一直沒有採取任何行動,直到對洛克蘭發起突然襲擊,殺死了他、並從他身上帶走了《賽德的手札》……
他們帶走手札的目的是什麼?作為【苦荼】五重命途的「執刑官」柯羅斯,他想要得到《賽德的手札》的意義在哪裡?
羅修有些疑惑,反覆思索著這些問題。
但他並沒有很快得到合理的答案,於是暫時先將它放在了一邊,開始思索另外的問題。
回到洛克蘭身上,按照羅修原本的計劃,「洛克蘭」是一枚棋子,能吸引住來自「荊棘之血」的火力,讓自己能夠安全成長到足夠強大的棋子。
從這個角度而言,「洛克蘭」的確很好地掩護了羅修,讓他能安穩晉升至四重命途,「洛克蘭」的使命,就算是結束了。
但是,顯然有其他的目光注意到了他,「洛克蘭」死後,下一個很可能就會輪到自己。
「……艹。」
羅修內心國粹奔騰,開始緊密分析自己現在的處境。
羅修清楚地記得,就在隱藏任務【染穢的哀鳴】之中,它是這樣表述的……
——「黑牙」們終究會找到你。
這的確可能,是會發生的事情。
羅修知道,自己與洛克蘭之間的聯繫,是有痕跡可循的。
《賽德的手札》是由自己親手交給洛克蘭的,甚至自己還特意撕了其中幾頁。
可問題就恰好出現在這裡——作為【智識】術士的洛克蘭,無法用「占卜」、「先知」等手段察覺不對,但他們的對立命途【失落】卻很容易能辦到這樣的事。
而「執刑官」的內部,被流放入犯罪之國的【失落】卜者,卻是大有人在。
甚至,對那群卜者來說,這僅需要掌握「媒介」,便可以向那位偉大母親提出問題——是什麼人交給了洛克蘭這份手札。
這屬於相對緊密的聯繫,因此,【失落】的卜者們,能夠得到某些類似「啟示」般的答案。
例如確定將手札交給洛克蘭的是「聖職者」、能得到他模糊的容貌,並能掌握到他大概的位置。
「……嘖。」羅修搖了搖頭,他的眼神變得愈發深邃。
不過,這對羅修來說,倒也並不算太大的危機。
自晉升四重命途之後,羅修的強度有了質的飛躍,他深切地明白一點——自己和「洛克蘭」不同,如果敵人真的找上門來,此時的自己,就算正對上那位「執刑官」柯羅斯,也未嘗不能一戰。
而敵人對自己的了解,更絕不像自己對他們那樣清晰,羅修知道,這也是自己獨有的優勢。
一邊想著應對的方法,羅修同時,也已走到了教堂的正門門口。
……
錫納城教會,教堂內院。
聖裁之所中。
里奧納德司祭,他持著面前請假的申請,久久不語。
他的表情有些複雜,這是「聖裁官」羅修·卡洛斯的第一次請假,如果是平常時期,里奧納德沒理由拒絕這份申請。
但很明顯,教會如今外患頻頻,里奧納德緊緊皺起的眉頭,暴露了他內心的糾結。
「……羅修,你說你想要申請,半月至一月左右的假期。」
里奧納德司祭,他終於開口說道:「但是,伱應該知道,現在教會乃至聖庭的局勢,都並不樂觀……」
「正因為此,司祭大人。」
羅修正色說道:「在錫納城中,我們已經解決了兩大棘手的敵人。『荊棘之血』在松原領已無立足之地,而『原初教派』也被重創了在錫納城的根基。」
「因此,這是我們錫納城教會,極為難得的、休養生息的好時機。」
「……」
里奧納德聽著羅修慷慨陳詞,並沒有給出任何的回應。
他只聽見羅修繼續說道,「然而,司祭大人,您應該知道的。」
「我們不應該耽於這份安逸。置身於人群、拯救他們於苦難中,這才是我們傳道的意義。」
「而且,這或許正是我的道路。」
「……」
里奧納德司祭,他抬起頭,目光深邃地注視著面前的年輕神官。
「……我明白了,羅修。」
里奧納德司祭,他緩緩點了點頭,說道:
「我批准你的申請,但我只能給你二十天的假期。在十月到來之前,你就必須回來。」
這是里奧納德破例的許可,也是他對羅修冒險的底線。
……
拿著里奧納德簽章的申請,羅修於是離開了教堂。
二十天的假期……這應該足夠了。
羅修心想。
在敵人真正對他採取行動之前,先一步離開教會、離開錫納城,是相對正確的選擇。
這能讓敵人,無法真正確認到羅修的真實身份,並能將風險轉移到松原主城去,而不會在錫納城中,成為自己的掣肘。
一邊這樣想著,羅修已走出教會的街區,走到凱旋廣場、並回到了白羚旅館之中。
迅速收拾一番要帶走的行李後,羅修來到前台,向值台的看板少女預付了之後一個月的租金。
在這之後,他並沒有去找安東尼、帕米埃他們道別,而是只帶著茵蒂斯一個人,就這樣默然從錫納城離開,踏上了前往松原主城的路程。
……
漆黑公國,邊陲。
法夫納城,地底深處的血窟之中。
此時此刻,血祭之主還沉溺於失敗中,心情低落。
無法將「雙面人偶」失而復得,這對血祭之主而言,是相當沉重的打擊。
這意味著,他無法在下一次受「反噬」之時,通過雙面人偶,來降低自己所受到的痛苦,他將再次直面那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地獄。
一次、兩次尚可忍受,但長此以往下來,血祭之主明白,自己遲早會有失控的一天,肉身將完全凌駕於靈魂之上,成為他畸形靈魂囚籠的怪物。
然後,就在這個時候。
血祭之主,他忽然收到了、來自「執刑官」柯羅斯的靈性傳導。
「……」
血祭之主沉默了一會,連通了柯羅斯的靈性。
「——『血祭之主』!」
柯羅斯尖銳的聲音,頓時如炸雷般,在血祭之主的耳畔響起。
「因為你的『計劃』,『黃昏』將被無限期延遲了,甚至原初教派的『祖靈主教』,也付出了死亡的代價。」
「你真應該好好反省,血祭之主。這次的失敗,你便是最主要的敗因!」
「……」
血祭之主,他默默忍受著柯羅斯劈頭蓋臉的痛罵,並沒有任何回應。
等「執刑官」柯羅斯的訓斥停下以後,血祭之主才終於沉聲說道:
「我承認,這的確算是我的失誤。」
「……但是,您的爪牙可沒有任何損傷,有的,僅僅只是我們『荊棘之血』的全軍覆沒,與『原初教派』一位主教的殞命。」
「不過……難道您真的天真地以為,教國那邊的人,就是我們的朋友嗎?他們一位主教的死,對我們來說,難道還算不上是收穫?」
「……呵。」
「執刑官」柯羅斯,他忽然發出一聲尖銳的笑聲,「就權當是這樣好了。」
「不過……我這一次找你,也並不單純是為了問責。這應該是法夫納的工作,而不該是我的。」
「……那您是為了什麼?」血祭之主,他以疑惑的口吻問道。
「其實,我還一直記得,你之前曾說過的事情。」
柯羅斯一聲輕笑,緊接著說道:「錫納城鍊金院,他們的『通識者』洛克蘭,我已經替你解決了。」
「希望你是個聰明人,血祭之主,你應該明白我在說什麼。」
「……」
當柯羅斯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肉眼可見地,就在血祭之主的周圍,空氣似乎忽然扭曲了一下,形成了輕微紊亂的波紋。
「柯羅斯大人。」血祭之主作出疑惑的語氣,佯問道:「所以,您想說什麼?」
「我沒有想到,血祭之主……你所想從那個洛克蘭身上索回的,竟然是這樣的東西。」柯羅斯戲謔地說道。
「……」血祭之主沉默,但很快地,他便忽然開口說道:「您想要我做什麼?」
「很簡單。」柯羅斯回答。
「血祭之主,我要你答應我幾個條件。等所有事情都塵埃落定之後,我會將那個東西原封不動還給你的。」
「……您說吧。」血祭之主不露聲色地回答道。
見血祭之主表現出順從的態度,柯羅斯很是滿意。
他於是,向血祭之主拋出了他的條件:
「首先,血祭之主。我希望你背離法夫納,改為真正追隨於我。」
「……」
「……可以。」血祭之主點頭答應。
「其次,兩日之內,我要得到所有、你們荊棘之血和鍊金院的洛克蘭、產生衝突的細節情報。」
「……我儘量滿足你。」血祭之主語氣含糊。
「其三,這也是最後的要求。」
柯羅斯頓了一下,緩緩說道:
「我希望你告訴我,關於你秘藏的這件東西,它的正確使用方式到底是什麼。」
「……」
這一次,血祭之主忽然長久地沉默了。
他和柯羅斯之間的對談,陷入了詭異的停滯。
「……可以。」
直到血祭之主,他率先打破了靜默,對柯羅斯說道:
「等一切結束,我就會告訴您,您所想知道的所有。」
「很好。」柯羅斯滿意地點了點頭。
「我很高興,你能有這樣的認知,血祭之主。」
柯羅斯微笑著說道,「希望你記住,你今天所說的這些話。」
——呲啦。
血祭之主,他忽然感覺到,與「執刑官」柯羅斯之間的靈性傳導,出現了一絲紊亂。
隨後,他便不再能感受到柯羅斯的氣息,那位「執刑官」大人,單方面掐斷了鏈路。
「……呵。」
「原來,『雙面人偶』是來到了柯羅斯的手上。」
血祭之主,他忽然輕蔑地笑了一下。
「柯羅斯啊……你怎麼敢對我,說出這樣的話……」
血祭之主的靈性陡然高漲,向外散發出一陣又一陣陰冷而血腥的氣息。
「你就好好保管那件神物吧,柯羅斯。」
「謝謝你,竟然告訴了我這些……」
「等一切結束後,我便會親自殺死你,取回我的人偶……」
「……」
……
松原領境內,一處隱匿的營地之中。
「有些意外啊,血祭之主……」
「執刑官」柯羅斯,他正翻看著手中的手札,臉上浮現出陰婺的笑容。
雖然柯羅斯並不知道,這份手札具體記載了什麼,但他依然能清楚地感受到,從那上面散發出的、一陣又一陣「禁忌」的氣息。
那絕對是、相當危險的東西。
而在柯羅斯的認知里,這份禁忌,無疑也是一份、可以利用的力量。
「只是,這是【智識】的產物,而且殘缺了很大一部分……」
柯羅斯呢喃著,他手指同時輕輕摩挲著手札的紙頁,思緒飄向了天外。
他每每觸碰到手札的時候,便總是會沒來由地感到一陣頭疼。
這也讓柯羅斯愈發篤定,這份手札一定藏有某種未知的禁忌力量。
「……」柯羅斯深度思考著這些。
他並不打算將手札的信息告訴其他人,尤其是【智識】相關的人。
這是出於信任上的考量,而【智識】的超凡者更是無法信任——和他們執刑官有交集的【智識】信徒,那便是來自「隱匿全知者」的一群瘋子,柯羅斯知道,他們就是徹頭徹尾的、一群真正陷入癲狂之境的瘋徒。
既然血祭之主藏了它這麼久,他就應該會知道,非【智識】的超凡者,應如何使用它的正確方式。
柯羅斯作出了這樣的判斷。
所以,先從血祭之主這邊敲打,便是柯羅斯邁出的第一步。
這是一份赤裸裸的威脅,也是一根橄欖枝。或許,柯羅斯還可以通過「血祭之主」這邊,將那位「執行長」法夫納殺死,從而取代掉他的位置。
甚至,如果血祭之主告訴了他,這份手札中真正記載的這些內容。
柯羅斯知道,自己實際也並不會將手札交還給他——他對血祭之主有著完全的優勢,他才是牽著血祭之主鼻子走的那個人。
無論怎樣,對柯羅斯來說,他都能拿到一份不小的利益。
柯羅斯這樣想著。
只是,如今的一個問題便在於——
這份手札,它是殘缺的!
殘缺的手札,那可能是血祭之主、或是洛克蘭還藏著另一半……他們也知道這份手札的價值,因此,這也是某種保險的方式。
但之前的時候,柯羅斯並沒有向血祭之主透露這些。
而從血祭之主的反應上來看,他似乎也並不知道,這份手札「殘缺」的事。
那就是洛克蘭,他將手札的一部分藏了起來……
柯羅斯眼神閃爍,在腦海中進行著他的推斷。
而就在這個時候。
「柯羅斯大人……」一道聲音從旁響起,打斷了柯羅斯的思考。
柯羅斯抬起頭,就在他的面前,正站著一名、身著迷霧斗篷的人。
斗篷遮蓋了他的面容,柯羅斯並無法看清他的長相。
但柯羅斯卻清楚地知道他的身份。
那正是被教國所流放的、一名【失落】四重命途的「墮落先知」。
「……柯羅斯大人,我占卜出來了。」
「墮落先知」聲音沙啞地說著,隨後,他抬起手臂,在半空畫了個完整的圓。
就在那「圓」之中,逐漸浮現出模糊的畫面。
那是一位、身著神官長袍的聖職者,他正騎著驛馬,馳騁在一處荒涼的戈壁灘上。
隨後,那「圓」中的畫面一轉,變成一座繁華的城市。
柯羅斯眼中精芒一閃,他認出了這座城市是哪兒。
那正是他們所在的松原領、最大也最繁華的城市——松原主城!
那畫面到此便緩緩消散,而「墮落先知」沙啞的聲音也同時傳來,他說道:
「柯羅斯大人……如您所見,這就是偉大之母,給予我的啟示。」
「……嗯。」柯羅斯點了點頭,他隨即便向身前的先知下令道:
「繼續占卜,我要知道更多。」
「……一切遵從您的意志。」
墮落先知微微躬身,隨即便向後退去。
「松原主城……聖職者嗎?」
在墮落先知走後,柯羅斯獨自呢喃著,咀嚼著這模糊的情報:
「難道是聖庭……松原主城的大主教,也參與了這件事?」
「……不管怎樣,這依然有嘗試的價值。」
像是下了某種決定,柯羅斯忽然站起身,背著手向無人處走去。
直到走出營地一段距離之後,柯羅斯周圍的空氣,忽然間產生了一陣又一陣輕微的扭曲。
「我的爪牙們啊……」
「執刑官」柯羅斯,他忽然對著面前、那空無一物的空氣說道:
「到松原主城去,帶回那應屬於我的東西。」
「……」
柯羅斯面前,空氣忽然有了劇烈的震顫,就像是對他命令的回應。
片刻後,那震顫消失不見。
「黑牙」們,已經得到了柯羅斯的命令,並忠誠地執行而去。
「很好……」柯羅斯面露微笑。
他已經開始暢想,就在不久後的將來,他就將回收那手札「殘缺」部分時的場景。
順便,他還能藉此機會,試探一下「聖庭」對此的反應……
柯羅斯臉上,浮現出崩壞的、殘虐般的笑意。
他已經準備好,應以怎樣的勝利者姿態,迎接他的爪牙們凱旋。
這將是,只有他一人的勝利。
柯羅斯如此自信地想著。他同時轉身,往返回營地的方向走去。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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