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完成任務：破滅的放逐
2024-09-23 23:15:11
作者： 於淺琉璃
第200章 完成任務：破滅的放逐
莫德雷德被腰斬的斷面，深紫的氤氳霧絲還在不斷涌動著，如沸騰的水面般冒出詭異的血泡。
暗蝕的靈性絲縷從中蔓延，並蠕動著向另一截身軀中伸去，似乎想將兩截斷軀重新橋接在一起。
見此，羅修於是召回燃羽渡鴉，並同時召喚出了「夢魘之狼」。
披拂黯紫魔炎的芬里爾，從羅修身前的陰影中顯出身形，並迅速向莫德雷德下半截身軀撲去。
當芬里爾出現的一刻，羅修便通過「主宰印記」，向牠灌注了大量的「暗蝕」靈性。
這讓芬里爾身上的靈性涌動大幅高漲，而牠同時將獲賜的澎湃靈性盡皆發散出來，形成了一片至暗而深邃的淵獸領域。
此時的芬里爾，就像是置入磁場的磁石。
在芬里爾出現、並釋放出澎湃的暗蝕靈性的一刻，莫德雷德兩截身軀中、橋接的靈性便被完全擾亂了。他的兩截身軀的斷面中，原本呈完美弧形的靈性頃刻間斷裂，並形成了數道互不相連的靈性絲縷。
這些紊亂的靈性絲縷，仿佛無主般散亂地瀰漫著，並散作更為微細、更為薄弱的靈性絲線。
最終，它們奔向了更為陰暗、更為本源的、真正的「深淵」之獸。
無數散亂的靈性，最終匯聚在芬里爾的身軀。而牠也同時開始貪婪地吸收這些能量，將它們完全消化、吸收為牠自己的力量。
「你……你……」
遠端，處於「瀕死」，但還在掙扎的莫德雷德，他發出無力的、虛弱的呢喃。
「你果然……是……災厄……」
「……」
莫德雷德最後的手段，就這樣被「夢魘之狼」芬里爾分化、消解了。
在真正的深淵、在那片「深淵」的族裔互相吞噬、伱死我活的煉獄之中，「暗蝕」的力量，便是像這樣歸於食物鏈的更高點。
莫德雷德只是被「侵蝕」了，他歸根結底並非真正深淵的生靈，他只是那些「災厄之影」殘餘的「暗蝕」力量的載體。
當莫德雷德無力抵抗，且無法役使如此澎湃而強大的「暗蝕」靈性的時候，他所擁有的力量，在芬里爾面前便是秀色可餐的佳肴，是充滿誘惑的饕餮盛宴。
……
在芬里爾吸收著莫德雷德的「暗蝕」力量的同時，羅修緩步走向了另一半莫德雷德身前。
此時，莫德雷德的羽盔已被錘碎，露出了他那張猙獰的、蝕紋密布的臉龐。
那真是一張相當可怖的臉龐，若是放在外面的真實世界，那完全可以當成是止小兒夜啼的良方……羅修心想著，他的眼睛同時注視向莫德雷德的臉，與莫德雷德逐漸蒙翳的目光相交。
此時的莫德雷德，他的眼神已失去了大部分神采，其中象徵著「暗蝕」的深紫也在逐漸消褪，露出了他原本的瞳色。
那是如湖水般的湛藍。
那才是莫德雷德，他的眼瞳最原本的顏色。
當暗紫的顏色逐漸褪去，顯露出原本被覆蓋的湛藍瞳色的時候，羅修莫名聯想到了退潮。聯想到被潮水沖刷後，那乾淨的、沒有一絲雜質的藍色沙灘的景象。
「啊……」
在那逐漸變得湛藍的瞳孔中，羅修感受到了寧靜、祥和，還有……解脫。
莫德雷德，他眼中的幽邃在逐漸消失，其中原本充斥著的陰暗、狠戾與嗜血的眼神隨著生命的消逝而漸漸溶解了，在最後一刻，他找回了真正的、清明的自我。
「我該……感謝你……陌生的闖入者。」
莫德雷德的身體不再掙扎，只是面露安詳地躺在黃沙地上，斷面的鮮血還在不斷湧出，但他已不再阻止它們，不再抗拒迎接生命的盡頭。
「我似乎……做了很蠢的事。」
莫德雷德，他自嘲般低聲呢喃著。
「我是……守護『威權』的騎士……真是可笑啊……」
「我竟然……被災厄蠱惑……犯下如此罪行……」
「我的王沒有錯……他沒有錯……」
「……」
莫德雷德的聲音逐漸低微，到最後已細若蚊蠅，幾乎聽不清他在說著什麼。
羅修默默傾聽著，表情一如既往地平靜。
他知道，莫德雷德之所以不像其他的「護國騎士」那樣，變成殘存執念的「守護靈」，大概也是因為，他被「暗蝕」、即是「深淵」的存在蠱惑、並融合了它的力量的原因。
深淵的力量侵蝕著他的靈魂，卻也讓他像是怪物般存活至今。
他不像格利維爾、米克洛斯那樣，先「死過」一次後，再憑著執念從「死靈」的狀態超脫，而是單純地擁抱了禁忌，活到了現在……
至於蠱惑了莫德雷德的那個存在，羅修猜測，那大概率是一位「惡魔」，而且至少是「古靈」級別的惡魔，不然做不到這種事。
不過，羅修並沒有感受到，這裡還有另一隻「惡魔」存在的氣息。
祂或許並沒有和莫德雷德建立契約，而只是把當時只有「四重命途」強度的莫德雷德，視為興致所至時、隨手「贈予」了深淵禁忌力量的對象……
惡魔的確是做得出這樣的事情，越是上位的惡魔，越是會對類似勸誘墮落、可能導致混亂的事感興趣。
而莫德雷德口中一直說的「災厄」……羅修也已明白了，這個詞語背後真正的象徵意義。
——那正是【深淵】！正是從七重深淵誕生、並在遠古的神代曾侵蝕整個世界的深淵族裔！
在神代時期，七重深淵還未被封印，柱神與各自命途的神祗們還行走於世間的時候，【深淵】與「災厄」，它們之間幾乎可以完全劃上等號。
不過，羅修也只知道這麼多。
結合著記憶中的、關於那個時代的一些模糊的知識，他也只能從莫德雷德的話語中推斷出這些。
忽然間，躺在地上許久沒有動靜的莫德雷德，他忽然再一次睜開眼睛。
那雙湛藍眼瞳直直注視著羅修，他的視線落在羅修的黑紋傀面上，仿佛想要看穿這張面具，直視羅修面具之下的表情。
「……陌生的……朋友。」
莫德雷德拼盡了全部的力量，讓自己的聲音儘可能大些，向羅修斷續地說道：
「感謝你……讓我得以……解脫了……」
「只是……我還有……掛念的事。」
「……」
「你說吧。」羅修以平靜的聲音回應。
「……」
「既然你能……來到這裡……來到『放逐之地』……」
莫德雷德微弱的聲音說道：「你應該已經……和格利維爾、米克洛斯、還有……阿爾帕德見過了……」
「我想知道……他們……」
「……」
「我讓他們解脫了。」
羅修依然平靜地說著，只是語氣由開始時的冰冷，變為帶有一絲溫和。
「他們變為了死靈，後來成為了守護靈。我終結了他們不死的、彷徨的、墮落的命運，讓他們真正安息了。」
「……」
「那就……好。」
當聽見羅修說出這些時，莫德雷德那張猙獰的臉上，這才浮上一抹釋懷般的笑意。
「這正是騎士……應有的……歸宿……」
「……」
「放逐之騎」莫德雷德，他的聲音至此便完全靜默了，他的瞳孔開始渙散，強撐的最後一絲生機，也徹底消逝了。
在羅修的面板中，同時跳出了擊殺「放逐之騎」莫德雷德的提示。
他暫時將獎勵提示放到一邊，向前走了幾步，俯下身，伸手輕輕抹過了莫德雷德的面龐，閉上了他渙散的、再無任何光彩的眼睛。
之後，羅修便站起身，召喚出了「燃羽渡鴉」。
聖焰如金霧瀰漫，籠罩在莫德雷德的屍體上。熊熊的火焰燃燒著，將昏暗如死的戰場，點亮了一片明亮而溫暖的角落。
……
直至莫德雷德的兩截殘軀，都被燃燒成灰燼，並化歸為塵土，羅修才走到那燃燒後的餘燼前，俯身拾起了最後一塊、閃著晶亮的「伊索爾王冠冕碎片」。
拾起碎片的同時，羅修的面板再次浮現出新的提示。
【你已獲得：伊索爾王冠冕碎片（4/4）】
【將四塊冠冕碎片拼接，可合成「伊索爾冠冕」】
「……」
「伊索爾冠冕……」羅修呢喃著面板中出現的這個詞彙。
他還不明白「伊索爾冠冕」的作用，因此暫時並沒有按照面板中說的去做，而是向他的「影子使徒」們的位置走去。
……
戰場邊緣。
和莫德雷德的死亡一同發生的，還有那隻巨大的骸骨之龍，它的身軀終於徹底崩裂開，化為了骨堆。
茵蒂斯，還有五位「聖淵」的使徒們，就站在那堆龍骸坍成的骨堆·之前，面露出了驚駭的神色。
之前的時候，雖然「狩獵刀鋒」送葬人、還有「嗜血狼人」布澤爾聯手，成功將骸骨巨龍打進了「破碎」的狀態，但它依然有著相當強大的力量，在地面的戰場和使徒們展開了相當激烈的戰鬥。
甚至在莫德雷德徹底墮入「災厄」之後，骸骨巨龍的力量，又更增強了幾分。
不過，它最終還是被茵蒂斯和其它的使徒們聯手攻克了，並在莫德雷德死亡的一刻徹底崩解。
羅修從另一側戰場走來，他遠遠便看見了，他的那些疲憊帶傷的使徒們。
他們身上都披滿了傷痕，最慘的是「嗜血狼人」布澤爾，他承受了最多的傷害，甚至快到了瀕死的邊緣。
不過幸運的是，並沒有任何的「聖淵」使徒因此陣亡。
按羅修之前的「允諾」，他們全部通過了考驗，有了在「聖淵」之中，獲得更多力量、躋身更高權職的資格。
當看見「尊主」遠遠到來的時候，使徒們的眼神中，均閃出了異樣的光彩。
他們於是環繞在龍骸骨堆之前，向他們的「尊主」羅修匍匐行禮。
「……」
「……很好。」
羅修的目光，在茵蒂斯和其它五位使徒們身上掃視了一圈，面具下的臉龐浮現出滿意的表情。
他精挑細選出的戰力苗子，這一次依然沒有讓他失望……羅修對這樣的結果很是滿意。
「我說過了，這是一次試煉。」
「你們通過了試煉，我將給予你們應得的獎賞。」
羅修平靜的聲音說著，他同時觀察著使徒們的反應。
當看見他的「聖淵」使徒們、他們臉上各自浮現狂熱的、欣喜的、憧憬的、或是虔誠的表情的時候，羅修輕輕點了點頭。
「但是，現在。」
「讓我們先回歸到，我們原本的世界去。」
「……」
在羅修話音落地的一刻，這片遠古戰場的邊緣，那瀰漫至視野盡頭的黃沙，又開始翻湧了起來。
世界在他眼前，開始片片破碎。羅修同時看見，他和他的那些「使徒」們的身軀，開始變得虛幻，並緩慢地從這片空間消失。
在下一瞬間，羅修便陷入昏沉，墜入了意識的荒谷。
……
當恢復清醒後，羅修發現自己，已回到了之前，在「約定之地」息風村落遺址的荒敗教堂中。
茵蒂斯、還有其他「聖淵」的使徒們，他們也相繼恢復了清醒。
這就算是，從那片「放逐之地」中回歸了……羅修心想著。
他殺死了那片「放逐之地」最大的boss，而當「放逐之騎」莫德雷德真正死亡後，本不屬於那片空間的他們，便被自動遣返。
此時，所有的使徒們，都正以期盼的目光望向羅修，等待著他之前承諾的「賞賜」。
見此，羅修於是不再等待，他的手輕搭上茵蒂斯的肩膀，同時打開了自己的任務面板。
當在心中默念了一番、獻祭康納和安東尼十年單身的邪惡祝詞後，羅修打開了隱藏任務「破滅的放逐」的詳頁，並給予了「完成」的指令。
他面前的面板一陣光影浮動，嶄新的內容隨即顯現於其中。
【已完成隱藏任務：破滅的放逐（地獄難度）】
【你已賜予「放逐之騎」莫德雷德以真正的安眠。】
【任務結算中……】
【獲得完成獎勵：基礎經驗+38000、莫德雷德的遺產，「遺落王庭」秘境鑰匙】
【……】
【「莫德雷德的遺產」結算中……】
【在與「放逐之騎」莫德雷德的戰鬥中，你領悟了關於「龍雷焚燼」的技巧。】
【獲得技能「龍雷焚燼（遠古傳承，lv.1）」】
【龍雷焚燼（遠古傳承，lv.1）：向大範圍內所有目標，施放出總傷害為1800％物理攻擊+1800％法術攻擊的、共計36道蘊藏「火焰」力量的龍雷。每道龍雷造成50％物理攻擊+50％法術攻擊的「火焰」傷害，並為命中目標施加「輕度燃燒」與「輕度麻痹」的效果。】
【……】
這便是最開始的時候，「放逐之騎」莫德雷德使用出的、那覆蓋了超大範圍的紅雷技能。
羅修對獲得了這一項「遠古傳承」感到滿意，這意味著他的輸出能力，又再一次補強了不少。
面板還在閃動著光亮，新的內容隨即在他面前浮現。
【……】
【在與「放逐之騎」莫德雷德的戰鬥中，你領悟了古龍法術的精髓。】
【獲得專長「古龍騎士（史詩）」】
【古龍騎士（史詩）：你的血脈中蘊藏著龍之力量。你的生命值、法力值額外提升20％，並獲得全新「龍之血脈」效果——施放「古龍」相關技能時，法力值消耗減少30％，技能效果增幅30％。同時，你更容易獲得「龍裔」的認可。】
【……】
當羅修瀏覽到這裡時，他忽然感覺到，從手背上傳來一陣刺痛。
他抬起手臂，看向刺痛傳來的位置。
羅修於是看見，在自己右手的手背上，一道深邃的、閃爍著赤紅色光芒的印記，正於其中若隱若現。
那是下半為龍爪、上半為劍刃的印記，它承載著未知的力量，指向著未知的終點。
【已激活印記：遺落王庭」秘境鑰匙】
當羅修的注意力，停留在手背上出現的印記的時候，他面前的面板同步出現了新的內容。
「那便是……秘境的鑰匙？」
羅修思索著，他同時將靈性灌注其中，完全「激活」了這道印記。
羅修看見，那赤紅的顏色「唰」地一下深化了，他周圍的景象，也一下子變得虛幻。
羅修，還有他周圍的「使徒」們，所有人同時都感受到一陣強烈的失重感。
所有人的視野，一下子變得朦朧而模糊。周圍的環境在飛速遠去、並趨向消散，全新的景象在視線中緩緩生成。
……
當視野重歸清晰的時候，羅修看見了壯闊的、偉岸的全新圖景。
那是古老而宏偉的宮殿，使徒們正匍匐在大殿的正中。
而羅修，此時正高坐在巨大的、黃金所鑄的王座之上。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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