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少女心思

  第141章 少女心思

  淮竹心中充斥了不甘，她無法接受這樣的命運。

  被人安排好，永遠留在山莊的命運。

  一切仿佛都已經註定，而她卻只能做個玩偶一般。

  她厭惡這樣被人擺弄。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金人鳳微笑著，伸出手掌，撫平了淮竹臉頰上的淚珠。

  「原來師妹竟然是在為這種小事慪氣，那還真是不值當得很。」

  「師兄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感情被困的又不是你！」

  感受著臉龐的溫熱，淮竹氣惱不已。

  明明她在受苦，眼前這人竟然還在說風涼話。

  一時間，她眼圈微紅，悲苦之意再度充斥心間。

  眼淚止不住地流淌下來，

  這世上，真就沒有人關心她。

  也無人理解她。

  「唉？這怎麼又哭了？」

  看著小姑娘淚流不止，金人鳳咋舌一聲。

  他趕忙捻起衣袖，替淮竹擦著淚水。

  「師兄不是說了嗎，這事不算什麼，師妹你也不必慪氣！」

  金人鳳輕笑道。

  「事關我的終身之事，我怎能不急？」

  淮竹高聲叫道，眼神中帶著惱火。

  「師妹，你莫要心急。此事要解決，還真算不上多難。」

  金人鳳安慰道，

  「你只是心慌則亂罷了，實際上，情況還算不上多糟。」

  聞聽此言，淮竹玉容微頓，將一雙秋水明眸看向了金人鳳，

  「師兄這是何意？」

  她聽出了方才話中的含意，似乎在面前之人眼中，此事似乎很容易解決。

  一時不解間，眼淚也不由得停了下來。

  見淮竹好奇，金人鳳笑道，

  「師妹，你只顧著聽師父安排，將老頭的話當成金口玉言一般，卻是入了死胡同兒了！」

  「老頭兒的話就一定作數嗎？」

  「老頭兒就是天，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嗎？」

  金人鳳的連番反問讓淮竹陷入了思考之中。

  「難不成師兄有辦法解決此事？」淮竹抿了抿粉唇，繼續問道。

  金人鳳輕笑一聲，擺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勢。

  他背負雙手，轉身走了幾步。

  好奇的淮竹心中如同貓兒抓一般。

  不自覺地跟在他的身後。

  金人鳳賣足了關子，眼看淮竹的悲戚之意稍緩，這才笑著開口道，

  「師父說要讓師妹留在神火山莊，說到底只是他一方之言罷了！」

  「實際上可並非如此！」

  「怎麼會？」淮竹面露愕然之色。

  當初爹爹與步叔叔論戰，她都聽得一清二楚，全程有理有據，怎會做不得數？

  金人鳳面帶微笑，沉聲道，

  「老頭當初說，若是師妹實力不足，就只能嫁人生子。一輩子留在山莊裡面。」

  「這句話對也不對！」

  「說到底，當初師父考慮的，只是師妹你的實力，但他卻從未考慮過有人相助的情況。」

  「要是加上師兄我，結果可就不同了。」

  「加上師兄？」淮竹面露疑惑之色。

  金人鳳揚手指天，暢快道，

  「師妹你一人的實力自然不足以闖蕩天下，但若是咱們師兄妹聯手，依我看，這天下也不過等閒爾。」

  「到時師妹你想去哪裡，師兄就陪你去哪裡。哪裡談得來被困於山莊之中呢？」

  「再者說，要害師妹你們的，也不過是那東方靈族和世家大族罷了。」

  「我有天賦，師妹有神火？咱們師兄妹聯手，還能怕了他們不成？」

  他握緊拳頭，仿若將天下握在手中。

  「什麼東方靈族，什麼世家大族，有幾斤幾兩，夠咱們拿捏的？」

  此番話一出，淮竹頓時反應了過來。

  或許她目前的實力天賦不足以保全自身，也不足以衝破山莊束縛。

  但是她卻有師兄在旁相助。

  她做不到的，師兄卻能替她做到。

  對於金人鳳的實力，東方淮竹是十分認同的，當初她就是因為自愧不如，這才心生絕望之感。

  「可若是爹爹執意反對，將我留在山莊裡面，不讓我外出，那我又該如何是好？」

  淮竹顰起黛眉，輕聲問道。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對面前的師兄充滿了信任，也渴望讓其解答心中的迷惑。

  金人鳳搖了搖頭，隨意道，

  「師妹也真是傻了！老頭說的話，你就非要聽嗎？」

  「師父現在都多大年紀了？」

  「等到師妹成年，又是多大年紀？」

  「七八年後，師父不過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罷了，年老體衰。」

  「咱們以後的事，還能輪得到他來做主？」

  淮竹微微蹙眉，

  「師兄你的意思？」

  金人鳳好整以暇地開口道，

  「師妹，你仔細想想，等師父他老了以後，山莊必然要交給旁人打理。

  「到時主持山莊的，還能有誰？」

  他伸出手指著淮竹，「不是師妹你們。」又指了指自己，「就是我這個首席弟子。」

  「若是師妹你們繼承莊主之位就不提了。」

  「若是我主持了神火山莊，以我的性子，哪裡還容得下那老傢伙說話？」

  說到這裡，金人鳳故意擺出一副輕蔑的樣子，還捋了捋袖子。

  「到時候，咱們當家做主了，還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哪裡還有老頭兒指手劃腳的份兒？」

  淮竹死寂的眸子中閃過一縷光芒。

  聽了這一番話，她心頭頓時有一種矛舍頓開之感。

  對啊！

  若是爹爹以後年紀大了，這山莊不還是要她和師兄來主持嗎？

  到時候主動權不就到了她們手中？

  雖說金師兄說話不好聽，但著實有幾分道理。

  照此說來，自己著實沒必要太過憂慮父親所說。

  然而此念剛起，淮竹又想起了另外一個限制，明麗的臉上又浮現出黯然之色。

  「可即便師兄和我主持山莊，那神火山莊的弟子怎麼辦？」

  「他們修行就需要神火，總需要東方一家的族人支持。」

  「就算沒了爹爹阻攔，未來的神火山莊的弟子，也會將我強行留下。」

  「到時——」

  金人鳳嗤笑一聲，打斷了淮竹的話。

  「到時又怎樣？他們要留下你，還不是得先過我這一關才行。」

  「我才是首席大弟子，什麼時候輪得到他們說三道四了？」

  「只要我這個大師兄支持師妹，他們誰又能說出半個不字。」

  看著師兄如此自信，淮竹面露擔憂之色，

  「可萬一眾多弟子一同反對，師兄一個人，怕也是獨木難支。」

  不自覺地，她開始憂心起師兄未來的處境，怕師兄因為太過呵護她，而遭受厄難。

  金人鳳看了眼淮竹，帶著責備的語氣，責怪道，

  「師妹也太小瞧師兄我了！」

  「以師兄我的天賦，就算未來山莊的師弟師妹再如何驚才絕艷，還能超過我不成？」

  說著，他舉起一隻手，

  「說句不好聽的，老子讓他們一隻手，都能吊打他們！」

  金人鳳的話語擲地有聲。

  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狂傲，也帶著不將天下放在眼裡的孤高。

  原本的人渣鳳都有大妖王實力，金人鳳自認不會比人渣鳳差。

  他本就天賦出眾，現在又有輪迴鏡這等機緣在身，可以說，天下之大，都不被他放在眼中。

  淮竹眼中的大麻煩，在他眼中不過是疥癬之疾而已。

  「所以，師妹，你儘管放寬心便是，有師兄在此，未來的師弟師妹，絕對算不上阻礙！」

  金人鳳輕笑一聲，拍了拍淮竹瘦削的肩膀

  三言兩語間，淮竹視作難如登天的幾個難關，就被面前之人化解得一乾二淨。

  看著面前的少年，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心感在淮竹的心間蘊生。

  她心中的苦悶化解了不少，心頭也鬆快許多。

  「可這樣的話，功法問題還是個麻煩。」

  「縱然師兄壓得了一時，也壓不了一世。」

  看著面前的英武少年，淮竹試探問道，

  「若是有一天，師妹有了心上人，想要離開山莊，那山莊就會失去純質陽炎的來源，師兄也也無法繼續修行神火！」

  「這樣的話，師兄會同意嗎？」

  說話間，她將星眸投向金人鳳的臉頰，仔細觀察著他的反應。

  實際上，先前所說的一切，都是建立在金人鳳這位大師兄對她的支持上。

  若是這位大師兄對她起了心思，想要娶她為妻，那所有的一切都將破滅。

  她還是逃不過原本的命運。

  因此東方淮竹對金人鳳的心意十分關心。

  東方一族女子能夠傳承靈力的體質，對修道之人來說，還是頗有吸引力的。

  更不要提還能傳承純質陽炎這一點。

  淮竹自忖，換了她是師兄，眼前有如此女子在，也不會輕易放過。

  「自然是同意的。」

  金人鳳不假思索地地點頭道。

  「師妹想嫁誰，就嫁誰，這個也不干旁人的事，我自然不會阻攔。」

  淮竹秀美的臉上顯現出一絲詫異。

  金人鳳隨意地擺了擺手，

  「至於功法問題，實在算不得大事！」

  「沒了就再創一門新的。」

  「老頭都能創出一門功法，難不成我還比老頭差不成？」

  「可神火就此一家！」淮竹檀口一張，特地提醒道。

  金人鳳依舊是滿不在乎的樣子，

  「沒了純質陽炎，大不了就換成普通火焰，頂多威力差了點，一樣能修行。」

  「這世上路有千萬條，沒了神火，總不至於便沒了活路。」

  「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未來的事，未來再說，咱們現在操哪門子心？」

  「再者說了，實在不行，等師妹有了孩子，再給我送到山莊來不就成了？再不濟，山莊也不差那麼幾年。」

  金人鳳心態十分輕鬆。

  笑傲世界就曾經自創功法，學了劍氣的他，還真沒將失去神火這點小麻煩放在眼中。

  反正他也本來也打算重訂《神火劍法》，將劍氣法門融入其中。再傳給山莊弟子。

  未來有沒有神火，對他實在沒什麼影響。

  看見師兄如此反應，淮竹徹底放下了心。

  之前所有的擔憂也都一掃而空。

  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從腳下直衝頭頂。

  一時間，她的身體癱軟了下來，緊繃了半年的神經也徹底鬆弛。

  眼見淮竹倒下，金人鳳趕忙接住了她的身子。

  這怎麼還倒了呢？

  他心中納悶不已。

  「師妹！你可是身體哪裡不舒服？」

  金人鳳關切問了一句。

  「只是一時腿軟了而已，師兄送我回去吧！」

  臉龐緊貼在金人鳳懷中，淮竹輕聲說道。

  見她如此說，金人鳳放下心來。

  隨後他雙臂用力，將淮竹攔腰抱起。

  師兄真好！

  淮竹心中默默念叨了一句。

  躲在少年懷裡，少女眸子裡滿是少年的身影，白皙的俏臉似上，有無盡的柔情蜜意流轉。

  面前這人，明知其中困難，卻還願意抗下那許多難題，為自己排憂解難。

  真是個頂好的貼心之人。

  有著面前之人相伴，原本冰冷的山莊，似乎也暖和許多。

  這半年來，淮竹第一次感覺到了如此地安穩與輕鬆。

  她知道，哪怕爹爹不管她了，這山莊裡，至少還有師兄對她好！還有師兄在替她著想。

  一絲悸動在淮竹的心頭點燃，隨後愈演愈烈。

  父親讓她嫁給山莊弟子，她一直心存牴觸。

  畢竟她可不想自己的婚事，就這麼被人安排了。

  可現在一看，似乎也用不著太過心憂。

  畢竟，山莊裡面，終究還是有師兄在。

  若是能有師兄常伴身邊，這長留山莊，貌似也不是那麼難過。

  金人鳳抱著淮竹，一路向著淮竹的院子走去。

  路上，擔心其還顧慮婚事和嫁人的問題，他又特意安慰道，

  「師妹你放心，若是你有一天想嫁人了，師兄一定八抬大轎，送你出嫁。」

  「你想嫁誰，就嫁誰。」

  「到時候，任誰也攔不住咱們！」

  金人鳳堅定地表達了對淮竹婚事的支持。

  在他看來，淮竹如此厭惡包辦婚事，未嘗沒有他的因素在。

  畢竟現在神火山莊的男弟子只有他一個。

  在金人鳳的記憶中，淮竹似乎就對人渣鳳頗為厭煩。

  所以，在他看來，淮竹不想和他拉上關係，也是常理。

  畢竟人各有所好。

  實際上，因為有著前世記憶的參考，金人鳳從未對淮竹起過任何心思。

  原本的時間線里，人渣鳳在暴露野心之前，可是使盡渾身解數，討好了東方姐妹數年時間，做了許久的舔狗。

  然而即便如此，依舊沒得到淮竹的一絲好感。

  反倒是外出一趟後，遇見了王權霸業，淮竹就主動送上了身心。

  兩者差異可見一斑。

  可以說，有些人，就是無緣無份。

  令狐沖和岳靈珊如此。

  他金人鳳和淮竹，也是如此。

  「話說回來，人渣鳳倒是和令狐沖挺像的。」

  金人鳳心中想道。

  都是師妹移情別戀，都是努力討好卻不得善果。

  只是和忍氣吞聲的令狐沖不同，人渣鳳選擇了強行動手。

  最終也反害己身。

  有了人渣鳳的前車之鑑，金人鳳自然不會去對淮竹動什麼心思。

  吃力不討好的事，他才不做。

  更何況，金人鳳還不願意做那些討好之事。

  這樣的他，估計在淮竹眼中，還不如原版人渣鳳呢。

  再者說，就像岳靈珊一般，他和淮竹本就是師兄妹關係，何必因為一樁婚事，鬧得關係僵硬。

  這天下間妖女那麼多，還附帶長生機緣，何必非要和師妹一起，最終鬧得相看兩厭呢？

  「我可是註定要追求妖女，尋求長生之人。」金人鳳心中想道。

  「可不能對師妹有什麼心思。」

  他不斷在心中叮囑自己。

  想到這裡，金人鳳又出言安慰了幾句淮竹，讓她莫要擔憂婚事。

  若是看上了哪家兒郎，他一定全力支持。

  然而金人鳳的反覆叮囑，卻是惹惱了懷裡的淮竹。

  她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竟奮力從金人鳳的懷裡掙脫出來，站到了地面上。

  「師兄，縱然我想要自由，可師兄就這麼盼著師妹嫁人不成？」

  淮竹上前一步，原本柔美的眸子仿佛刀子一般，頂在金人鳳的臉上。

  「這倒是沒有，只是師妹不是厭惡包辦婚事嗎，我尋思著這麼說，師妹心裡也能放寬些。」

  金人鳳撓了撓頭，出言解釋道。

  「那師兄還是莫要多言了。」淮竹冷聲道，

  「師妹我只是想離開山莊，出去走走，怎麼到師兄口中，就成了急著想嫁人了？」

  「師兄如此說，就沒想過師妹未來的名聲？」

  金人風心中不解，這嫁人之事，不是淮竹主動提起的嗎？怎麼到了這檔子，反而翻臉不認了？

  「既然師妹不想提，那師兄不說了就是！」金人鳳連忙道。

  只要不惹到這位小姑奶奶，怎麼說都行。

  看著金人鳳一副不知不解的樣子，淮竹心中愈加惱火。

  合著我就這麼差勁嗎？真就從未對我動過心思？

  縱然淮竹先前不想嫁人，可師兄如此無視她，也著實令她氣憤不滿。

  「既然師兄不想說了，那便早日回房休息吧！」

  冷言冷語一句，淮竹轉身，邁步走進了自己院中。

  這個呆瓜師兄，最好一輩子討不到妻子！

  金人鳳心中不解，這怎麼又生氣了？

  自己這不是答應淮竹，送她嫁人嗎？怎麼還不滿意？

  這先前師父不讓師妹外嫁，淮竹生氣。現在自己保她嫁人，淮竹還是生氣。

  這到底怎麼樣，淮竹才能不生氣？

  金人鳳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還真是女人心，海底針！」

  眼見淮竹沒了蹤影，金人鳳也只能悶著頭，回了自己房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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