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請香

  「大部分人不是，流洲苦寒，天殘者居多，仙路斷絕，修不得仙。就連我，也是地缺之身，真要說起來，成仙證道是絕無可能的。」

  察可塔說著，頓了頓，刻意介紹起來：「我們流洲一共三個大鎮，胡不與氏、犬戎氏、肅慎氏，其中肅慎氏是最大的，離這裡也不遠，犬戎氏與我們不同，他們不喜歡聚居，多散居，只有『巴瑞鎮』大一些，就是我剛剛給你們指的方向。」

  天殘，就是靈根微不可查、幾乎沒有的人，因為很難感知到靈氣，所以被稱為「天殘」。

  地缺，就類似於五靈根了，只不過有可能不僅五靈根還十幾靈根，各個靈根勢均力敵，以至於靈力無法匯集於一處，修行艱難，因此叫做「地缺」。

  這兩個概念在太陰宗的每日講課中都有提過，只不過大部分玩家都沒關注，玉皇大帝倒是因為在項目組天天被拎著上課、背資料，多少知道些，恍然之餘，又問道：「所以，你們『胡不與氏』，不是修士宗門，而是一個家族？氏族？」

  察可塔點了點頭：「大約是這樣，不過我們胡不與氏的人，都略懂得些術法，縱然稱不上是什麼修士，卻也不是普通人。」

  聽了察可塔的話，玩家們都驚訝無比。

  誰都知道，歸墟界的凡人百姓對於大部分地區的修士來說，那就是消耗品，是財產，是「大米飯」，唯獨不是人，全民修仙根本是不可能被允許出現的情況！而察可塔話中之意，卻顛覆了大家所知。

  人心化道迫不及待地追問：「哇！這麼說，你們胡不與氏居然是全民修仙！？」

  「修仙？哼！」

  出乎意料的，察可塔語氣似乎很是不屑，但並未說什麼，而是解釋道：「我們可沒能力修仙，學些術法，也是為了在這片土地上乞活罷了！」

  眼見察可塔的話背後似乎有什麼隱情，玉皇大帝忙套近乎道：「你別說！我們太陰宗治下的百姓，也是人人都能學術法、能修行的！」

  果不其然，察可塔確實被勾起了興趣，問道：「哦？太陰宗的……凡人，也能修行？」

  玉皇大帝拍著胸脯，自豪地炫耀道：「當然了！而且我們有免費的圖書館，囊括所有我們太陰宗有的、金丹期以下的修行功法！而且我們太陰宗還在計劃全民掃盲！」

  「掃盲？」

  「就是免費教所有人認字！認了字以後，不就能自己看書了嘛！不管是幹什麼的，只要是太陰宗治下的百姓，我們都要進行掃盲！」

  雖然遊戲裡，大家都個個頂著社交微笑充當玉皇大帝「外交」行為的背景板，但在團隊頻道里，大家嘰嘰喳喳的都要掀翻天了——

  「不是，大帝這是在套話啊還是在發展兔子啊，我怎麼感覺他怪怪的？」

  「他紅得都烏漆嘛黑了！」

  「說不定人家這個什麼胡不與氏也是咱們的達瓦里氏！」

  「神特麼達瓦里氏……」

  察可塔卻認真地點頭：「能識字就是好事，我們胡不與氏就有學堂，就要學中洲字。」

  尼采趁機問道：「哎，道友，冒昧問一下，那你們說的，就是剛剛和你打招呼的那些人說的，是什麼語言？流洲語？」

  察可塔答道：「也可以叫流洲語吧，我們都叫它天櫃話，沒有文字，是流洲人都會的語言，而且百里不同音，犬戎氏、肅慎氏和我們胡不與氏說的都不太一樣，不過大體互相之間也能聽懂。」

  玉皇大帝聽的頻頻點頭，附和道：「是呢！中洲也有很多方言！有時候挨著兩個村鎮，說的話都不一樣，只有他們那些大宗門用的中洲語才大差不差！」

  「我們學的中洲語，也是早很多年，從劍宗那邊傳下來的，劍宗……」

  察可塔似乎想說什麼，卻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說出口，轉而指著不遠處幾座格外大的、並列著的屋子說道：「喏，那就是我們胡不與氏的奉神堂了，最右側的那間供奉的就是福祿壽三星！」

  說完，她忽然朝奉神堂大聲喊了起來：「鈕赫魯！胡不與鈕赫魯！」

  「哎呀呀！你這女娃娃，個子不高，嗓門兒倒是老大！」

  沙啞的聲音從屋內傳出，接著，一個乾巴巴的瘦小老頭兒拄著拐杖，顫巍巍地從屋子裡挪了出來。

  他那雙眼睛十分渾濁，還泛著灰白色，嵌在眼眶裡，好像死人臉上長了雙活動不便的眼球，轉動得似乎十分艱難。他臉上的褶子多得能夾死蒼蠅，黃褐色的皮膚死死地貼在骨頭上，如同被烤得縮了水。青灰色的毛領長褂套在他的身上，更是顯得空空蕩蕩，仿佛風一吹，就能將他吹跑似的。

  察可塔大聲說道：「鈕赫魯！這是中洲來的朋友！他們是太陰宗的弟子，也供奉福祿壽三星！」

  隨後，她又給玩家們介紹：「這是鈕赫魯，胡不與鈕赫魯，是我們胡不與氏的祭官，我們胡不與氏供奉了十幾位仙神，都是他在管著的！」

  玉皇大帝有些尷尬地行了一禮，流洲的風土人情十分特殊，居然稱氏不稱姓，他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了，只能憑感覺說道：「見過胡不與……胡不與鈕赫魯道友……」

  「哦，哦，也供奉福祿壽啊，那便與我一起奉一炷香吧……道友不道友的，叫我鈕赫魯就是了，我可不會什麼修仙、修神的……」

  鈕赫魯眯了眯眼，嘴裡含混不清地說著，帶頭又往屋子裡走去。

  玉皇大帝和尼采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是若有所思，亦步亦趨地跟著進了屋子。

  屋子依舊沒有窗戶，但是屋頂的木板似乎是刻意被移開的，陽光從屋頂正上方打下來，撒在屋子裡，將整個屋子都照得亮亮堂堂的。

  「哇，好暖和！」

  一直沒完全關掉五感的玉皇大帝一進屋子，就感受到了一股溫熱的氣息從四面八方湧來，暖和得他立時就有些發汗。

  「流洲外面冷，活不下去，就只能在屋子裡下功夫了，這裡家家戶戶都燒了四象朱雀陣，若是不透氣兒，就要燥得上過嘍……」

  鈕赫魯絮絮叨叨的，點起了一大把香，挨個分給了玩家們，指著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裡立著的三塊木牌，說道：「那邊就是福祿壽三星的祿位了，可別祭錯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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