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親親媽媽

  「卿卿，休息下吧。思語在等你。」

  「嗯。」

  平靜。

  蘇卿眼神沒有一絲波動，哪怕蘇紅印被廖德利帶走時，蘇卿也只淡淡的看了一眼。

  可龍淵明白，蘇卿只是把那份痛，藏在了心底……

  養育她長大的父親，承認了殺害她親生父母的苦楚，沒有誰能輕易咽下……

  扣押蘇紅印後，巡防司很快也把張家、苗家、沈家、王家幾位家主逮捕。

  當然了，這幾人沒有龍先生的示意，他們也不敢處置。

  至於各家主請來的異人，陳良遞他們每人一把刀，自裁和自廢由他們自主選擇。

  而江北商會代會長呂文，也被廖德利銬走了。

  呂文還祈求監察司管理局夏局長救他，可他看向夏林兵時，夏局長腦袋垂得像豆芽似的，似乎在說：看不到我看不到我，都看不到我……

  場上爾虞我詐。

  場下吃瓜群眾的心思就清澈多了。

  因為……他們現在都沒明白場上發生了什麼事！

  有些個機靈的媒體人，急匆匆地圍上廖局長，想讓廖局長幫他們他們復盤下。

  可廖德利，「別拍了都別拍了！在跟著老子、老子按妨礙公務給你全抓起來！」

  「……」

  咚！咚！咚！

  大家正迷茫呢，蘇氏集團開業慶典的儀仗隊，已開始新的演奏。

  姜明義也重新喊出那句：「請北境監察司管理局夏局長，為蘇氏集團開業慶典致辭！」

  一瞬間，所有的一切像是一場夢。

  來勢洶洶，卻又瞬間雲消霧散！

  —

  陽司主：「蕭大都督，請吧。」

  蕭洪海扶著紫檀椅的扶手，緩緩起身，望著龍淵的背影，苦笑道：「這孩子，跟他父親太像了。」

  望向蕭洪海和陽司主背影，羅南山趕緊給沈毅遞個眼色，沈毅會意，急匆匆向場外跑去……

  蘇氏大廈頂層，天台。

  當蕭洪海走到天台時，他的背已經有些彎了。

  龍淵：「蕭都督。有家人嗎？」

  蕭洪海自顧地坐椅子上，淡淡地說：「你能活下來，已經蠻好的了。你有今天的成就，你父親若是活著，會很欣慰的吧。」

  龍淵沉聲道：「龍氏一族23條人命。蕭都督說說看，這仇該不該報！」

  「報仇……是該報仇的。」

  蕭洪海緩步到天台邊緣，道：「孩子，三十年前，那時候你父親還不認識你母親，我和他在西壤沙漠，我們二人背靠著背，肩並著肩！憑兩柄長刀，我倆竟然從幾百人的圍攻中殺出條血路來。

  呵呵。現在想起來我還渾身一股殺勁兒呢。」

  頓了下，蕭洪海手掌在天台打著拍子唱到：「想當年，在洞庭逍遙放蕩，到如今，食君祿未報宋王。岳大哥他待我手足一樣，俺王佐無功勞怎受榮光。今夜晚思一計番營去闖，留一個美名兒萬載傳揚……」

  唱完，蕭洪海望向天空自語道：「人吶，上了歲數就喜歡聽這些老劇種，這段《八大錘》，是你父親最喜歡的一段……，可惜啊，你父親死的時候，我還不會唱……」

  緩了緩，蕭洪海拍了拍龍淵肩膀說：「孩子，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不要再查了。」

  推開蕭洪海的手，龍淵正色道：「蕭都督，話出來輕巧，試問我殺了你全家，你還會這麼勸我嗎？」

  「呵。好一個造化弄人吶。」

  蕭洪海嘆氣道：「我與你父親親如兄弟，可四年前你的追殺令，還是我親自擬的。」

  「孩子，就像這座大廈，富麗堂皇的背後是多少瓦匠的辛酸。不能因為一塊磚裂了，就要去毀了整棟樓！」

  龍淵凝著眉心：「先殺我龍氏一族，再勸我顧全大局。蕭都督，收起你那貧賤的慈悲。」

  「呵呵。」

  「既如此……那就讓我……終結這段淵源吧！」

  「去死吧！龍氏孽障！」

  「拔山蓋世！死！」

  轟！

  蕭洪海的身體突然變得巨大無比，整個人猛地飛起，朝著龍淵像一座山一樣壓下來！

  轟隆隆的巨響後，龍淵看了眼角落裡的蕭洪海，默默的轉過身。

  —

  陽司主：「魂主。我已派人把蕭都督送回了都督府。」

  龍淵：「好生安葬。」

  陽司主：「是。」

  所有人散去，龍淵在天台矚目良久。

  蕭洪海自爆墟海，目的並不是殺他。他是在用自己的死，埋葬那個秘密。

  「爸爸。」

  轉眸，龍淵看到小思語朝他跑來。

  龍淵趕緊把她抱懷裡，捏下她小鼻子：「你自己上來的嗎？」

  思語：「東方阿姨抱我上來的。」

  龍淵：「怎麼不陪媽媽了？」

  思語小手手比畫著，「媽媽哭哭就好了，思語想讓媽媽哭哭再陪她。我在媽媽身邊，媽媽心疼我，就不會哭哭了。可媽媽把眼淚藏起來很辛苦的。

  爸爸，你親親媽媽好不好？」

  「什什麼？」龍淵耳根子紅了。

  「思語哭哭的時候，媽媽就會親親我，思語就不會哭哭了，還會暖暖的呢。」

  龍淵撫著思語糯糯的小腦袋，輕柔的說：「那……你先親親媽媽，在拉爸爸一起……一起親親媽媽好不好。」

  —

  夜幕降臨。

  蘇氏集團正式成立，姜明義把集團所有財務報表和股權協議書及集團概況匯報給蘇卿。

  蘇卿看的很仔細，不懂的地方就請教姜明義。

  就這樣，一直工作到深夜，蘇卿才得以休息。

  回到酒店。

  蘇卿親了下熟睡的思語，猶豫好一會兒，這才敲響龍淵房門。

  「卿卿，餓了吧。先吃點東西。」

  打開門，就看龍淵圍著圍裙，給她備了滿桌子飯菜。

  這個男人……竟然再給她做飯……

  蘇卿夾起飯菜：「龍先生……謝謝你。我……我……找你有點事。」

  「先吃飯。」

  龍淵給她盛了湯，送她面前有意無意的說：「蘇紅印後天才會行刑。明天我正好有事問他，你要有時間，能陪我一起去嗎？」

  咯噔。

  蘇卿唇角顫了顫，這個男人太細心了……

  蘇卿找龍淵，就是想去趟巡防司，想當面質問蘇紅印幾個問題。她還在猶豫怎麼開口，眼前這男人已經幫她籌劃好了……

  —

  風和日麗。

  陽司主房間外，是東方蔓擺的九宮聚靈陣。

  房間內，陽司主全身被扎滿銀針。

  「爸爸，陽叔叔生病了麼？」思語小眼神里閃過一絲憂色。

  「沒，陽叔叔這是破境。」

  「破境？」思語小嘴撅了撅，不懂。

  陽司主，本炁三重精鑄八段的異人，領悟了天、地、雷、風、水、火、山、澤八種自然力量，是本炁三重巔峰境，天地陰陽境。

  如果破境成功，就會進入墟海四重，從而生出神明炁。

  墟海四重和本炁三重的異人有著天壤之差，墟海四重的神明炁，是突破神格最根本的條件。

  也只有墟海四重的異人，才能真正踏入那保羅萬千的精神大道。

  而突破墟海四重更是艱難，哪怕有足夠的精神力和毅力，也很難抵抗肉體重鑄和命格撕裂的造物之痛。

  而龍淵也目睹過天地陰陽鏡的異人，死在破境的迷途中。

  東方蔓給陽司主施下鎮魂針，加上九宮聚靈陣，只能幫他鞏固體魄，能否踏入墟海四重，就看他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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