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左丘儒

  「東方。炁靈囊給你，九宮聚靈陣再出問題，炁靈囊可以補救。」龍淵把炁靈囊交給東方蔓後，就準備離開。

  「對了。」

  龍淵又招呼東方蔓說：「卿卿馬上回來，思語醒了話，告訴她我一會就回來。思語很乖的，她只是怕我離開。」

  「放心吧魂主，我在能有什麼事兒。」東方蔓擔保著。

  「行吧。」

  龍淵輕笑著，哪怕卿卿在，他也不會把這事交給她，東方蔓這丫頭……但願別出事吧。

  轟隆隆。

  血霧的氣息越發凝重，龍淵不再耽擱，駕車朝血霧方向疾行。

  鎮魂殿的車都是經過改良的，無論軸傳動還是動力系統，都有炁的運動履帶，所以，鎮魂殿的車能輕而易舉的時速破400。

  「吱嘎。」

  半小時後，龍淵在山腳下遇到李俊。

  看到龍淵，李俊頓時熱淚盈眶：「魂主，山里磁場有問題，消息發不出去……文晟……文晟……」

  「上車。」龍淵揮手把李俊安置車裡，繼續向前奔馳。

  與此同時，山間的血霧下。

  渾身猙獰的少年，已經捲入方村長他們的火焰旋渦。

  隨著方村長他們的符籙持續燃燒，這些火焰逐漸形成一條火龍。

  火龍肆意飛舞，一次又一次的襲擊上空的血霧。

  「何人闖我禁地！」

  就在這時，一股強大的氣息籠罩於四十九支通天柱上空，而少年周圍火焰也燒的更猛烈了。

  聽到聲音，方村長他們臉上露出釋然，身體也點點垮了下來，他們的使命，完成了……

  不過瞬間，方村長他們的身體就開始衰老、枯萎、最後化為一撮沙塵……

  召喚聖靈，血肉之軀必將歸於塵土，他們這麼多年的守護，就是為了這一刻的獻祭。

  少年：「哼。幾道苟延殘喘的殘魂還想攔我？滄溟九地、破！」

  轟！

  頓時，四十九支通天柱上方，數不盡的血手纏了上去。

  與此同時，每一支通天柱上方都出現一道殘魂和血手抗衡著。

  血霧下，四十九支通天柱巍然屹立，如一隻只圖騰，直插雲霄。

  驀地，陰風呼嘯而過，四面八方湧來的黑暗氣息瘋狂匯聚！

  接著化作無數隻猩紅血手，它們扭曲、猙獰，仿佛從地獄深處爬出來的一樣，瘋狂啃食每一根通天柱上的殘魂。

  —

  「魂主，這到底是什麼陣法？」

  好在趕來的及時，嚴文晟墟海並無大礙，只是被血霧的衝擊波震傷了肺腑。

  「送文晟回酒店。回去後，阿俊你要守在酒店外，記住，陽司主在破境，不允許任何事情打擾到他。」安排好李俊和嚴文晟，龍淵這才向那團血霧靠攏。

  自從進入這片山林，龍淵就有股不好的預感。

  在這裡，他的神明炁完全被限制，什麼也感知不到。

  就像……當初尋找思語一樣。

  【「龍，你來了。」】

  龍淵怔了下，聲音如幽谷回音，無法追溯。

  【「龍，帶我走好不好、我討厭這裡。」】

  夜闌人靜，黑沉沉的深林再次飄來這道空靈。

  龍淵：「你是誰？」

  【「龍，帶我走好不好、我想回家，回咱們的家……」】

  龍淵打量著周圍：「我帶你走。你出來。」

  【「龍，救救我好不好…我再也不調皮了…他們把我封印在這…我、我討厭人類！」】

  嘭！

  與此同時，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

  此時上方的血霧已經完全占據上風，下面的四十九支通天柱已經開始倒塌。

  龍淵對方隅遺蹟並不感興趣。

  傳聞這裡是異人起源地，有著諸多未知力量存在。

  當年方軻和左丘隅帶人尋此處，就是為了讓護國會的能力晉升一個層級，方能和戮龍會抗衡。

  可是，護國會出了叛徒。護國會進入這片森林後，戮龍會的人就追了過來。再之後，就沒有了任何記載。

  【「龍、救救我、不要讓我跟他走！」】

  與此同時，上方又傳來少年的聲音。

  「現世吧！殺戮吧！以我之血、授之無尚自由！我以血誓起命、殺啊！屠戮吧！哈哈哈！」

  少年猙獰的臉上，稚嫩的皮膚逐漸脫落，露出那布滿皺縮、焦痂猙獰的臉！

  「夠了！」

  龍淵一聲怒吼，頓時山川移位、水流逆行、大地溝壑交縱，一股強大的精神力將整座山籠罩。

  「呵。龍五哥，你終於到了……」

  少年的聲音，龍淵身體頓時僵住了，「你！你是……十五？」

  —

  十六年前。

  十二歲的龍淵被龍家送到南嶺魔窟。

  南嶺魔窟常年水汽繚繞，故而他們私下稱呼水霧山。

  龍淵被帶到魔窟的時候，裡面已經關了很多人，最後送來的叫左丘儒。

  左丘儒是他們之間年齡最小的一位，當時只有九歲。

  左丘儒文文弱弱，肩不抗水，卻是他們之間最早領悟異能的一位。

  開始的時候，南嶺魔窟共關押56人。

  第一場訓練後，活下來的就剩下了37人。

  龍淵永遠記得，他們第一天送來南嶺魔窟時，那些人把他們赤身裸體扔進狼群。

  不過是些乳臭未乾的小毛孩，面對惡狼根本沒有抵抗力。

  就這樣，十二歲的龍淵，親眼看著一個個同伴在他身邊倒下，被惡狼一點點啃食。那一刻，龍淵的心已經死了。

  後來的深海窒息、懸崖滾落、與各種野獸肉搏等等諸多死亡考驗下。

  整整八年，最後活下來的，只有他們15名異人。

  左丘儒，是他們這些人中最後一個活下來。大家稱呼他小十五。

  龍五，也是龍淵在南嶺魔窟的排名。

  —

  「龍五哥，我們千辛萬苦地活下來！可他們最後還是想盡辦法要殺了我們，可是，他們為什麼還要殺我們的家人！為什麼為什麼啊！

  龍五哥、龍淵！你甘心嗎！」左丘儒嘶吼著。

  「你是說……」

  龍淵暗暗握緊拳頭：「你說你的家人也？」

  「家人……」

  左丘儒字字誅心道：「我、你、所有人！水霧山活下來的所有人，我們的家人全死了！全被他們殺個乾淨！不只是家人、我們這些人、也是他們要殺的目標！」

  「呵。龍五哥，魔窟的時候你救過我。所以四年前我在龍王山幫你擋了那些異人。

  龍五哥，你跟他們不一樣的。我救你的時候就想到了，你定會捲土重來，所以……這一切！都是我為你準備的！」

  「哈哈哈！」

  「哈哈哈！」

  左丘儒：「龍五哥，我剛才用的滄溟九地，那可是滄溟九地啊！」

  「滄溟九地。」龍淵默念一句。

  滄溟九地，是一種禁術。是以煉化十方血靈為代價，召喚邪靈的方法。

  而滄溟九地無論成功還是失敗，施法之人必將受到反噬，成為另一個嗜血的血靈……

  「呃呃、啊——龍五哥、殺了我……」轉眼，左丘儒的身體開始血化，肉體一點點化成血泥。

  「龍五哥、我……的命……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