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生死道

  同一時間。

  鎮國司。

  「稟司卿，東郊7處廠房發生爆炸，損失嚴重，暫無人員傷亡。」

  「稟司卿，南海六處碼頭爆炸，損失嚴重，暫無人員傷亡。」

  「稟司卿，西郊四家經貿公司發生爆炸，損失嚴重，暫無人員傷亡。」

  「稟司卿……」

  「夠了，都給我滾出去！」

  白若汐一把推翻身前堆積如山的資料，昨夜的商務車案才查出些眉目，今夜又接連發生這麼多事。

  商務車案鬧得津海人心惶惶，又發生這麼多宗爆炸案，津海城一下成為龍國眾矢之的。

  兩天後，國主的飛機就要抵達津海城的海港機場，國主抵達前破不了案的話，怕是整個鎮國司都要跟著遭殃。

  「稟白司卿，暗探的消息。」辦公室房門輕輕一震，一張信封飄飄揚揚地落到她身前辦公桌上。

  是一張照片附帶一行小字：福青商會，千夏。

  「篤篤篤。」

  「進。」

  餘光看到面容剛毅、唇紅齒白的青年後，白若汐終於放鬆下來：「什麼時候回來的？」

  南域戰神，南征將軍，楚家楚宴。

  楚宴指節輕輕壓著白若汐的秀肩說：「剛下機就來看你了。看你眉頭蹙的，爆炸案嗎？」

  楚宴下機就聽到爆炸聲，閱覽了下屬傳來的一條條消息，楚宴看著那條無人員傷亡陷入沉思。

  一夜間發生這麼多爆炸案，卻沒有任何人員傷亡？經過預謀的也就罷了，倘若是同一時間同時爆炸還能瞬間把裡面的人全救出來，就沒有表面這麼簡單了。

  接著本案第二個疑點出現，這些企業背後的家主，同一時間消失！

  細查後又發現，消失的十七位家主身份很不簡單，他們之間還有共同交集點是：國主。

  白若汐：「這個節骨眼接連發生這麼多爆炸案，顯然沖國主來的，這類重案涉及比較廣，說不定軍部的人還會插手，所以這案子不能急於一時。我的關注點不是爆炸案。」

  白若汐把暗探傳來的照片遞給楚宴時，楚宴同時取了張照片給她。

  看到照片，白若汐身體一顫，「……他還活著？」

  「是啊。」

  楚宴捏著白若汐的手說：「何止活著。我得到消息，他加入了鎮魂殿。好像和鎮魂殿的陽司主很熟，應該在他手下做事。」

  白若汐冷冷的看著照片：「鎮魂殿，好大一棵樹。」

  楚宴捏了捏白若汐的臉，輕笑說：「他來了津海城呢。」

  —

  鎮國司，後山別院。

  「老夥計，西域一別有三年了吧，怎麼想起來看我這把老骨頭了？」

  別院瓦房裡，鶴髮童顏的老叟端著盆豬食招呼來人坐下，又說：「隨便坐，小花跟我鬧脾氣呢，上午都沒吃飯，這會肯定餓壞咯。」

  說著，老叟端著豬食打開豬食槽，倒豬食的時候，萬分誠懇地給一隻黑白花的豬仔道歉。

  「別老沉著臉，活著的意義是快樂！就你這樣，哪怕悟出長生道，活這麼累又有什麼意思呢？」

  老叟從裡屋盤子裡取了一顆水潤的水蜜桃說，「嘗嘗，外面的小東西送來的，說什麼白瀛國孝敬的，說是白瀛國東部的九甲子山，山峰上那株神樹結的果。」

  「這麼珍貴，給你這老東西豈不浪費了。」青年沉聲說。

  「可不嘛，送來兩顆，我給小花吃一顆！」

  說到這，老叟咬牙切齒地說：「氣死我了，吃了這顆桃，小花拉了七天肚子。不是我這把老骨頭有點用給小花救過來，我的小花就被這顆桃給害死了！」

  青年望了眼小花，輕笑說：「小花只是普通命格，你這顆桃是人間仙桃，靈氣充沛。二者命格不同，自然不能融為一體。」

  老叟：「別跟我扯這些沒用的，生就是生、死就是死，死生亦大矣，而不得與之變！算了不說小花了，說說你吧，你堂堂鎮魂殿魂主，還有能困住你的事？」

  青年，正是龍淵。

  切開水蜜桃，龍淵取了桃核說：「我有孩子了。」

  「什什麼？」

  老叟驚得從椅子上猛地彈起來，打量龍淵說：「就你這木頭嘎達，哪家女孩能瞧上你？你連我家小花都哄不好，你還會哄孩子？」

  龍淵……

  龍淵：「我女兒很可愛的，只是自出生就說不出話，偏偏只有我能聽到她的心聲……

  老夥計，過幾天我女兒來津海，你來瞧瞧。」

  「這事你應該找吳老鬼，哎對了，吳老鬼的徒弟不是在你手底下嗎？哎也不是……你的神明炁都不行的吳老鬼那個笨徒弟更不行了。估計吳老鬼也夠嗆。哎不對不對，吳老鬼不行的事我若行了，不就說明了吳老鬼不如我麼？不對哦！」

  老叟又猛地跳起說：「你小子擱這你套路我呢！老頭子說過、要在這感悟生死道，哪都不去。」

  龍淵將切一半的水蜜桃揉碎，分出十分之一摻在豬食里說：「有些事物不能一次解決時，可以試著給它設定個緩衝段，或許給它一條新的感官世界也未嘗不可。」

  「嘁。」

  老叟奪過龍淵手裡半顆桃咬了一口說：「你這不是生死道，是在順應天道。臭小子，你我註定道不同。」

  龍淵輕笑說：「未必。你我不過三言兩語，小花的命運無形中不是已經轉變了嗎？還有這顆桃，也是因為我，入了你的生命軌跡，不是嗎？」

  「所以說……」

  老叟沉下眸子，望了眼遠處：「國主這顆桃，你是一定要動了？」

  龍淵輕輕地放下另外半顆桃，沒在說什麼，靜靜地消失於濃郁的夜色……

  「好一個去瓤留子。死就是生、生就是死。」

  老叟望著龍淵的背影呢喃道：「天下不是小花，即便沒有這顆桃，你也不能保證下一棵桃樹會結下什麼樣的果。

  唉、算咯。年輕人的世界，我這老傢伙就不摻和咯。呀！」

  聽到小花的尖叫，老叟登時扔掉手裡的桃：「小花、你這個豬東西別在長個了！我不想吃你……」

  離開鎮國司，龍淵望了望遠處攢動的人頭，伸出手掌接下空中飄落的東西。

  「怎麼突然下雪了……」

  雪？

  「魂主，福青商會會長岸田一郎來了天香閣，帶了兩名墟海四重的武士。鎮國司白若汐白司卿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