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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他是不是要得太狠了?

2024-09-12 03:01:43 作者: 一善
  徐望月原本就恍惚的神志愈發不清醒,瞬間坐了起來,面對著眼前突然出現的男人,她閉上眼睛揉了揉生疼的太陽穴。

  頭太疼了。

  她知道自己已經醒了,可是看著眼前的裴長意,她仿佛還在一場噩夢中未醒。

  「世子爺,這麼晚了,你怎麼又回來了?」徐望月低垂著眸子,淡淡開口,掩飾著她方才那場夢境中的慌亂。

  她竟然會做那樣的夢,她自己都沒辦法原諒自己。

  定是因為她發高燒,燒糊塗了,或許是方才那藥太苦了,苦得她神智不清。

  裴長意一言未發,眸光疏淡,挑眉望了一眼外頭。

  徐望月這才發現,原來天亮了,她臉頰微紅,頭垂得更低了。

  一旁睡得四仰八叉的林翠兒,抹了一把臉睜開眼睛,「哥哥,你怎麼這麼早?」

  裴長意皺起了眉頭,嚴肅得看著林翠兒,「你一個姑娘家,多少也該注意些。」

  林翠兒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她不是挺好的嗎?有什麼問題?

  見徐望月不斷地衝著自己使眼色,目光一直看向自己的頭髮,林翠兒伸手一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和徐望月一樣睡在暖榻上,怎麼徐望月醒來,白皙的臉上泛著淡粉色的紅暈。

  身上的衣服整整齊齊,睡了一夜的髮髻根本不需要重新梳理。

  看她那個模樣,就算不上妝,也是唇紅齒白的大美人。

  可自己呢,頭髮亂得像是一個鳥窩,臉她都不用看,定是髒兮兮灰撲撲的。

  林翠兒從暖榻上跳了起來,「二姑娘教我的,女子本就有很多種。她這樣的是一種,我這樣的是另一種。」

  裴長意有些意外,微微側頭看向徐望月,嘴角輕揚克制又隱忍。

  漆黑如點墨的眸子上下打量她片刻,眸底深處是漫不經心中,帶了一絲笑意。

  他從前只知道徐望月聰慧,卻不知道她如此有想法。

  女子在這世間總被條條框框所束縛,想要活出自己的想法,談何容易?

  可她不同,只要是她想做的,他定會竭盡全力去幫她。

  徐望月腦子裡嗡嗡的,她當時勸林翠兒,說出這番話時,是希望她不要總想著嫁給高門大戶當妾室。

  這世道女子再艱難,也並非無路可走。

  當時她以為林翠兒根本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卻不想她記住了,還在裴長意面前說出來……

  徐望月偷偷抬眸看向裴長意,不想四目相對,他深暗的眸子裡晦暗不明。

  不知他聽自己這番大膽的言論,會是怎麼想的。

  或許因為在她心裡,將裴長意視作半個先生,所以才會有些在意他的想法。

  林翠兒見他們兩個不說話,心裡總覺得不舒服,直接攔在了他們中間,「哥哥你去忙公事吧,我和二姑娘在這裡,不會影響你的。」

  裴長意眸光微斂,「二姑娘一向在書房練字,從沒有影響過我。」

  ……


  林翠兒心裡那醋勁又上來了,二姑娘二姑娘,二姑娘什麼都好。

  她想到裴長遠對自己的再三叮囑,千萬要忍住這脾氣。

  她明媚地笑起來,拉著二姑娘在桌案邊坐下,「好好好,我好生跟著二姑娘學習。」

  徐望月有些無奈,她剛起身,頭也是暈的,還沒有洗漱打理自己。

  睜開眼睛就開始練字,倒也不必如此勤快吧。

  徐望月坐在桌案邊,精神厭厭的,連拿筆的力氣都沒有。

  她覺得有些奇怪,從小到大她不太生病,便是發熱,也不會燒那麼久。

  她抬眸,見裴長意在屏風後頭坐下,拿起了一卷卷宗。

  隱隱約約徐望月心中有一種直覺,他手中的那個卷宗正是書生案。

  如果今日裴長意去典獄司就好了,卷宗就在桌案上,徐望月好不容易又有了進書房的機會,好想過去翻看。

  她拿著筆,只敢在心中想著,身旁的林翠兒卻做了她想做又不敢做的事。

  林翠兒倒了一盞茶,直接端著走到了屏風後頭。

  「哥哥,先用杯茶吧。」林翠兒刻意學著徐望月的模樣溫柔小意,說話輕聲細語。

  裴長意並未接過這杯茶,微微蹙起眉頭,淡淡掃了林翠兒一眼,「書房裡,我不需要人伺候。」

  林翠兒碰了釘子,面上的笑容絲毫未減,「從前在林家村,也都是我伺候你的。」


  「是嗎?過去一看見我練字,你便著急逃跑,生怕我讓你學習。」

  裴長意沒留半分情面,手中仍拿著卷宗,眸底深處是全然的漫不經心。

  他抬眸看了掃過一眼林翠兒,薄唇微啟,「你總說在侯府里無趣,明日我安排你去見見孫公子。」

  他原本是想靜觀其變,看看林翠兒葫蘆里究竟賣了什麼藥。

  可她此刻這番殷勤,怕是要惹麻煩。

  這個妹妹,他還是要早些為她尋個夫家才是。

  「孫公子?什麼孫公子?」林翠兒臉色一變,心頭的火氣根本壓不住,「我說過了,我不要找夫家,我絕不嫁給別人,我偏要留在這侯府里。」

  裴長意將手中卷宗壓到桌上,不輕不重地發出一聲響聲,滿目皆是厲色。

  話到嘴邊,他語氣又軟和下來,「那位孫公子,母親很是滿意。你且去見上一面,若是不喜歡,還有……」

  「還有吳公子,周公子,王公子,是不是?我告訴你了,我不見一個都不見。」林翠兒越想越氣,重重砸下茶盞,轉身便跑了出去。

  裴長意在屏風後淡然坐著,一雙狹長的鳳眸微微上挑,眸光中滿是冷淡疏離,似乎根本就不在意林翠兒這般離去。

  過了半響,他挑眉,看著徐望月略顯蒼白的臉色,輕咳了一聲,「練字不忙,你的病可好了?」

  徐望月沒想到林翠兒跑了,裴長意隻字未提,卻開口關心自己的病情。

  她厭厭地點了下頭,「多謝世子爺關心,好些了。」

  「好些了,便是沒有全好。」裴長意起身,徑直向她走了過來,眉目間一閃而過一絲關切,「那藥要服上三天。」

  不知為何,徐望月腦中又浮現出方才那個夢境,她臉頰通紅,身子仿佛又燒了起來。

  「我喝。」徐望月慌亂得抬眸,生怕今日不好好喝藥,裴長意又要餵她。

  見徐望月這般模樣,裴長意微微蹙眉。

  她在害怕。

  裴長意仔細回憶了一下,他好像也沒做什麼,為什麼眼前的小白兔竟怕成這樣?

  臉頰紅撲撲的,該不會是又燒上來了吧?

  四次。

  她確實有些受不住?

  裴長意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要得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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