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開啟權臣之道，荒唐的賞賜

  第185章 開啟權臣之道，荒唐的賞賜

  穆提婆臉色蒼白，顫抖著唇瓣答道：「許是我們在周國的密諜組織出了問題，就只有這個阿奴接到了我們刺殺謝臻的密信，而且……這個楊素，我懷疑他已背棄了與母親之間的盟約，這次，他並沒有聽從母親的安排行事，而只是讓阿奴一人去行刺，本就無必勝的把握，

  母親，我打聽過這個人，據說是個唯利是圖的小人，誰能予他更大的益處，他便為誰辦事！」

  陸令萱便冷笑了一聲，喝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唯利是圖，也沒有什麼不對！那只能說明你給他的還遠遠不夠他想要的！」

  穆提婆便道：「母親，自從陛下將徐州彭城的磁州窯交給了蘭陵王高長恭後，我們每日的收益減少了一大半，就靠著一些官員的賄賂方才能維持與這些『合作盟友』的關係，養著那一批只聽命於我們的密諜成員，所以，我們能給那些盟友的銀錢實在是不能再多了！」

  聽到這裡，陸令萱的臉色越來越青，握著的拳頭再次狠狠的擊在了一堆碎瓷上。

  「這一次和談歸來，謝臻必然會得到高湛的重用，如此，取代我等在高湛心中的地位，便是遲早之事！」

  穆提婆又是心疼又是害怕，忙勸道：「母親，要不，我們讓韓長鸞再派一些人趕在謝臻回來之前，去殺了他！」

  「殺？呵呵……有哪一次，你能成功殺了他們，別說上次從南朝回來的路上，我們身在暗處占足了先機，都還是殺不了一個高長恭和一個蕭錦玉，現在他們蘭陵王府中的人一個個像提防虎狼一般提防著我們，你以為，還能刺殺得了他們麼？」

  「那……那怎麼辦？」穆提婆有些惶恐無主見。

  怎麼辦？

  陸令萱的眼神再度變得幽沉，經過一番內心的考量與掙扎後，方才答道：「既然這謝臻與蘭陵王、蕭錦玉是鐵板一塊密不可分的關係，殺他們只是下下之策，不如去離間他們之間牢不可破的關係！」

  「怎麼離間？」

  「蘭陵王的生母不就是一顆最好的棋子麼？上次打我的一巴掌，我還沒有讓她還回來，那就讓陛下替我好好治治她吧！」

  ……

  昭陽殿中，在聽完陸令萱的一番話後，高湛眯了眯眼，似回想起了什麼不堪回首的過往。

  「長恭的生母溧陽公主，我記得曾經是大梁第一美人，是吧？」

  「是的！」

  高湛一聲輕笑：

  「這天下最美的女子，總是輪不到朕，朕還年少的時候，看著大兄擁抱著大梁第一美人，看著二兄抱著我齊國的第一美人，總是在宴會上炫耀，朕也就只能看著，小心謹慎的跟這幾位兄長周旋，如今兩位兄長都死了，這美人留著也是浪費，不如就由朕來養著吧！」

  說完指了指身邊的內侍，「去給朕傳個旨，就封蘭陵王的生母蕭氏為梁國夫人吧，讓她進宮來領賞謝恩！」

  內侍的表情有些尷尬，但還是低著頭，道了聲：「是！」

  聖旨傳到蘭陵王府時，衛娘子嚇了一大跳，有點思緒凌亂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位荒唐的陛下到底想幹什麼？還讓公主你進宮去領賞謝恩！」

  衛娘子想到高家的那些傳言，整個人都不好了！

  「公主，你可千萬別去，去了要是回不來了怎麼辦？這不成了大笑話了嗎？」

  阿秀也有些慚愧又著急。

  「都怪我，沒有幫上娘子忙，還讓郡王的母親也……夫人千萬別去，不然娘子回來後定會自責的，而且我已經收到娘子的來信了，說最多還有三天就快到鄴城了！咱們等她回來想辦法！」

  溧陽公主搖頭道：「等她回來，高湛又要將主意打到她的身上，與其如此，不如由我去面對他！」

  「公主，不可！」

  衛娘子與阿秀急得趕緊跪倒了下來，請求道，「再等等，用病拖上幾天！」

  溧陽公主站起了身來，苦笑道：「高家的男人都是這般荒淫好色，當年我年幼無知，被高澄連哄帶騙的騙上了床，如今他的這位九弟倒是來得直接了一些，

  在我父親和祖父將我送給侯景的一刻，貞潔二字對我來說，真的只是一個笑話了，

  但倘若能轉移他的注意力，讓他打消對王妃的覬覦念頭，護得了長恭的這個妻子，倒也不錯！」

  「公主，三思啊！」

  衛娘子還想勸，又見溧陽公主的神色沉了下來，低聲道：

  「你們不用勸了，我也很想知道，高澄的死，到底是高洋謀劃的，還是他高湛謀劃的？還有我父親祖父的死，梁國的滅亡是否都在他的謀劃之中……」

  說完，溧陽公主便止住了一屋子人的勸阻，走出了蘭陵王府的大門，對那內侍道：「帶我去宮裡吧！不過，作為子婦，我得先見太后！」

  「是！夫人真的是風采不減當年啊，還是這麼美艷動人！」

  待溧陽公主乘上牛車離去，衛娘子與阿秀更急了，如熱鍋上的螞蟻在府中來回踱了甚久，阿秀才猛然靈機一動，趕緊寫一封信寄給王妃！

  ……

  而蕭錦玉收到飛鴿來信時，已經離鄴城的驛站很近了，彼時，謝玉璇還在滔滔不絕的跟她說著周國的一些事情。

  「阿姐放心，我在周國早就有了自己的情報網，而且我還幫周國陛下搗毀了好幾個齊國間諜的據點，所以那個陸令萱在周地安插的細作應該也不剩多少了，對五兄還構不成威脅！」

  「至於那個宇文會，雖然很得宇文護的器重，但是這種私自帶兵殺使臣的行為到底為人不恥，我只要將這件事情在長安的大街小巷一散播，宇文護再怎麼氣憤，也暫時不敢鬧出什麼事來，畢竟，他還想迎回自己的母親閻姬呢！」

  「而且，宇文護的母親回國，對五兄的計劃，甚至是周國陛下的計劃都十分有用！所以，阿姐提出來的和談要求，他們一定會答應的！」

  聽她自信滿滿的說著這一切，蕭錦玉唇角邊也不自禁的揚起一抹笑意。

  看著夜色將晚，又一天要過去了，謝玉璇又有些悵然的輕嘆了一口氣，仰首一望，竟見有隻信鴿飛來，並十分乖巧的落在了蕭錦玉的肩頭。

  蕭錦玉便取下了信鴿腳上的字條，見了上面的內容後，不禁笑容一斂，眉宇間盡現一縷憂愁。

  「怎麼了？」

  謝玉璇好奇的瞅過來看，蕭錦玉便毫不避諱的將字條遞到了她手中，問：「阿璇可還記得南梁最美的那位小公主？」

  「你是說溧陽公主啊？」

  「是！」蕭錦玉應道，又看向了她，語氣猶為凝重道，「她是長恭的生母，如今她怕是有難了，我們得快馬加鞭，趕緊趕回鄴城！」

  「啊？她……居然是郡王的生母？」

  一聲驚詫未落音，就見蕭錦玉策馬快速向前，風馳電掣聲過耳。

  又聽蕭錦玉道，「阿璇，這次回鄴城，還得讓你再幫我一個忙了？」

  「什麼忙？你說？跟我還客氣什麼！」謝玉璇豪爽的回道。

  蕭錦玉沉吟了一刻，方才答道：

  「假扮蘭陵王妃！」

  ……

  就在蕭錦玉帶著一眾人馬疾奔向鄴城之時，周國的長安城中亦是風起雲湧。

  宇文會為報私仇，私自帶兵去玉璧城劫殺齊國使者蘭陵王的消息就如同長了翅膀一般，很快便傳遍大街小巷，甚至飛進了晉國公府以及皇宮之中。

  與此同時，宇文會的屍身也隨著這則「謠言」一同送達了晉國公宇文護的府邸。

  因為運回長安的路程還算較長，所以送進晉國公府時，屍身已然發出極為難聞的腐臭味，更讓人分不清面目。

  「這是我兒宇文會嗎？你們以為隨便找一具屍體就能糊弄我？」

  宇文護直接來了個不認，讓人將屍身抬了出去，又將來送屍體的士卒命人亂棍打死，待宇文會的屍體一送走，宇文護才抑止不住的掉下幾滴眼淚。

  他身邊的幕僚忍不住道：「大冢宰，只怕這屍身不假，三郎君在帶兵前去玉璧城前，確有留下信件，他說此去必為父除去一勁敵！」

  「我又何嘗不知，但當下時機，我還不能認，否則落下把柄，殺子之仇，以後再報！」

  言罷，抹乾了淚，又問：「韋孝寬送至宮裡的信截獲到了嗎？和談之事結果如何？」

  「已經截到了，信件內容，我已抄下，便是這封！」

  幕僚將一寫滿字的白紙遞到宇文護手中，宇文護一目十行匆匆看完，臉上不禁浮出一絲冷笑。

  「這個韋孝寬，還是那麼喜歡將自己當主公，言辭滔滔的給陛下獻策，道是齊國使者要求以兩郡換我母親歸國，他已談成只需一郡或是五百石糧食及物帛！」

  「大冢宰意下如何？」

  「這就要問問，我們的陛下如何看待這件事，是否誠心想迎回我的母親！」

  說完，宇文護換了一身朝服，來到周國朝臣們議事的大殿上。

  此時，群臣已然俱朝服於大殿，正在商討著將宇文護之母閻姬換回之事，有幾位大臣已然爭得臉紅脖子粗，就差點在大殿上一頭撞死！

  在宇文護如此強權威壓之下，朝中竟然還有人敢站出來死諫，以郡縣換一個微不足道的閻姬歸國，乃喪權辱國的行為，不恥此等交易！

  但當宇文護走進大殿，許多官員都低下頭，不敢再吱聲，唯一憤憤不平的便只有剛才那位直言上諫的大臣了！

  一看到宇文護走進來，坐在龍椅上的宇文邕便立刻慫了，連直視宇文護都不敢！

  當然他也不是真慫，而是要完美的扮演著一位懦弱無能的傀儡皇帝，被朝臣們鄙視，被宇文護甚至是他的兒子們欺凌！

  「大膽，怎能如此對大冢宰無禮，脫掉他的官服，拖出去！」

  對那個直臣厲喝了一句，宇文邕「義正言辭」的說道：

  「朕……朕覺得，我周國以孝治天下，能換回晉國公之母，令母子團聚，乃是正理，至於多少糧食物帛，哪怕是一郡，都無所謂，更何況，大冢宰亦會在將來向齊國全部要回來！朕說得對嗎？」

  說完，他怯怯的看向宇文護一張嚴峻的冷臉，目光躲閃不及。

  宇文護半響都沒有說話，朝堂上一時變得鴉雀無聲，過了許久，他才問道：「不知這次出使齊國換回臣母親的使臣，陛下欲派誰去？」

  宇文邕看著他的眼神，一時拿不定主意。

  宇文護便指了一下適才上諫言辭最為激烈的官員，道：「臣以為，就派他去最為合適，另外，孤獨家的長子獨孤善曾經也與我兒一起出使過陳國，這次也讓他跟去，還可與他同在齊國為質的異母兄弟獨孤羅相聚，不是嗎？」

  他這話一完，前者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憋死過去，而被提到兒子的狐獨信也是面色鐵青，但到底是八柱國之一，也只稍稍變了下臉色，便恢復正常，從隊例中站出來道：「臣願令長子隨行！」

  一場朝會結束之後，回到寢宮中的宇文邕氣得將一瓷杯捏成了粉碎。

  「朕演這條搖尾乞憐的狗，實在是演得太久了，朝臣們鄙視朕，百姓們罵朕昏庸，朕何時才能奪回軍政大權？」

  兩名年輕的官員自帷幕外走了進來，其中一位道：「陛下，再忍忍，等換回閻姬，我們便有機會了！」

  說話的是趙王宇文招。

  而另一位神色更為沉穩，沉吟了一刻，道：「可能還要再等到齊周一戰爆發之後，宇文護聲望大減，我們便可實施之前的計劃了！到時候，還得再拉上衛公直！」

  這位乃是楊堅！

  宇文邕拍了拍兩人的肩膀，才忍下剛才的怒氣：「好，那朕便依二位所言，再忍忍！」

  「速修書一封，至齊國的國主吧！」

  「明日，便遣使去往齊國鄴城！」

  ……

  高湛收到周國傳來的信件時，都高興瘋了，趕緊命人在太極殿擺宴，將宮中所有美貌的妃子都召進了太極殿，笙歌艷舞不斷！

  「朕原以為，只要能讓宇文護派人親自到我齊國來接他的母親歸國，並簽下停戰修和的盟約，這場和談就算贏，沒想到這周國竟然還送上了五百石糧食與物帛來交換！

  這個謝臻，果然是奇才了得，不負朕之所望！」

  「彥通，你說朕賞他什麼好呢？」

  和士開諂媚笑著還沒有回答，高湛突地靈機一動，看著滿殿的美人，大笑道：「有了，朕一定給謝卿一個驚喜！」

  蕭錦玉帶著使團回到鄴城之時，再次聽到了百姓們的歡呼聲，鄴城的街道邊再次擠滿了人，甚至還有小姑子們對她拋錦帕，直抒仰慕之意。

  謝玉璇則是一身素服打扮，戴著幃帽掩飾真容，跟隨蕭錦玉一同進城。

  一入城，蕭錦玉便接到聖旨，道是陛下已在太極殿上擺宴，令謝侍郎速去太極殿領賞！

  蕭錦玉便令凌夜帶著謝玉璇先回蘭陵王府，讓高延宗也帶著部曲回自己的安德王府。

  她自己則帶著象徵使者的手杖直接前往太極殿。

  高湛在見到她的一刻可謂是激動萬分，忙將她拉至殿中，也不知是否喝多了酒的緣故，他臉色紅通通的，看著還是「謝臻」打扮的她，眼神有點迷離。

  幾乎是突然的，他攬了個殿中美人過來，自己探進衣內……揉了一把，又推給蕭錦玉道：

  「來，朕給你也摸一下！」

  「謝卿此次和談成功，功不可沒，朕決定了，朕的愛妃任你挑選！」

  說完，他似乎越想越激動，竟然還加了一句，「當然，如果謝卿對朕的皇后感興趣的話，朕的皇后，也是你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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