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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以我血肉

2024-09-12 12:08:33 作者: 錯欽
  「你瘋了!你不要命了!」

  上次過後,春桃只當歸荑隨口一提。

  不想三日之後,歸荑從府外弄來一支匕首。

  匕首光潔雪亮,是殺人的利器。

  望著春桃,歸荑儘量平靜道:「自是認真的,你放心,我問了大夫,後背入刀,找准位置,並不致命。」

  「可這若是被人發現……」

  歸荑即刻打斷道:「不會的!」

  匕首是她家表妹給的,李家家破,除了入宮為婢,更有年歲小的姐妹,入了教坊。

  這種三教九流之地出來的東西,也不知是哪位客人留下的,沒人查的清楚。

  「我背後下手不方便,春桃,勞煩你,幫我一次!」

  滿臉驚懼,春桃不住搖頭後退,像是聽見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你怎會如此?」

  「說什麼報仇?你父母健在,什麼樣的仇怨值得你以命相搏!」

  春桃以為,歸荑是被全是沖昏了頭,所為仇怨不過是裝出來的。

  歸荑怔愣的看著春桃,思量許久,終於說了實話。

  「他們是人販子,不是我父母,我是前大理寺卿李錦珩之女。」

  幼時不能託付信任,歸荑隨口胡謅了身世,如今春桃既問了,她就敢答。

  「十幾年前,文淵侯親自帶人抄了我家,所有男子一應絞殺,女子貌美的沖入教坊,如此,可足夠以命相搏?」

  聞言,春桃滿目震驚。

  這會兒歸荑端坐在椅子上微揚著頭看她,恍惚間竟真像一位世家貴女。

  一時不能接受,春桃沉默良久方從嗓子裡擠出一句:「你騙我,這怎麼可能?」

  「你騙我!」

  逃也似的離開荷顏居,春桃一路小跑到了侯府花園。

  花草凋敝的不少,不覺間,他們竟陪著符綰晏加進來三四個月了。

  此處的蚊蟲太多,叮的歸荑心中煩悶。

  往日裡,歸荑總會追出來找她,也不知今兒是怎麼了,這樣久都……

  該不會!

  一邊自我安慰一邊往回走,心中不住念叨著後悔,實在是不該將歸荑獨自丟下。

  院內,萬籟俱寂。

  心跳到嗓子眼,春桃深呼吸兩口,緩緩將門推開。

  屋內窗戶敞開,鎖已被破壞,歸荑就倒在妝檯,沒了動靜。


  腦中充血,春桃顫著唇一句話都說不出。

  走上前去,之見歸荑面色慘白,伸手去探,好在還有呼吸。

  想著方才歸荑的囑咐,春桃終於回神。

  」來……來人啊!殺人了!殺人了!「

  非節非慶,眾人皆走走睡下,曹氏更是已經會了周公,這會兒猛的一聲,竟被生生嚇醒!

  撓著頭髮,曹氏滿臉怨恨道:」害我到了這種地步還不夠?連個囫圇覺也不讓人睡!「

  」來人啊!殺人了!「

  春桃先是敲了懿德院,和裡面人交代了兩句,就跑去請了世子。

  按照歸荑教的,沒提刺客,只說歸荑已經死了!

  聞言,林知熠自然坐不住,風也似的疾步走到荷顏居。

  前幾日,他剛與二弟爭執,難不成……

  有了懿德院的照應,歸荑這會兒已經被抬到了床上,劉嬤嬤忙著為歸荑止血,符綰晏面色十分不好。

  大狗還要看主人,歸荑這麼個小丫頭為何非要被置於死地?

  這分明,是衝著她符綰晏來的!

  說來,上次歸荑為了回護她,只怕是被嫂嫂記恨下了。


  幾人各懷心思,勉勵救治歸荑,春桃看在眼裡,連魂都跟著歸荑飛走了。

  林知熠下令封了府,除了大夫,不准進出。

  更深露重,約有半個時辰才將大夫請來。

  搭脈、看傷,不知多久,大夫長舒了一口氣。

  「這姑娘是有福氣的,劫匪匆忙,刀擦著要害而過,加之傷口及時止血,顧並無大礙。」

  「我開些藥,除煎服外,還需每日換藥,修養一段時間,便可痊癒。」

  林知熠頷首,指使伴讀伴讀長安跟著大夫取藥回來。

  眼見歸荑無事,符綰晏搭著劉嬤嬤的手就要回去,剛出房門,就見曹氏已穿戴齊整。

  髮髻盤的一絲不苟,滿頭珠翠,穿的是兩日前新做回來的衣裳。

  走上前來,曹氏盈盈一拜道:「世子爺,夜裡風寒大,夫人有身子不方便,將就在奴婢處歇歇腳吧。」

  符綰晏冷嗤一聲,這樣的蠢貨,在王府早就被母妃提腳發賣了。

  「同屋人被刺,我尚且簡單梳了髮髻匆匆而至,曹通房倒是好興致。」

  曹氏啞然,可她早就得罪了符綰晏,這會兒怕是要被借題發揮,只能求助的看著世子。

  林知熠心中猜測無數,正是煩心時候,況且曹氏漏夜盛裝本就不妥,便只說內宅之事該由夫人打算。

  林知熠一走,曹氏頓時如待宰羔羊。


  符綰晏斜瞥了屋內一眼,心道歸荑就算遇刺,也能遂了她懲治曹氏的心。

  夜深了,她也睏倦,便遣了兩個丫鬟輪流盯著她。

  「你既沒有心,就跪在這裡為她祈福,什麼時候人醒了再起身。」

  「至於你趁機邀寵,錯了規矩,就罰掌嘴二十。」

  符綰晏連觀刑的心思都沒有,扭頭就回了懿德院安寢。

  荷顏居里,巴掌聲連綿不斷,屋內,春桃卻沒有幸災樂禍的心思。

  不多時,長安帶藥歸來,言語寬慰春桃幾句,隨後也就回了林知熠處。

  餵了藥後,春桃被夏梔強按著去歇息。

  夜裡人燒起來,二人輪流為歸荑擦拭降溫。

  折騰到了天蒙蒙亮,歸荑終是清明起來。

  春桃忙著出門知會各處,卻被歸荑啞著嗓子有氣無力叫住。

  「和懿德院的說,我早一個時辰就醒了,為順夫人心意,便拖了一個時辰。」

  同樣的事情,心意不同,於符綰晏來說也就不同。

  歸荑擅做主張,春桃對她沒有好臉色,嗔怪的瞥了一眼,倒是照她說的前去各處通傳。

  最先來的是林知熠,昨夜侍衛去了不少地方,卻不曾找到刺客。

  今日天明,侯爺還要上朝,這大門是不開也要開。

  他於心有愧,怕是不能將兇手捉拿歸案了。

  眼看著床上的歸荑面色蒼白如紙,實在不知如何開口。

  春桃知道歸荑的心思,適時上前道:「爺,奴婢先給姑娘餵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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