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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歸荑臨盆

2024-09-12 12:09:47 作者: 錯欽
  侯夫人回本家,用的是給孩子更族譜的由頭,自然無人疑心其他,眾人皆對侯夫人很是尊敬。

  哪怕是在本家過年,侯夫人也能坐在主位。

  只是侯爺此番有心在外了結了侯夫人,一次侯夫人出門進香,便安排了人徹底結束這一切。

  不想,侯夫人一把扯過身邊的高氏,生生讓高氏挨下一刀,自己則在侍衛的掩護下離開,不過是逃跑時偶被割傷了胳膊。

  高氏本不願和她回來,但侯夫人為了顯示自己在侯府中的權威,無論如何要一名妾室同行伺候,文淵侯為了儘快結果,這才同意下來。

  不想如今竟是這般田地。

  太醫來報,大姑娘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要儘快做主流了,歸荑一人實在承擔不來。

  無奈動身去尋符綰晏,卻又見符綰晏與二姑娘爭執起來。

  小院裡的那位,如今正混在丫鬟中雙目通紅的看著二姑娘。

  歸荑上前規勸道:「夫人,且先放下二姑娘的事,大姑娘不太好了。」

  歸荑的勸慰十分生硬,符綰晏自然不買帳道:「府中諸事煩憂,二姑娘趕緊回吧!」

  二姑娘還未說話,一旁的丫鬟忙道:「我們夫人只想陪陪大姑娘,礙不著您什麼,這到底是我們夫人娘家,怎麼就不能呆了?」

  大姑娘二姑娘嫁得早,身邊人並不清楚符綰晏的脾性,雖偶有耳聞,但她自以為是二姑娘的人,符綰晏怎麼也管不到這邊來。

  不想,符綰晏臉色驟然陰沉下來。

  「主子說話,你是個什麼東西!」

  還不待丫鬟狡辯,符綰晏一個眼神,左右侍衛就沖了出來,將那丫鬟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二姑娘愣了神,卻仍有幾分硬氣道:「繽兒是我的丫頭,就算做錯了事也該是……」

  話音未落,符綰晏隨手便賞了一個巴掌。

  一旁,小院中的那位攥緊了拳頭。

  「常言道長嫂如母,想我這巴掌,你也當得。」

  「一個賤婢,竟然讓你拿來與嫂嫂理論,真真是瘋魔了,出嫁了,便連基本的禮數都忘卻了?」

  文淵侯的子女們不少,為了名聲,她素願意給幾分薄面,不想居然有人如此不識抬舉,那也怪不得她!

  實在看不懂這些拿奴才當命的蠢貨,她二姑娘是,歸荑也是!

  什麼長嫂如母,不過託詞,符綰晏與自己親大嫂爭執的時候,也是連臉都不要的。

  「拖下去打死,再給二姑娘賠兩個好的。」

  到底跟了二姑娘許多年,二姑娘繼續理論道:「這是我的丫鬟,你憑什麼!」

  符綰晏略抬眼,用盡最後一絲耐心道:「憑我除卻你嫂子,也是郡主!是皇后娘娘親封的外命婦!」

  「君前臣後,別說她,要你死!你也是要死的!」

  符綰晏甚少解釋這麼多,實在是厭煩疲倦,擺了擺手又上來兩名僕婦將二姑娘架了起來。

  這是歸荑與符綰晏身邊人說好的。

  世道多艱,女子的名節被看的比天還重,讓外男沾了身子,以後恐怕日子難過,騙符綰晏又是個動不動就讓人來拖的性子。


  於是歸荑便找了身邊人,再有這種拖行女子的事兒,儘可能由僕婦來做。

  符綰晏如此仰賴歸荑,眾人也都願意給歸荑幾分薄面。

  二姑娘見此,忙左右掙紮起來,雖力氣不敵,卻生生拖慢了僕婦們的動作。

  歸荑站在旁邊,只覺心驚肉跳,這樣下去,符綰晏非要讓侍衛來不可。

  今日過後,侯府必定失去兩位女婿的助力,只是二姑娘的名聲……

  歸荑正頭疼著,不想二姑娘掙扎間居然推搡倒了一位僕婦,那僕婦直挺挺的砸向歸荑。

  春桃留在裡面支應,只秋芸一人跟著,見此,她並未上前攔著,由著歸荑被撞倒在地。

  倒在地上,歸荑只覺身下有什麼汨汨流出。

  隨著幾聲驚叫,再沒人去管二姑娘和那丫鬟,火急火燎的抬著歸荑往荷顏居去。

  荷顏居里的大夫剛坐下,盯著丫鬟給大姑娘煎藥,見此急忙跑了過來。

  一時間,荷顏居成了一團亂忙,春桃忙把產婆子也喊了過來。

  這孩子是歸荑的投胎,不管先前多讓歸荑省心,到了生產的時候也是艱難。

  春桃深知自己留在這裡也不過就是著急,將悄悄離開去找了粉鷺。

  粉鷺出面,便能去學堂將林知熠叫回來。

  這是歸荑從前吩咐過的。


  其實歸荑看得出,林知熠對她多少有幾分心悅,符綰晏想要一個兒子的心實在迫切,若出了什麼事,怕是要殺母取子。

  若真有這麼個時候,歸荑更想自己活著。

  她沒有那般無私的母愛,為了復仇,她捨棄了自己的一輩子,更何況是個孩子。

  侯府一家都是她的仇人,難不成她來這一遭,就是為了成全仇人一家父慈子孝嗎?

  想著這些,歸荑似乎恢復了幾分力氣,再產婆婆的指引下越發用力。

  「姨娘且跟著我一起用力。」

  這可是侯府第一個小輩,若是成功接生,好處自然少不了,故而產婆婆格外盡心。

  門外不知喧鬧多久,終於有林知熠的聲音傳來,不斷許諾只要生下孩子一定給予歸荑貴妾的位置。

  可歸荑哪裡還聽得進去,只拼盡全力完成產婆婆的吩咐。

  從庫里拿出來的參片終究是讓歸荑自己用了。

  一盆盆血水送進送出,歸荑從未這般疼過,春桃不知何時已經進來了,半跪在歸荑身邊,看著歸荑的樣子,泣不成聲。

  春桃和所有人都不一樣,她不在乎仇怨、孩子,只在乎歸荑,只要是歸荑就好……

  歸荑的哀嚎不絕於耳,從嘹亮到聲嘶力竭,從天亮到天黑。

  除了文淵侯,府中所有人都在門口焦急期盼。

  朱氏和符綰晏未在一起,責問著剛找來的另一位太醫。

  又隱約過了一個時辰,屋內終於傳來了孩童的哭聲。

  歸荑已經拖了力,面上再無半點血色,血腥氣混雜著想要將歸荑推入深淵。

  打起最後一絲精神,歸荑問道:「春桃,是男孩還是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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