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山雨欲來

  那二位姑娘終究是被文淵侯府留下了，只不過從之前商量的侍妾，變成了府里的丫鬟。

  秦王妃這一趟，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歸因與那新夫人相視一笑。將這兩個公里出來的打發去了外地的鋪子裡做活。

  雖都是文淵侯府的鋪子，但外地的並不清楚本家這些事想來也不會帶著異樣神色來看這兩個姑娘。

  到底是受秦王妃轄制，這也不是這兩位姑娘的錯，故而，顧嘉怡給這兩個姑娘簽的都是活契，只要賺夠了銀子，就能給自己贖身。

  至於是想繼續在侯府的鋪子裡做夥計賺錢，還是想自己出門子找個人嫁了，歸荑是不管的。

  「姑娘倒是好心思，幸好今日有你幫襯，否則我怕是要被這秦王妃算計了去。」

  新夫人的眼神中透露出些許懊惱，身為主母，竟然還要下面的人為此煩心。

  「多謝夫人誇獎，我是賢王府出來的人，不過是見慣了他的陰私手段罷了，秦王妃最是佛口蛇心。」

  「他今日敢欺上門來，不過是仗著天妒英才，您並不常去宮內，對皇后娘娘的性格並不了解罷了。」

  緊接著，歸荑將其中利害與新夫人說了個清楚明白。

  皇后娘娘愛秦王卻更愛自己，斷然不會做出這種有損自己威名的事，秦王妃只得欺上瞞下的想將人塞進來，屆時，再反口人不是皇后娘娘塞的，二人也沒有辦法。

  這兩人能打探消息就打探消息，即便是不能打探，留在這裡，噁心歸荑和新夫人一段時間也是好的。

  「不管怎樣，今日總歸是多謝你了，我身子不好便不多留你，一會兒自有禮物送到你院子裡。」

  這就是送客了，歸荑聽的出弦外之音，只說禮物沒有說賞賜，已經足以看出這位新夫人對自己的尊重。

  再不糾結旁的，歸荑轉身便回了自己屋裡。

  當日下午果真有兩托盤的禮物被送了進來，樣樣價值不菲，看來這位新夫人剛才說的話是發自真心的。

  只是這位新夫人身子不好，自那日之後貴便再沒見過，倒是這位新夫人的父兄時常來侯府，歸荑偶爾前往書房為林知熠奉茶時見過。

  近日以來，六皇子一脈的人來文淵侯府的次數越來越多了，林知熠也越發忙了起來。

  如今，即便是到了歸荑這裡，林知熠往往也是合衣而眠。

  無論是對肚子裡這個還是小霽禾，都分不出多少心思關心。

  歸荑心中隱隱有了幾分猜測，但這樣的大事他也不敢妄下斷言。

  新夫人身子不好，歸荑所能做的，也只是替他奔走於各位夫人之間，聯絡與各府之間的感情，希望能對大事多幾番助力。

  另一邊，春桃的婚期將至，兩邊都要歸荑分身，實在是分身乏術。

  「你如今有孕呢有時間不如多多休息，我和阿福哥都是普通人，嫁娶之事，也用不著你費心費力。」

  看著歸荑日日嘔吐不止，春桃也甚是心疼，只可惜歸荑固執，一定要摻和進來。

  這是春桃的婚事，此番之後二人便不能像如今這般常常見面了，他總要做的盡善盡美些。

  「是你不該想這麼多才是，我不過發號施令罷了，也不算累。」

  「京城之中馬上就要動盪起來。你早早的與阿福成親，過些日子將鋪子關了，先帶著人出去躲一陣兒吧。」

  聞言，春桃皺眉道：「這怎麼成？我怎會拋下你？」

  多年來，二人生死與共，即便明知前路險阻，春桃也不會退卻。

  「這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此番，即便你留下來也護不了我。」

  「如今既然知道消息，一邊帶著林三姑娘和我娘、我阿姐早早的走，也算是讓我沒有後顧之憂了。」

  「可你留下來也幫不上什麼忙，不如和我們一起走吧！」

  說到這裡，春桃有些氣憤道：「你可別說你是為了世子留下的，我認識的歸荑，可不會耽於這些情愛之事。」

  聞言，歸荑堅定道：「自然不是，你該明白，如今府內上下都由我掌管。」

  「此時若是我走了，府中上下丫鬟侍衛定是無人不知，此事定然會傳到秦王一脈而中。」

  「如此打草驚蛇，他是會對六皇子一脈的計劃造成影響。」

  為今之計只有安安穩穩的待著，讓一切如常運轉，方能迷惑敵人。

  「春桃，你知道的，我與秦王府有不解的仇怨，如今眼瞧著是與秦王府的最後一戰，我又豈能這時候離開？」

  「再者說，如今皇帝病重，也沒有多少時日可活了，不能親手殺他，親眼看著他去死也是極好的。」

  「如今我們是六皇子一脈的人，六皇子已經答應，一旦登基便會為我家平反，多少年來的罪名將會洗清，此時我又怎能拆六皇子的台呢？」

  謀奪皇位從來都是兇險的，秦王的母親是皇后，占了嫡出的名分，而六皇子更為仁德，擁有的是民心。

  平心而論，皇帝自然是更喜歡這個與他更為相似的秦王，但同時也畏懼這個和他脾性如此相似的秦王，會不會和他自己一樣對皇位有著覬覦之心？

  他自己是個什麼貨色，他心裡清楚。

  如此一來我朝就沒有冊立太子，這才使得六皇子上尚一絲機會。

  仇恨多年以來支撐著歸荑活下去，春桃自知勸不動他，便只能敗興而歸。

  當天夜裡左右閒著無事，歸荑便叫來為春桃籌備嫁衣的嬤嬤，細細看著那紅喜服，心中難免有幾分落寞。

  兩次，站在林知熠身邊的都不是她。

  不知何時，林知熠已經站在歸荑身後，見歸荑如此入神，心中若有所思。

  「時候不早了，且先歇著吧，我知你與春桃姐妹情深，春桃的嫁妝，我的私庫也添上一份。」

  代替春桃謝過林知熠，歸荑便和林知熠一起洗漱上了床榻，這一夜歸儀久久不能入眠。

  想來是近日以來思慮良多，歸荑睡下沒有多大一會兒便又醒了。

  只見林知熠已經穿戴整齊，正準備出門上朝。

  將歸荑醒來，便囑咐了一句道：「從今往後，戶部尚書府再來人便不要見了，春桃的婚期儘量提一提，有些事情不該連累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