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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沒有我這惡人,怎麼有大明好人

2024-09-12 12:29:39 作者: 爆炸的榴槤
  跪在地上的陳瓊背心已濕透,汗水涔涔。

  這種前線捷報,在他剛回城時討論,顯然別有深意。

  唯一的解釋,這是特意講給他聽的。

  捷報中的大明軍隊仿佛天神下凡,將與之為敵的陳元旦定性為叛逆。

  在大明鐵騎面前,陳元旦率領的安南叛軍猶如沙堡遇潮,瞬間崩潰。

  陳瓊不敢想像,遠在諒江前線的陳元旦此刻該是如何心急如焚,焦躁又絕望,卻束手無策,無計可退。

  諒山失守後,陳元旦或許已修書大明,辯稱安南事端皆由黎季犁一手導演,他及陳朝上下實則忠心大明。

  只是,那位大明開國公,怕是不會輕信片語只言吧。

  陳瓊跪伏在地,從燕世子的話語中,他讀出了這場面背後的深意。

  他額頭緊貼著冰冷的地面,屁股不自覺地抬得更高。

  「半個月前,前鋒營的鐵騎西進,輕取大興城,連宣化城也未發一箭便開城投降。隨後,前鋒勇士們如神兵天降,突襲諒江城,一役定乾坤。」

  「大將軍率主力正面猛攻,側翼策應,叛軍首領陳元旦無力抵抗,損失慘重,狼狽撤回大羅城,憑江固守。他徵集了大量鄉勇,似乎準備做最後的頑抗,與城共存亡。」

  安南,已亡。

  陳元旦並非不願退,而是無路可退了。

  大明軍隊已兵臨安南首都大羅城下,他又能逃向何方?

  西遁叢林深處?

  傳聞中,原駐守雲南道的西平侯沐英,已將寮人領地化為焦土,西行無疑是自投羅網。

  向南尋生路?

  那更是天方夜譚。

  清化城的2萬明軍如同看門狗,牢牢封死了陳元旦南逃的所有出路。

  「大將軍有令,任何南下的叛軍,格殺勿論,清化城不許放走一人。」

  陳瓊全身趴在地上,汗水如溪流般滲透地板。

  沒有硝煙四起的激戰,沒有盪氣迴腸的對決。

  安南的歷史篇章已悄然翻過,未來只屬於大明的交趾道。

  那他呢?

  身為陳朝皇族後裔,一個安南降兵,又該何去何從?

  陳瓊滿面汗水地抬頭,迎上皇太孫平靜卻深邃的目光。

  心中一凜,連忙低下頭,不敢再對視。

  「微臣恭賀朝廷連戰連捷,交趾道叛亂將息,國泰民安,盛世開啟。臣願效犬馬之勞,只求皇太孫慈悲為懷,憐憫微臣。」

  此刻,陳瓊拋卻了一切自尊跟體面,只為在這亂世中求得一席之地。

  ……


  回程清化城的路上。

  陳瓊耳畔不停響起歸鄉百姓在城門遭遇的種種,怒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燒。

  一石安家糧食,到城裡卻莫名其妙變成了兩石。

  這帳,陳瓊權當是大明對清化百姓額外的恩賜,咬咬牙也就算了。

  但每次有百姓歸來,那位太孫與燕世子必定親自出城相迎,事無巨細地解說大明在交趾道、在清化城的每一份計劃與付出。

  這份親民之舉,卻讓陳瓊五味雜陳,滿心不是滋味。

  倒不是這些善行不該做,而是這一做,把他的作為映襯得格外刺眼,黑白分明。

  為何自己就成了那千夫所指的惡人?

  說到底,還不是因為大明的好太過耀眼。

  相比之下,他在清化百姓眼裡,卻是個凶神惡煞的陳朝餘孽。

  誰善誰惡,連三歲小孩都一目了然。

  可百姓哪懂,如果不是他昔日的凶名在外,如果不是他們感到了實實在在的威脅。

  又怎會輕易放棄大山中的生活,乖乖回到清化城?

  若不歸來,又怎能親身感受到大明皇太孫的慈悲,享受到分田分房的實惠?

  百姓的無知,陳瓊自小便瞭然於胸。


  他們的見識有限,他自然不會去責怪。

  關鍵是,這位來自大明的皇太孫顯然知曉他在西山的所作所為。

  卻依然將他塑造成了一個惡人的形象。

  正是這位大明的監國皇太孫,一步步,將他推到了人神共憤的絕境。

  百姓的盲目,他無可奈何。

  可他又怎敢對這位手握交趾道百萬人生殺大權的皇太孫心生怨懟呢?

  如今,清化城就像一根刺,硬生生扎在交趾的腰眼上,把這片土地劈成兩半。

  北面的陳元旦面對明軍攻勢,步步敗退,兵敗如山倒,最後只能蜷在大羅城裡,已是退無可退。

  這些年,陳朝和南邊的占城相處得也不怎麼融洽。

  現在明朝大軍壓境,權臣黎季犁帶著陳暊匆匆逃往升龍城,哪還敢繼續南下去觸碰占城的地盤。

  陳瓊心裡清楚,不用多想也知道,占城北邊跟交趾接壤的地方,肯定布滿了軍隊。

  若不是明朝橫插一手,占城怕是早就長驅直入了。

  黎季犁已無路可退。

  陳暊亦是絕路逢生。

  陳元旦一樣是背水一戰。


  所有交趾的子民,都站在了懸崖邊上。

  他陳瓊,又怎能例外?

  徹底投靠大明,成為這位皇太孫的忠實追隨者,這是陳瓊腦海中唯一的生路。

  前方的生機,全繫於這位尊貴少年的手中。

  求生的本能,讓陳瓊拋下了所有驕傲與自尊。

  朱允熥緩緩抬起眼皮,望著跪伏在他腳下的陳瓊。

  朱高熾以一種微妙的眼神審視著他,那眼神仿佛在說,你就是那個最會「拉攏人心」的人。

  朱允熥卻輕輕笑一聲,「陳卿哪裡有罪?我早先便對你言明,在我面前無需大禮,快起身吧。你長途跋涉趕回清化,定是疲憊不堪,先喝杯茶解解乏。」

  「微臣確有罪責,不敢起身,更不敢領受殿下的賜予。」

  陳瓊直言不諱,身體依然伏地不起。

  朱允熥眉頭微皺:「有沒有罪,當有朝廷法律裁定。」

  陳瓊趴在地上,身體輕輕顫抖著。

  他的心裡滿是惶恐,脖子硬得像塊石頭。

  目光膽怯地望向臉色難看的皇太孫。

  只消那一眼,陳瓊趕緊又低下頭,沉聲說道:「微臣遵旨,感激不盡。」

  接著,他雙手撐地,緩緩站起身來。

  儘管已經站起,姿態依舊極為卑微,佝僂著背,腦袋低垂。

  朱高熾歪頭瞄了陳瓊一眼,心想這人恐怕已經被允熥嚇壞了,若再嚇唬下去,怕是要廢了。

  為緩解這緊張的氛圍,朱高熾看向朱允熥,隨即輕輕站起身,將一杯茶擺到了陳瓊跟前。

  「趕路辛苦了,陳公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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