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針鋒相對

  「爺，您在瞧什麼呢？李總應該已經到了……」

  跟在後面的明深，見自家爺不走了，就問了一嘴。

  話還沒說完，他順著自家爺的視線看去，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不是吧，這麼寸的嗎？

  自家爺一年不來一次這裡，就今晚應酬過來一趟，居然這麼巧，碰了個正著？

  這是什麼孽緣？

  他悄咪咪覷了眼自家爺的臉色，吞了口口水。

  「那個，爺，有件事我還沒來得及跟您說，也不知當講不當講……」

  墨書硯瞥了他一眼，沒吭聲，扭臉就走。

  明深摸了摸鼻子，連忙跟上。

  拐過樓梯，他還是斟酌著補充了句。

  「是關於顧家的事兒，算不得要緊，不過也許……您會想要知道。」

  墨書硯步子陡然一頓，一個眼神斜過去。

  明深渾身頓時一哆嗦，立馬閉了嘴。

  結果墨書硯卻冷冷吐出一個字，「說！」

  明深眨眨眼，不敢再抖機靈。

  「聽說這兩天，顧氏董事長和董事長夫人，正聯合集團的大部分股東，想要把顧少驅逐出顧氏。」

  墨書硯眸色深了幾分。

  「那顧西洲呢？現在什麼情況？」

  「顧少在顧氏雖然沒有多少擁護者，但是他有顧老爺子護著，再加上自身有實力，在顧氏這幾年，拿下不少亮眼的成績，所以顧家那兩位想要趕走他，沒那麼容易。」

  墨書硯從鼻腔里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冷嗤。

  怪不得呢。

  江綰這怕不是，來給顧西洲送溫暖了！

  ……

  江綰壓根沒發現墨書硯。

  確認顧西洲沒什麼問題後，她放下心來，轉而談起公事。

  說完公事，兩人就閒聊起來。

  有個問題，盤旋在顧西洲的心頭很久了。

  這下，他終於找到機會，狀似心不在焉，實則充滿了試探的意味。

  「墨家老爺子的身體，恢復的如何了？你自從回國後，一直住在墨家，時間也不短了，應該好轉不少了吧？是不是該考慮搬出來了？若是的話，到時候我可以給你和歲歲安安找住處。」

  江綰卻搖頭，「還早。」

  顧西洲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桌沿，聞言頓住。

  「不是已經給墨老爺子解了毒了？怎麼還早？」

  「毒是解了，但後續恢復是個長時間的過程。」

  短暫的沉默，顧西洲問，「那還要多久？」

  江綰吃飽了，放下刀叉，擦了擦嘴。

  「不一定，但是起碼還要三個月，墨爺爺年紀大了，身體恢復能力本就大不如前，再加上毒素在身體裡淤積了太久，恢復能力還要再減弱幾分，所以不好說。」

  顧西洲的指尖又敲起來，頻率比方才快了些，動作中透出幾分煩躁。

  他眉心擰著，「三個月時間，有點太久了吧？」

  江綰無奈地聳聳肩，「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顧西洲看著她輕描淡寫的模樣，心思一動。

  「其實也不是沒辦法，給墨老爺子治療，也不是非要住在墨家不可，你也可以提前搬出來，畢竟你的身份，住在墨家，肯定會有些怪異，整日和墨家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也是麻煩。」

  說著說著，他把話題引到秦曼身上。

  「我聽說，墨書硯的母親和江若若走得很近，肯定看你各種不順眼，說不定會變著法的找你的麻煩，而且我聽說，她就快要辦生日宴了，那位可是出了名的高調，生日宴上指不定會發生什麼。」

  「還有，現在上流社會好多人都在傳，墨書硯和江若若的好事將近，到時候，江若若仗著這重身份，肯定會更加肆無忌憚。」

  他把所有理由都講了一遍，建議她還是趕緊搬出來的好。

  江綰默不作聲地聽著，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心生厭煩。

  明明這些事，她都是知道的。

  可現下聽了，還是有種莫名的排斥。

  她面色淡了幾許，端起水杯喝了兩口，才「嗯」了聲。

  「我知道，到時候我再看看。」

  顧西洲挑眉，「好，你若是想好了，隨時跟我說，房子的事情不用擔心，我幫你安排。」

  江綰淺勾了下嘴角，沒再說什麼。

  聊的差不多了，晚餐進入了尾聲。

  江綰起身，「我去趟洗手間，回來咱們就走。」

  結果才從洗手間出來，她就瞧見一道修長身影靠在走廊上，明顯是在等人。

  「……墨書硯？」

  江綰驚訝地停下腳步。

  「你怎麼會在這兒？」

  墨書硯手插在西褲口袋裡，直起身子轉向她。

  他俊朗的臉上沒什麼表情，甚至有些冷酷，不答反問。

  「你又為什麼會在這裡？」

  江綰莫名其妙，「當然是吃飯啊，不然幹嘛？」

  她問完，猜想到什麼，忽然擰眉質問。

  「你是專門在這兒等我的？你跟蹤我？」

  墨書硯嗤了一聲，「跟蹤你？我閒的？只是偶然看見罷了。」

  江綰想想，覺得也是，這傢伙應該還神經到這種程度。

  「那還真是挺巧的，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說完，她拔腳就走。

  墨書硯卻抬手攔住她，微微側眸，目光中浮著幾分研判。

  「你和顧西洲一起來的？你們在約會？」

  江綰愣了下，竟從中聽出了一絲危險。

  她更加莫名其妙了，古怪地和他瞪視。

  「你沒事吧？我和他約什麼會，我們是有事情要談好吧？會不會用詞？」

  墨書硯眯了下眼睛，「真的？」

  「不然呢？我騙你幹什麼？」

  江綰仔細打量了他一眼，眼神狐疑。

  「你喝多了？怎麼神神叨叨的？」

  墨書硯瞧她臉色自然，浮在心頭的陰雲忽然就散開了。

  他把手重新收進褲袋，淡淡道，「沒有，你幾點走？」

  江綰沒回答，警惕地問，「你有什麼事兒？」

  墨書硯氣定神閒，「能有什麼事？自然是一起回去。」

  江綰剛想拒絕，就聽墨書硯又說，「今晚接曦寶的時候，遇見歲歲和安安，就順便一起接回去了，曦寶邀請他們一起和爺爺吃晚餐，他們答應了，現在應該還在那邊兒。」

  江綰有些詫異，倒是沒再拒絕。

  罷了，反正晚點還要去給老爺子治療，一道回去還省事兒些。

  「好吧，我回去就準備走了，咱們門口見？」

  墨書硯「嗯」了聲，終於放她離開。

  顧西洲等江綰回來，和她一起走出餐廳，溫聲道，「我送你回去吧。」

  江綰還來不及拒絕，墨書硯就猝不及防地出現。

  「不必勞煩顧少，我送她回去。」

  顧西洲瞬間冷臉，「墨總，你怎麼在這兒？」

  墨書硯神色冷淡，「來應酬。」

  「是嗎？這麼巧？」顧西洲皮笑肉不笑。

  「不過送人的事情，就不必勞煩墨總了，今晚是我和江綰一起吃飯，送她的人，自然也應該是我。」

  之前幾次，他都被這傢伙截了胡，心裡早就不爽得很了。

  但墨書硯卻當仁不讓。

  「江綰住在墨家，順路的事情，不算麻煩。」

  兩人針鋒相對，空氣中瀰漫著無形的硝煙。

  江綰有點頭大，朝顧西洲露出歉然的神情。

  「你先回去吧，我和他順路回去就行，你就不用再跑一趟了，這段時間你先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咱們回頭再聯繫。」

  顧西洲薄唇抿起，最終收斂了冷意。

  「行，有事隨時聯繫我，我先走了。」

  他走後，江綰鬆了口氣，跟著墨書硯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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