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夢醒時分，見現實

  我下意識的順著詭妻手指的方向就看了過去，可那裡空空如也，但看到那一幕之後我還是愣了一下。

  因為那裡的天空竟然是明亮的，一道完整的分界線自上往下將這片空間切成了兩片。

  至於我和詭妻所處的範圍之內卻變得越來越暗，但我已經無心再理睬這怪異的環境了。

  我連忙扭過頭又看向了詭妻，而這時她的紅蓋頭隨著蕩漾的微風漸漸地往下滑落。

  「我的好媳婦啊，你能說句話行不？我馬上都要急死了，王胖子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我迫不及待地問道，可詭妻的手依舊直勾勾地指著我身後，她始終都保持著這種姿勢。

  我知道，用不了幾秒的話，我將會徹底地和她再次「告別」。

  「九年了，你始終都是這樣......」我緊緊皺著眉頭看向她。

  「我現在只要知道王胖子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還有他...為什麼會突然消失了？」

  我的話音剛落，周圍的微風瞬間就變大了，肆無忌憚地拍打在我和詭妻的身上。

  「呼呼呼！」

  這突如其來的風實在是太大了，吹得我只能用手遮擋著颶風，說句毫不誇張的話，甚至都將我吹得搖晃了起來。

  而這時詭妻的紅蓋頭也被大風給吹到了空中，並且就連她手裡拿著的那片樹皮也被吹走了。

  我知道...我的夢該醒了。

  就當我準備接受這一切的時候，但我卻發現事情似乎並不是我所想像的那樣。

  我竟然還身處在這條泥濘小路上，而詭妻她依舊站在我的面前。

  「這是怎麼回事兒？」我不可置信地朝著詭妻露出的真正容顏看去。

  這真是打破了九年的慣例，之前不管我是在夢裡，還在陪著詭妻在棺材裡睡覺，我都無法看見她真正的容貌。

  可......今天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兒呢？

  我終於艱難的將視線放到了詭妻的臉上，這一刻我終於看清她真正的模樣了，但還沒等我來得及細細品味。

  僅僅只是一秒的時間，她的就像是蒙了一層布瞬間就模糊了起來！

  不過在她的臉模糊的前一秒，我又看到了她上揚的嘴角，說真的，她要不是我媳婦的話，我真的會把她認為是要害我的髒東西了。

  但話又說回來，剛才的我好像什麼都看到了，好像又什麼都沒有看到。

  「這......」我瞬間就納悶了起來，我這個死媳婦到底是唱的哪出戲？

  她一個死人怎麼還跟活人一樣會弔人的胃口呢？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我瞬間就感覺雙腳忽然失重，緊接著周圍的環境開始迅速變化。

  變得越來越黑，我就感覺好像掉到了無盡的深淵之中，直至黑暗徹底將我籠罩。

  甚至這時的我都看不到自己的身體了，這裡真的是太黑了......

  「小柳，你醒了？怎麼樣？感覺身體好點了嗎？」

  此時此刻，我的耳邊忽然就傳來了老趙的聲音。

  我從黑暗之中緩緩睜開了雙眼，但映入眼帘的卻是讓我最為熟悉的天花板，我好像又回到了病房裡。

  夢醒了，我又回到了現實里。

  可我還有好多的問題沒有想詭妻問出口，那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奇怪的泥濘小路，被撥幹了的樹，以及夢中和詭妻一起出現的王胖子。

  這些答案究竟誰能告訴我呢......

  我扭頭看了向身旁坐在輪椅上的老趙，他臉上寫滿了憔悴，而眼仁中更是怎麼了鮮紅的血絲。

  他那眸子裡的血絲就好像反反覆覆出現了很多次一樣，我想老趙應該也哭泣了很久了吧。

  「小柳，王...王胖子，他...他...」老趙這時不停哽咽著，嘴裡一直重複著這幾句話，但始終都沒有表達出來。

  他在這時忽然又對我笑了一下，隨後就將手遮擋在了雙眼之上，我感覺老趙仿佛在一夜之間老了許多。

  但這本又是件無可奈何的事情。

  王胖子，啊不，是王家乾，他真的已經死了，我們誰也沒有辦法去挽救了。

  現實就是這麼的殘酷，我們死裡逃生了很多次，但卻從始至終都沒有從髒東西的手裡逃出來過。

  我們就這樣被它們玩弄於股掌之中，並且什麼都做不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始終都在我的身體裡充斥著。

  而我又該何去何從呢......

  我在活動了幾下身體之後，就撐著身體坐了起來，直到這時我才發現我的身體很虛弱又沒勁。

  「我已經好多了老趙。」我一臉深沉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但老趙卻始終都捂著自己的雙眼哽咽個不停。

  「小柳......為什麼？為什麼死的人不是我？為什麼死的會是王胖子呢？他還年輕著呢。」

  「他的結局不應該是這樣的啊，這到底是為什麼？」老趙忽然放下了手，猛地看向了我。

  而這時他的眼睛已經充滿了淚花：「難道......難道我姐壓根就沒打算放過我們嗎？」

  「難道學校里那個老道嘴裡說的『命像陰轉債』始終還在咱們的身上嗎？」

  「可是王胖子究竟是什麼時候死的呢？他在昨天半夜不還和咱們聊著天的嗎？」

  老趙一連串說出了很多的話：「今天早上的時候我們兩個人還笑呵呵地拌著嘴呢，這為什麼那麼突然呢？」

  我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老趙的情緒已經開始崩潰了。

  雖然我現在知道王胖子的死是因為髒東西，但我也不能這個時候告訴給老趙，不然只會把他給嚇到的......

  我欲言又止地看著老趙，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該到底怎麼安慰老趙了，因為現在我們兩個人的心情是一樣的。

  誰也沒有比誰過更好過一些。

  我就這樣不停地拍著老趙的肩膀，繼續聆聽著他的訴說。

  即使我知道老趙的情緒在趨於崩潰，但這些話說出來總比壓在心裡要好得多，不然壓在心裡時間一久，會容易憋出病來的。

  「說吧老趙，我會慢慢聽下去的。」我嘴裡小聲呢喃著，可看著老趙的這副表情後，我的心也開始又疼了起來。

  「柳施主，你醒得好快，這才四個小時。」我的身旁忽然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我頓時就皺緊了眉頭，從他的話語之中不難聽出，我暈的時間並不長，如果是這樣的話，這時已經都接近了凌晨。

  徐爺爺又怎麼醒了過來呢？

  「嗯？」當我扭過頭看向徐爺爺的時候，他卻忽然一愣：「你的眉宇之間是怎麼回事兒？怎麼會黑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