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我心中自有人選
2024-09-23 18:41:50
作者: 熱度為王
第62章 我心中自有人選
「撲街!你知唔知她是我的女人?
你個銅鑼灣過來的瘟雞也敢屌她,回家屌你老母去吧!」
再怎麼講,Vivian曾經也算跟過自己。
眼見山雞大放厥詞羞辱Vivian,公子俊再也管不住自己的拳頭。
揮起一拳,就砸在了山雞的臉上。
山雞吃痛,一個趔趄險些栽倒,下意識的伸手護住自己的臉,怕公子俊再揮拳打過來。
「哇!雞爺,你流血了誒!」
跟在陳浩南身後的包達二見狀,誇張地指著山雞的鼻子。
山雞用手一摸鼻子,發現鼻孔中果然有汩汩鼻血在往外冒。
「我屌你老母!」
回過神的山雞,一瞬間恢復起了古惑仔該有的那種狠勁。
他顧不得去止住不斷往外冒的鼻血,揮舞起拳頭就朝公子俊打去。
公子俊人生得靚仔,早年是養馬出身。
即便後來混成了韓賓的心腹,但也只是在馬欄一行做的風生水起,能起打架開片,他實在不算一把好手。
當下被山雞一拳就打趴在地。
還不等公子俊回過神來,山雞便一腳踩在他的臉上,疾風暴雨般的拳頭便朝公子俊臉上掄了過來。
公子俊無力還手,只得用手護住自己的面孔,T台上的一班女仔早就嚇壞。
Vivian慌慌張張,趕緊叫一個女仔下樓去金巴喇那邊找蘇漢澤過來。
照山雞這副架勢,他怕公子俊被活活打死在這裡!
「餵南哥,要不讓山雞住手吧?
真把人打壞了,到時候韓賓回來了,不好交代!」
陳浩南冷哼一聲。
「大天二,如果怕韓賓搞事,B哥還會讓我們來缽蘭街嗎?
出來混的怕這怕那,不如回慈雲山賣魚丸算了!」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陳浩南也不想把事情鬧大。
當即上前拉開了山雞。
「行了山雞,你把俊哥打壞了,到時候十三妹要找你麻煩!」
山雞聞言,這才鬆開了被自己摁在地上的公子俊,一把捂住自己鼻子。
仰著頭,示意站在後面看熱鬧的大天二幾人給他扯點紙來。
拉開了山雞之後,陳浩南不無得意的蹲在了公子俊面前。
愜意地點燃一支香菸,推搡了下公子俊。
笑道:「俊哥,沒什麼問題吧?」
公子俊右眼的眼眶,已經是一片烏青。
剛才山雞劈頭蓋臉的那一頓拳頭,錘得他現在還眼冒金星。
模糊中,公子俊微閉著雙眼,看著陳浩南。
忽然冷笑道:「靚仔南,我要是你們,現在調頭就會回銅鑼灣去,喪澤馬上就會過來了!」
公子俊這句話,不由得讓陳浩南想起之前在北角砍巴閉的時候,自己一行四個人,攔不住一個蘇漢澤。
當下不由得惱火,對待公子俊的語氣,再也沒有之前那麼客氣。
「公子俊,給你面子叫你一聲俊哥,你少拿喪澤這個撲街來嚇唬我!
告訴你,昨晚不是B哥攔著,帶人打跑東星的就是我!
他喪澤能做到的事情,我陳浩南一樣能夠做到!」
撂下這番話,陳浩南叼著煙站了起來,對大天二等人大聲喊道。
「招呼樓下的小弟,把場子給我看死了!
今天我就守在夜總會裡頭,我倒要看看喪澤能怎麼樣!」
說罷,陳浩南又看向了還坐在T台上的Vivian,對其勾了勾手指。
「既然山雞選了你,你就給我留在這裡!
今天我們銅鑼灣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話是公子俊說的,十三妹來了也沒有用!」
Vivian麻木的咀嚼著嘴裡的瓜子仁,看了眼還躺在地上的公子俊,又看了眼陳浩南,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在Vivian打發人去尋找蘇漢澤的時候,陳浩南也沒有閒著。
他沒有去管被打趴下的公子俊,而是緊鑼密鼓的安排從銅鑼灣帶過來的人手,接管這家夜總會的沒一處角落。
山雞被人攙扶到樓下止血上藥,此時正坐在大堂的吧檯裡邊,一邊捂著被止血紗帶塞滿的鼻孔,一邊滿臉亢奮地打量著夜總會裝飾地金碧輝煌的大堂。
「他老母的,混了這麼多年,總算混出個名堂來了。
出來混就該在這種場子裡開工嘛!」
山雞一邊嘀咕,一邊伸手調整襠部被牛仔褲卡緊的彈道。
絲毫沒有注意到此時夜總會外頭,走進了一道靚麗的身影。
「你好,請問缽蘭街的喪澤在這裡嗎?」
「喪你媽的頭啊,現在這裡沒有喪澤什麼事情了!」
山雞一邊扭頭,一邊下意識地罵了一聲。
當看到面前的來人之後,眼珠子都差點沒從眼眶裡掉了出來。
來人正是O記的見習督察芽子,此時她身穿一套白色的運動裝,連腳上蹬的一雙波鞋,也是白的晃人。
一頭烏瀑盤在腦後,挽起了兩個俏皮的丸子。
頭頂一副阿瑪尼變光眼鏡,整個人有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清純感。
「正,太正了!
你好,我叫山雞,雞芭的雞!」
山雞連忙起身,埋低身子對芽子坐著自我介紹,語氣都不免溫柔了幾分。
只可惜,山雞竭力想讓自己看起來有禮貌一點,但鼻孔里塞得那團棉花,讓他的樣子看起來愈發滑稽。
芽子微微蹙眉,看見山雞這副糗樣,不禁有些想笑。
但還是禮貌地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這位先生,請問蘇漢澤在這邊嗎?」
「美女,你是蘇漢澤的馬子啊?」
「不是。」
「那你在這家場子開工?!」
山雞瞬間興奮了起來,眼巴巴的詢問道。
芽子的心頭不禁泛起一絲厭惡,但她還是耐著性子,開口說道。
「這位先生,我問你蘇漢澤在不在這家夜總會裡頭。
你只要告訴我是還是不是,又或者你可以選擇不回答就行了!
沒必要問這麼多不相干的問題,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很招人煩誒!」
芽子的語氣已經非常的不善,但帶著慍怒的語氣,聽得山雞心裡直痒痒。
他把手撐在吧檯的桌面上,隔著吧檯湊近身子,嬉皮笑臉的看著芽子。
開口說道:「唔,你說的對,我是非常樂意為你這種靚女效勞的。
蘇漢澤嘛,他現在可能不在這裡,不過我相信很快你就能見到他。
靚女,你的問題我回答完了,作為回報,你是不是該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問吧!」
一聽到蘇漢澤一會可能要過來,芽子白了山雞一眼,開口答道。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找喪澤這個撲街做些什麼?」
畢竟是在O記當差的,從山雞的語氣中,芽子就敏銳地捕捉到了一些信息。
洪興的這家場子應該是出了什麼變故,這家夜總會的睇場權,現在可能不在蘇漢澤的手中了。
剖析出了問題,芽子自然是沒耐心和山雞囉嗦下去。
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眼前的山雞用一雙鹹濕的眼球滴溜溜打量自己,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個飛仔是想泡自己?
老鼠把主意打到了貓的頭上去了,還真是新鮮事。
「沒什麼,我閒的無聊,聽說蘇漢澤兼職做鴨,今天是來花錢捧他的場的!」
山雞臉色一黑,自然是明白面前的靚女是在調侃自己。
當下正準備說些什麼,卻眼尖看到了夜總會的門口,出現了一大票烏泱泱的洪興打仔。
是十三妹的人無疑了!
「餵美女,閃遠點先,等我辦完事情,再來找你暢談人生啦!」
山雞一邊說著,一邊摸出自己的電話,熟念地撥通一個號碼。
看樣子是叫樓上的陳浩南等人下來應付了。
芽子莞爾一笑,沒有理會山雞。
她也沒有出去,而是不緊不慢坐在大堂的沙發上,美目流轉,看著門口烏泱泱往裡邊趕的洪興打仔。
「山雞,俊哥人呢!」
「在樓上待著呢,怎麼,你們想砸了蔣先生的場子嗎?」
由於是一個字頭下面做事的打仔,山雞並沒有被這些掠陣的馬仔嚇唬到。
他很清楚,除非蘇漢澤是癲的,不然蘇漢澤絕對不可能帶著人在蔣天生的場子裡搞事。
「我們是來帶俊哥回去的,其他的事情,我們什麼也不管!」
果然,帶頭的一個打仔丟下這句話,只帶了兩個小弟,便徑直往電梯口趕去。
叮——
電梯停靠在一樓,與此同時,陳浩南一行人也從電梯裡走了出來。
陳浩南囂張地看了走近電梯的三個打仔一眼,隨後遠遠地朝山雞喊道。
「山雞,是不是缽蘭街的人想在場子裡搞事?」
「不知道啊南哥,他們也沒個夠資格的出來說話,我不知道他們要搞乜鬼!」
陳浩南聞言,把目光放落到門口那群打仔身上。
一道熟悉的身影,冷不丁讓他打了個激靈。
人群中,蘇漢澤充滿寒意的目光也同樣投向了自己這邊。
他正在不緊不慢的挽起自己的衣袖,那副兇狠的模樣,不禁讓陳浩南聯想到了當日在北角,自己在蘇漢澤的手上,僅一招敗北。
「把傢伙都收起來!」
蘇漢澤一邊吩咐守在外邊的馬仔,一邊大踏步往夜總會裡頭走來。
兩隻拳頭已經攥得青筋暴起,正當陳浩南準備糾集人手應付蘇漢澤的時候,他發現蘇漢澤忽然止住了腳步。
蘇漢澤的很快注意到了大堂中央的沙發上坐著的芽子。
此時正朝自己做出一個鬼臉,一臉幸災樂禍的神色。
冚家鏟,自從給韓琛做局之後,自己這是捅了條子窩了!
山雞大搖大擺的朝蘇漢澤走了過去,之前在北角砍巴閉的時候,他因為沒有及時趕到現場,並不知道蘇漢澤的身手。
所以當下決定自己身先士卒,去當這個出頭鳥。
在走到蘇漢澤跟前的時候,山雞先用一種乖張的姿態打量一番蘇漢澤。
隨後開口道:「你就是喪澤啊,怎麼,帶這麼多人過來,想搞事啊?」
此時還站在後面的陳浩南連忙出聲喊道。
「山雞,你小心一點,喪澤的拳腳很犀利的!」
「怕他個屌啊南哥,我們過來睇場,是蔣先生點頭認可的。
今天他敢帶人搞事,正好讓B哥帶人過來,拔了喪澤在缽蘭街的旗!」
眼見蘇漢澤沒有動手,山雞愈發顯得不可一世。
蘇漢澤沒有搭理山雞,而是繞過山雞,走到芽子面前。
「Madam,我現在心情不好,特別想打人。
如果你有什麼問題要問,麻煩你先出去一下。」
「冇相干,你打你的,我看我的。
今天我調休,不是以差人的立場坐在這裡的,你完全可以不用管我。」
芽子朝蘇漢澤笑笑,露出一對虎牙。
蘇漢澤沒有說話,而是伸手拽住了芽子的胳膊,稍一用力,居然把芽子硬生生從沙發上提了起來。
芽子萬沒有想到蘇漢澤居然直接對自己動粗。
她連忙掙扎,卻發現蘇漢澤的力道大得驚人。
右臂再一用力,居然把她扛在了肩膀上,二話不說,便扛著她往夜總會外邊走去。
「蘇漢澤,你放開我,我告你襲警啊!」
在夜總會外頭,蘇漢澤把芽子放落後,又對著外邊一群馬仔招招手。
開口道:「看好這個差婆,不要讓她進來!」
一群馬仔面面相覷,但蘇漢澤發話了,還是一擁而上,堵在了夜總會的門口,擋住了芽子的去路。
芽子一咬牙,當即從伸手翻出了自己的配槍。
點三八子彈上膛,一群洪興打仔驚得連忙躲避芽子的槍口。
理了理額前凌亂的碎發,芽子一跺腳,又從口袋裡掏出O記的證件,向一干打仔晃悠了一圈。
大聲喊道:「我是O記C組見習督察黃芽子,現在正在處理一起社團糾紛案件!
今天你不讓我進去,我偏要進去!
我看哪個敢攔我!」
「喪澤,你個撲街!
自家社團的事情,你居然把差人喊到場子裡來!」
不明所以的山雞此刻心中發憷,還好剛才蘇漢澤來的及時。
否則以自己的尿性,指不定今天把這個O記的差婆惹毛了,場子開業第一天,就要被請到警署去飲茶。
蘇漢澤回頭看了山雞一眼,眼神幾欲噴火。
他的拳頭攥得格格作響,早沒有當初在O記班房,和芽子插科打諢的矮騾子特質。
面對咄咄逼人的芽子,蘇漢澤一把握住了她拿槍的右手,用力把芽子的手往上一抬,直接讓自己額頭抵住了點三八的槍口。
同時沉聲道:「芽子警官,今天你夠膽就開槍打死我!
這是你第二次在我面前掏槍,我絕不想看到第三次!
開槍啊!」
最後一聲,蘇漢澤幾乎是用咆哮的姿態吼出來的。
芽子被嚇得一個哆嗦,用力把手從蘇漢澤的手掌中掙脫出來。
委屈巴巴地看著面前的蘇漢澤:「古惑仔,你要死了!
弄疼我了知不知道?」
蘇漢澤瞪了芽子一眼,旋即扭頭大步往夜總會內走去。
一干被蘇漢澤帶來的打仔非常識趣,只等蘇漢澤走進去後,便圍在夜總會門口,形成了一堵人牆。
一個個目光望向旁邊,並不敢去與芽子的目光進行碰撞。
芽子被擋在夜總會門口的台階上,不時朝夜總會裡邊眺望。
但除了能聽到夜總會內傳來的嘈雜聲,裡邊發生了什麼她實在是看不到。
不到兩分鐘後,門口熙熙攘攘地炸開了鍋。
鼻青臉腫的公子俊,被兩個馬仔攙扶,從夜總會裡邊被架了出來。
一干從韓賓那邊調過來的打仔,看到公子俊出來了,馬上圍了上去。
「俊哥,沒事吧?」
「俊哥,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公子俊被架著的左手無力的擺了擺。
指了指夜總會裡邊說道:「我沒有事,就是銅鑼灣的那幾個人現在不是很好過。
餵你們幫忙叫個救護車吧,山雞被澤哥打到吐血了,我怕澤哥下手沒輕沒重,搞出人命。」
一干馬仔聞言,紛紛朝公子俊遞眼色,示意他趕緊住嘴。
同時不少人下意識把目光看向了站在台階下面的芽子。
芽子一對杏眼瞪得溜圓,朝這群打仔吼道。
「看什麼看?我什麼都沒有聽到!」
大堂內,陳浩南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喝止住了圍住蘇漢澤的打仔。
他狼狽地環顧了下四周,並不準備讓銅鑼灣的打仔一擁而上。
在蔣天生場子裡挑事這個鍋,他還背不起。
山雞躺在地上,嘴角溢血,已經昏迷不醒。
大天二,包達二包達明兩兄弟,同樣沒有好到哪去。
蘇漢澤在短短半分鐘內,直接打趴下了五個。
這種駭人的戰鬥力,一時間讓陳浩南懷疑,哪怕是尖沙咀的太子過來,也未必能勝得過眼前的喪澤。
蘇漢澤坐在沙發旁的茶几上,旁若無人的點燃一支香菸。
陳浩南捂著胸口,一瘸一拐走到蘇漢澤身邊。
恨恨地咬了咬牙:「喪澤,今天算你狠!
公子俊的事情,大家扯平了!」
蘇漢澤抬頭看向陳浩南,從腰間的皮帶上解下一串鑰匙,丟到了陳浩南腳下。
什麼話也未開口,調頭離開了夜總會大堂。
在蘇漢澤出門之後,堵在門口的一干打仔,才熙熙攘攘散開。
芽子翹首以盼,一眼就看到了狼狽不堪的銅鑼灣五人組。
再看蘇漢澤臉不紅心不跳,芽子不禁開始懷疑,蘇漢澤之前說過他一個人能打自己八個,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雖然她在飛虎隊受過特訓,但芽子可以肯定,自己絕不可能在赤手空拳的情況下,打贏五個精壯的古惑仔!
「蘇漢澤,有律師今天早上把黎婉從灣仔撈走了,但是我們 C組正式向上級提交了調查報告。
你真的不肯和我聊幾句嗎?」
眼見蘇漢澤要走,芽子當即朝著蘇漢澤喊了一聲。
蘇漢澤停住了腳步,背過身來。
對跟在自己身後的一干打仔招呼道。
「散了,我和madam聊幾句。」
等到一眾馬仔散去之後,蘇漢澤才走到芽子的跟前。
「你到底想問些什麼?」
「怎麼,就讓我站在這裡說話,不請我喝杯檸茶嗎?」
「那就去我的酒吧,跟我來。」
蘇荷經典酒吧內,蘇漢澤要了杯軟飲,丟到了芽子面前。
隨後坐在芽子對面,開口問道。
「如果是尤佳鎮派你來的話,麻煩你替我轉告一聲。
我不想在她非法辦案的事情上做文章,黎婉這個女人是無辜的,有什麼本事,沖我來好了!」
芽子端起這杯軟飲,小酌一口。
搖頭道:「尤madam確實是盯上你了,那晚韓琛的船上發生爆炸案,她覺得這件事情和你一定脫不開關係。
不過你誤會我了,今天我就是單純過來轉轉。
你難道一點都不好奇,我是怎麼知道你和黎婉的事情和你有關聯的嗎?」
蘇漢澤笑笑,拿起自己面前的伏特加烈酒,灌了一口,烈酒入喉強烈的刺激感,讓他頓感神清氣爽。
「比起你怎麼知道我和黎婉有關聯這件事,我更好奇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眼見蘇漢澤不接自己的話茬,芽子顯得有些喪氣。
「你這人真是不按套路出牌,不如我直接告訴你好了。
我在警校受訓之前,曾經在理工大學攻讀過心理學專業。
其實那天我告訴你黎婉被我們帶到警署來的時候,本來只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隨口一提。
但當時我明顯從你表情中讀出了憤怒的情緒,基本可以佐證,爛命華的死和你脫不開干係。
也就是說,你因為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和爛命華達成了一筆讓他以死為報的交易。
爛命華的安家費,也是你給的是不是?」
蘇漢澤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果然是來套自己話的啊!
「Madam,既然你攻讀過心理學專業,不妨你再好好看看我,我現在是什麼情緒?」
「這……」
芽子一時語塞,似乎意識到自己耍小聰明耍過頭了。
在想開口,便聽到蘇漢澤繼續說道。
「我其實對你的印象還算不錯,但請你以後不要再來和我探討任何關於案件的問題了。
趁我沒有對你表達不歡迎之前,離開我的酒吧,這家酒吧不接待差人!」
「不歡迎就不歡迎,你那麼激動幹嘛!
你給我等著,遲早我調到A組那邊去,到時候名正言順來調查你!」
芽子抱怨勢式的嘟囔一聲,隨後起身就走。
忽然像想起了什麼一樣,又折返回來,將桌上那杯軟飲一飲而盡。
又示威一樣對著蘇漢澤晃了晃手中空蕩蕩的杯子。
「古惑仔,算你請的,別想叫我買單!」
在芽子離開之後,酒吧里有好事的馬仔湊到了蘇漢澤身邊。
一邊透過玻璃幕牆看著芽子遠去的背景,一邊對蘇漢澤詢問道。
「澤哥,這女仔好正點,是不是你馬子?」
「她是O記隨時準備轉正的見習督察,以後這個女人再來我們的場子,直接告訴她恕不接待就行了!」
蘇漢澤一番話,直接叫馬仔把目光從芽子的背影上收了回來,縮了縮脖子。
「我靠,這么正點去當條子,真是可惜了!」
尖沙咀仁康醫院。
三樓內科病室,大佬B和陳浩南圍坐在一張病床上,病床上的山雞雙目緊閉,此時還在掛著水,沒有醒來。
大佬B皺著眉頭看了山雞良久,隨後開口對身邊的陳浩南問道。
「浩南,山雞沒有什麼大礙吧?」
「B哥,已經檢查過了,醫生說是中度腦震盪,加上食管撕裂引發的內出血。
問題倒是不大,就是山雞要在病床上躺個把月了!」
「沒有大礙就好,這個喪澤,真的這麼能打?」
大佬B長嘆口氣,隨後再度開口對蘇漢澤詢問道。
今天在缽蘭街一戰,蘇漢澤算是徹底把陳浩南幾人打怕了。
哪怕是在自己大佬面前,陳浩南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技不如人。
「B哥,這個喪澤是真的很能打!
當時他一進來就朝山雞發難,我和大天二,苞皮他們三個衝上去,都根本攔不住他。
這傢伙好像天生神力,大天二這麼大的塊頭,居然被他一隻手就舉起來丟了出去。
B哥,喪澤根本不像個人!」
「難怪雷耀揚會栽在他的手裡,你這麼說,十三妹的這個弟弟好像是有點猛!」
「B哥,那現在怎麼辦?
如果就這麼算了,到時候山雞醒了我都不知道怎麼給他交代!」
「這你就不用管了,單憑猛是沒有用的,他現在把替蔣先生打理生意的山雞打成這副鬼樣,就是在給蔣先生難堪!
本來我之前和十三妹談好了,以讓你帶人開進缽蘭街為代價,讓出上半年這個紅棍的名額。
現在看來,這個紅棍也可以不用讓了,浩南,大佬這次一定全力撐你,讓你名利雙收!」
陳浩南苦笑一聲,自己五個人被蘇漢澤打成這副鬼樣,還談什麼名利雙收。
以後只要喪澤還在缽蘭街一天,他陳浩南就一天在喪澤面前抬不起頭!
不過還好,總歸大佬B把旗順利插到了缽蘭街這塊龍虎地,讓自己去代為睇場,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出頭。
金巴喇頂樓,蘇漢澤的住處。
十三妹在得知蘇漢澤把山雞打進醫院之後,不禁笑著搖了搖頭。
「阿澤,不要太過分了,畢竟是同門一場,你把大佬B的小弟打壞了,我不好和社團交代。」
「大姐,有什麼好交代的,賓哥要是知道公子俊被人打,我怕他直接依家拖馬,去收了山雞的皮!」
「話不能這麼說,畢竟是公子俊先動的手。」
「山雞嘴巴犯賤,放話要屌公子俊的老相好。
公子俊不動手,叫他以後怎麼去帶那些契女?」
十三妹揮揮手,示意這個話題到此為止。
話鋒一轉,旋即開口道。
「好了,這件事情大佬B如果不過問,我也懶得去提了。
我現在只問你一個問題,當時蔣先生和我們談好的。
水岸南國那邊的睇場,我和大佬B一人一半,你為什麼要把睇場權全部交給陳浩南他們?」
「大姐,我可沒說缽蘭街要放棄掉這處場子的睇場權。」
「那你為什麼把我們的人全部從場子裡撤走?」
「我只是說我不去睇這家場子,我不睇,不代表別人不可以去睇嘛。」
蘇漢澤笑笑,一副神秘的樣子,不禁叫十三妹有些好奇。
十三妹當即詢問道:「我在缽蘭街出頭還不滿兩年,現在整個堂口,就屬你個衰仔的朵最響!
如果你不去睇,誰還有資格去睇?」
「大姐,你就不要多問了。
該由誰去睇這家場子,我早已經物色好了一個人。
你放寬心,到時候我請來睇場的這個人只要到位,我保准大佬B乖乖把水岸南國的睇場權,老老實實交還到我們缽蘭街手中!」
眼見蘇漢澤說得信誓旦旦,十三妹心中愈發好奇。
忍不住罵道:「衰仔,和你大姐說話還遮遮掩掩,我看你又是皮癢了?
話不要說一半,你現在馬上告訴我,到底哪個這麼有本事,能讓大佬B把水岸南國的睇場權交回來?!」
十三妹說著,就要去伸手揪住蘇漢澤的耳朵。
蘇漢澤連連後退,訕笑著攔住十三妹。
開口道:「妥了大姐!我說還不行嗎!
要是讓別人看到我這麼犀利一個打仔,還被你揪耳朵,以後讓我怎麼出去帶小弟?」
「就算港督把位置讓出來給你做,這輩子也改變不了你是我弟弟的事實。
別藏著掖著了,告訴我,你準備找誰來睇水岸南國的場?」
「大頭仔楊添嘍。」
蘇漢澤扶著十三妹重新坐了下來,一改剛才的嬉笑打鬧,正色對十三妹答道。
「楊添?我怎麼沒有聽說過這號人物。
怎麼,他很能打嗎?」
十三妹疑惑地詢問道。
蘇漢澤丟支煙在嘴裡,向自己大姐解釋道。
「大姐,你不知道楊添是誰其實很正常。
這個楊添有多能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在八年前,大佬B還在慈雲山混的時候,楊添就跟著大佬B混了。
後來大佬B在黃大仙和人開片的時候,失手殺了人,就是這個楊添替他頂的罪!」
「阿澤,這些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大姐,我怎麼知道的這件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大佬B這個撲街說一套做一套。
本來之前答應大頭仔,讓他頂完罪之後,出來就捧他上位,做大佬來的。
結果大頭仔去年年底在赤柱刑滿釋放,出獄那天大佬B連接都沒有去接他。
可能是覺得八年前一個頂瓜的細佬,當時一筆安家費就足夠打發了。
你知道大頭仔現在在做什麼嗎?他在新填地的大街上賣報紙!」
十三妹當即明白了蘇漢澤的意思。
她這個弟弟,是想把大頭仔挖到自己堂口來。
然後以自己堂口的名義,去水岸南國那邊看場。
八年時間,大佬B可能把昔日這個忠心耿耿的細佬忘記的一乾二淨。
但是出來混的,臉面比什麼都重要。
大頭如果肯站出來和大佬B硬扛,但凡大佬B還要點臉,水岸南國這邊的睇場權他就不得不老老實實交還到自己手中來。
十三妹忽然覺得,自己這個愣頭青弟弟,好像真的越來越聰明了。
這種主意,怎麼看都不像是他這種莽夫能想的出來的……
「阿澤,以你的意思,你準備把這個叫楊添的招到你的麾下了?」
「沒錯,這人能扛能打,也不失為一把好手。
缽蘭街這邊,不能全靠賓哥那邊的人撐場,我也想培養出屬於我們自己的勢力。」
「那你抓緊時間去辦妥這件事情,如果能用錢搞定這個楊添,你儘管和我開口就行了!」
「大姐,如果不是你中途拉著我在這閒聊,我現在應該已經在新填地那邊,見到楊添了。」
晚上七點二十分,咸美頓街道,一處逼仄的報社門口。
大頭仔楊添坐在門口,看著外邊報刊上一份份失去實效性的報紙,不由得嘆了口氣。
這些報紙到了晚上再賣出去的機率幾乎為零。
有些還好,報社會安排專人過來回收。
但有些報紙,是他和報社簽署了低價合同,虧損自負,只能當做廢紙來賣了。
苦窯八年進修,出來討生活還是舉步維艱啊!
楊添嘆了口氣,隨後起身開始去收外邊的刊架。
「老闆,龍虎豹周刊給我來一份!」
就在楊添埋低腦袋幹活的時候,眼前的地面上忽然出現一雙四十三碼的大腳。
楊添抱著一堆報紙,抬頭一看,一張俊俏的笑臉便出現在自己眼前。
「靚仔,我這裡不做鹹濕周刊的。
如果你要馬經娛樂報這些,我倒是可以賣給你。」
「大頭,現在怎麼這麼守法了。
連鹹濕雜誌都不肯賣?」
面前的來人一口叫破了自己曾經的花名,大頭表情不由得微微一怔。
旋即抱在懷裡的報刊雜誌散落了一地。
他嘴唇微微開合,半晌之後才對面前的來人問道。
「你是誰?」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蘇漢澤,是洪興缽蘭街堂口,十三妹的弟弟。
現在在缽蘭街,負責替自家大姐睇場。」
蘇漢澤彎腰蹲了下去,一邊向大頭仔做著自我介紹,一邊替他撿起散落在地上的報刊雜誌。
楊添聞言,內心不由得激動了起來。
他一腳踢開地上散落的報刊雜誌,一把抓住蘇漢澤的胳膊。
大聲質問道:「你是洪興的人?是不是B哥讓你來找我的?
啊?是不是B哥還記得我,讓我回洪興去的?!」
蘇漢澤抬頭看了楊添一眼,將自己剛剛拾掇起來的幾份雜誌交到其手中。
開口道:「方不方便坐下來聊兩句?」
逼仄的鋪面內,楊添靜靜聽蘇漢澤道明了自己的來意,臉色陰沉,整個人看起來像丟了魂一般。
八年前,他還只有十幾歲。
他清清楚楚記得有天晚上,大佬B把十幾個心腹馬仔叫到了慈雲山的地下拳館裡。
【大佬現在殺了人,需要有人站出來扛!
大頭,浩南,你們兩個是做大的,現在站出來帶頭抽籤。
生死有命,誰抽到死簽,誰去擺平這件事情。】
【誤殺最多判兩三年,放心,等你出來就是大佬了。】
大佬B當時就站在拳台前面,年輕氣盛的大頭仔,當時一心只想出頭。
為了出頭,他甚至連簽都沒有去抽,直接站出來扛下了這件事情。
結果事與願違,誤殺的官司被打成了謀殺。
法庭上大頭被判處了八年半的刑期,經過減刑,勉強蹲夠了八年。
這八年的時間裡,大頭除了收到一筆社團給到的安家費,甚至大佬B都沒有去監倉里看過他一次。
近三千個日日夜夜,他無時無刻不在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傻乎乎的站出來替大佬B扛!
【楊添,從今天開始,你將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8848這個編號已經成為過去,出了監獄這道門,記得一定不要回頭看!】
楊添依舊記得自己走出監倉的那一天,獄警對自己的告誡好餘音在耳。
他惶恐的背著自己的行禮,在監獄門口四處張羅。
直到確認並沒有人來接自己後,大頭心中最後的一絲幻想破滅了。
他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八年的苦窯時光,除了換取到一個本不該自己背負的罪名之外,他一無所有……
剛才蘇漢澤自報家門之後,他還短暫的燃起過一絲希望。
現在看來,這點僅有的希望也破滅了。
「你想讓我去缽蘭街幫你睇場?從我當年的大佬手中,把這家場子的睇場權給你拿回來?」
聽完蘇漢澤講清楚來龍去脈之後,楊添面無表情的靠在椅背上,開口對蘇漢澤問道。
蘇漢澤點點頭:「沒錯,你考慮一下。
你如果同意的話,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楊添聞言,揉了揉鼻子,冷冷地答道:「沒什麼好考慮的,我不會再被人利用了!」
「這不是利用,楊添,我只是在幫你拿回屬於你的東西。
我這個人就不喜歡開什麼空頭支票,只要你肯點頭,我會讓大姐點頭同意,把缽蘭街以南的大小六家場子全部交給你去打理。」
蘇漢澤料定楊添不會這麼輕易答應自己的要求。
當年他鋃鐺入獄,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飛仔。
這八年的苦窯生涯,除了日復一日的折磨他的精神之外,也斷絕了他和外界該有的聯繫。
在楊添看來,大佬B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大佬。
他現在無依無靠,不是不想問大佬B討回自己的該得的東西,而是不敢!
楊添低頭不語,似乎內心正在接受著劇烈的掙扎。
眼見他遲遲下不定決心,蘇漢澤不禁再度開口詢問道。
「當年大佬B給你的安家費,到底是多少?」
「五萬塊,我存在渣打銀行,吃了整整八年的利息。
這處書報攤,就是用這筆錢開的。」
楊添也沒有隱瞞什麼,自嘲式的苦笑一聲,回答了蘇漢澤的問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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