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九長老

  九長老似笑非笑的看著眾人，氣場很足，整個院子內此時竟無一人敢吱聲。

  原本我只想幫師父辦一場簡簡單單的葬禮，安靜的守護他老人家離開，沒想到就連這麼一個小小的心愿也沒能實現。

  我看這祠堂內有好些生面孔，一看就不是我們村兒的人，而且個個面露兇相，扮相奇特。二叔告訴我，這些都是陰人行當的人，大概都是一些師父生前所認識的江湖中人。

  反正我一個都沒見過，可還是無意間瞥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這人並不是別人，正是王老太太的兒子眼鏡男，他也算村裡的一份子來參加葬禮，也是理所應當。

  奇怪的是站在他身旁的那個戴著面具的女人，穿著一身復古的旗袍，身材凹凸有致，一頭長髮垂肩，看上去挺有氣質。就是不知道面具下的那張臉蛋長得如何。

  這種面具我從來沒有見過，有點古怪。如果硬要形容的話，我覺得倒有點像是三星堆青銅小人的面容，五官比例比正常人類要大出很多。

  眼鏡男就站在那女的身邊低頭不語，就跟剛剛罰跪完搓衣板似的，看上去應該非常忌憚那女的。

  此刻我心裡還是挺惱火的，有種被人宣兵奪主的感覺，我只想安靜的送師父走完這最後一程，沒想到卻來了這麼多外人湊熱鬧。

  只能希望他們別惹出什麼事端。可有時候往往天不遂人願，你怕什麼就很有可能來什麼...

  「賀岩，馬岩，我知道你們倆的心思，也知道你們誰都不服氣，按理說這三師弟走了，衣缽應該傳給他的親傳弟子，可小師侄尚且年幼無法擔此重任。那就這樣，由我來做主！

  也請這位天衣門的貴客做個見證。今天你們倆就在三師弟的靈堂前，來個鬥法比試如何？誰贏了，就按照規矩繼承三師弟的遺志，這萬物守靈集自然也就歸他了，可謂有能者居之。」說著，九長老將目光轉向了那位帶著面具的女人。

  女人沒有說話，而是點了點頭表示應允。賀岩馬岩已經開始摩拳擦掌了，目光對視之間充滿著不屑，看似誰都不把誰放在眼裡...

  這下我總算是看明白了，敢情這幾個師兄弟醉翁之意不在酒，來祭拜我師父是假，想要竊取萬物守靈集，才是真正的目的。

  現在居然還想在我師父的靈堂面前大打出手，這完全就是不把我這個小輩放在眼裡啊。

  師父他老人家，生前就沒享什麼清福，現在死後還落下個不得安寧。看著眼前這群不速之客，我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心想著今天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把這些人趕出師父的靈堂。誰知剛剛擼起袖子沒邁開一步，卻讓二叔的大手擋在了胸前。

  二叔不慌不忙的對我微笑點頭，拍了拍我的肩膀，隨後便邁開步子走到了院子正中央，朝著那位站在靈堂門口前的九長老拱手說道：「奧，想必這位就是守靈行的九長老咯，久仰久仰！」

  看到二叔突然站了出來，圍在院子內的那些江湖陰人，紛紛開始打量起了二叔。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大概是在猜測二叔的身份。

  倒是九長老依然紋絲不動，就這麼淡淡的看著二叔一言不發。有種說不出來的威懾力，仿佛要將二叔整個人看穿似的。

  「喂，你算哪根蔥啊，沒看到九長老正在主持大局麼？識相的話趕緊滾一邊兒去，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人群之中也不知道是誰來了這麼一句，下面很多人也都開始紛紛應和著，對著二叔指指點點，眼神中透露著譏笑和輕蔑。

  仿佛在他們眼裡，此時站在院子中央的二叔，就是一個智力低下的傻子一般。

  二叔沒有理會他們，而是與九長老對視著，雙手交叉於背後不卑不亢，並沒有被九長老那上位者的氣勢給壓制，依舊是一副淡然的神情。

  九長老對著院子內的陰人擺了擺手，眾人很快便安靜了下來。

  「正是！不知這位小友有何指教？」九長老依舊是面無表情的看著二叔，整個人不怒自威。

  此時院子內安靜的出奇，誰也沒敢吱聲。而是全都注視著靈堂前的這位老者，一時之間氣氛竟有些壓抑。

  「哈哈哈哈～九長老嚴重了，指教倒是談不上，只不過在下覺得九長老剛才的做法有失公允。剛才您也說了這李師父的衣缽有能者居之，那按照您這樣說的話，這在場的所有人都有競爭的機會咯？

  我不知道大家怎麼想，反正在下對於守靈人這個名頭沒多大興趣，不過倒是聽說過這萬物守靈集的確是個寶貝，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有沒有興趣呢？」

  說著，二叔居然對我眨了眨眼，我的心頓時就咯噔一下，他是嫌現在的場面還不夠亂麼...

  老話說的好，人都有自私和貪婪的一面，經過二叔剛才這麼一說，院子內居然還有不少的陰人迎合著。看來這萬物守靈集，對於陰陽行當的人來說誘惑還是挺大的。

  緊接著，剛才還對二叔罵罵咧咧的那些陰人們畫風一轉，居然全都變成了二叔言論的擁護者，個個嚷嚷著說要參與競爭。

  「九長老，看來今天這裡註定會很熱鬧咯，我不喜歡太熱鬧的地方，就先告辭了。」此時戴面具的女子突然開口說話了，語氣之中帶著冷艷，有幾分御姐的味道在裡面，我是越來越好奇她究竟長什麼樣了。

  見面具女子轉身要走，九長老臉上居然多了幾分歉意，趕忙上前挽留。

  隨後又將目光投向眾人，一字一句的說道：「哼！我看誰敢造反！規矩就是規矩，這守靈行的萬物守靈集只傳內不傳外，如果誰要拿的話，可以拿命來換！」

  九長老這話里話外透露著殺意，眼神不再混濁，而是透露出一縷凶光，仿佛和他對視一眼就會感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