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循序漸進

  見韓向東胸有成竹的樣子，陳麗華一點也不意外，她看人一向很準，這個韓向東假以時日，一定會有大作為。

  「這麼有把握？潘建偉可不好糊弄，你這個高幹子弟還能唬住他嗎？」

  韓向東嘿嘿一笑。

  「我把崔建國捅出來，潘副局長認為是我在幫他。」

  「聰明。」

  陳麗華很少這麼直接的誇人，甚至很少誇人，韓向東是頭一份，她愈發覺得自己真真是選對了人，雖然是陰差陽錯的結果，但是至少最終結果是好的。

  很快，他們到了招商局。

  「我給你安排的崗位是行政管理處主任……」

  陳麗華話說到這時一頓，看向韓向東。

  行政管理處主任，這可不是個小位置，韓向東很震驚，直到陳麗華把話說完。

  「的助理。」

  韓向東才鬆了口氣。

  「嚇到了？」

  陳麗華突如其來的玩笑話，讓韓向東措不及防，看著陳麗華臉上洋溢的笑，韓向東也跟著笑了。

  這位鐵娘子，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嘛。

  「沒想到鐵面陳局也會開玩笑呀。」

  陳麗華臉上的笑容一頓，這算開玩笑嗎？她平時一心投入到工作，一直都是一絲不苟的樣子示人，情緒波動都少之又少。

  她和韓向東不過才見過幾面，在他面前總是會放鬆很多，笑容都不自覺多了很多。

  韓向東不僅外表足夠優秀，人也很正直，有勇有謀，確實是一個值得託付的人。

  但她還有太多事情要做，分不得心，陳麗華收起了笑容，她覺得自己應該冷靜一下。

  面對陳麗華突然不再看他，而是面無表情地目視前方，韓向東有些摸不著頭腦，剛才還有說有笑，怎麼一轉眼就變了，大概是做一個女強人壓力很大，時時刻刻都要緊繃著。

  「行政科主任叫林鑒，辦公室在三樓最裡面那一間，你去找他報導吧。」

  「好。」

  韓向東推開車門走下車，猶豫了一下，再關上門之前向陳麗華說道。

  「陳局，你平時可以多笑一笑，心情會好很多的。」

  陳麗華沒有回應，韓向東也沒有再多說，轉身走進了招商局的辦公樓。

  招商局雖然事情多，每個人都很繁忙，但氛圍卻和綜合辦不一樣，他看到了每個人都很努力地在工作，效率很高，並沒有感受到明顯的勾心鬥角。

  自從陳麗華上任，崇江鎮地經濟明顯地在往上走，陳麗華確實很有能力。

  韓向東暗自下定決心，勢必要干出一番事業來。

  他按照陳麗華地指示，找到了行政處主任辦公室，敲門後走進去。

  韓向東有些忐忑，喜歡刁難下屬的領導不在少數，就像他的前上司崔建國那樣，那將會給他前進的路上帶來很多沒有必要，但又沒法解決的麻煩。

  直到一個面相和善的白頭髮小老頭出現在他眼前，他心裡的忐忑減輕了不少。

  「林主任好！我叫韓向東，是新調來給您的助理。」

  小老頭笑著點點頭。

  「小韓是吧，你好你好，以後一起共事了，互相關照互相關照。」

  行政科主任不算小官，但林鑒身上沒有一點官架子，但直覺告訴韓向東這個和藹的小老頭一定不簡單。

  「小韓吶，那就是你的位置，你隨時待命就行。」

  「欸，好嘞。」

  韓向東順著林鑒指的方向，坐到側面的辦公桌前。

  林鑒在給他安排好位置後就重新投入到自己工作中，全神貫注的就像韓向東沒有來過一樣。

  打擾領導工作是一件極其不禮貌的事情，再加上剛剛林鑒才說過，讓他隨時待命，於是韓向東沒有再說話。

  直到兩個小時後，他按捺不住了，他來招商局，不是為了做一個能力很強的老前輩的助理躺平的，他想干實事。

  韓向東坐立不安的狀態引來了林鑒側目，但他更多的注意還是在桌上的文件。

  「怎麼了，小韓」

  韓向東心喜，他等的就是這個機會，連忙開口。

  「林主任，能安排點事給我嗎？」

  林鑒抬頭，看著韓向東一臉期待，回想起陳麗華那天來找他。

  「林伯伯，能麻煩你個事嗎？」

  「說什麼麻不麻煩的，你只管說。」

  「我給您安排個助理，您教教他，他很有能力。」

  從韓向東進來，看到他的第一眼，林鑒就覺得這年輕人不錯，結合陳麗華的話來說，人聰明但性子太急，還不夠穩重。

  得磨磨他的性子。

  林鑒又低下頭看文件，右手握著鋼筆，用筆頭敲了敲桌上的小茶缸。

  韓向東馬上明白，林鑒要他去泡杯茶來，確實，是一個助理分內之事，於是老老實實下樓泡茶。

  但在這諾大的行政處辦公室，他連一個燒水壺的影子都沒見著。

  「茶水間有熱水，在一樓。」

  韓向東折騰來去，將泡好的茶遞到了林鑒手上，剛要坐回原位就被林鑒叫住了。

  「小韓吶，你就站在我邊上待命吧，天乾物燥的，你得給我多跑幾輪。」

  韓向東經常鍛鍊，身體素質還算不錯，幾趟還能神情自若。

  但他已經生生跑了十七趟了，林鑒的那個小茶缸就以巴掌大，幾口就能喝完，他提議過接點熱水上來慢慢倒，但這小老頭一會說沒有保溫壺，一會又說自己只能喝下現泡的茶，晚一分鐘都不行。

  韓向東也只能吭哧吭哧悶著頭跑上跑下,在他又一次下樓時，他碰到了陳麗華，碰面打招呼時，他似乎看到了陳麗華憋著的笑意。

  再一次將茶送到林鑒手上時，他明白了，陳麗華和林鑒一定是提前通氣了，就想磨磨他急性子。

  能被陳麗華託付來教他的人，絕對不是簡單的人，跟著林鑒他一定能學到很多有價值的東西。

  林鑒看著身邊的年輕人方才的浮躁消失的無影無蹤時，就看出來韓向東領悟自己這麼做的意思。

  不過半個上午，就能想明白，確實如陳麗華所說的韓向東很聰明。

  林鑒對這位年輕後生也是越看越喜歡，他也快退休了，韓向東會是一個值得培養的接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