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被迫

  「韓向東，這是多大的事情，你說出來，辦法沒有我們可以再想，冷靜一點好嗎？」

  一聽到『多大的事』這幾個字，韓向東就炸了。

  「什麼叫多大的事情！他潘建偉在崇江又是開了搞些不清不白的娛樂會所，又是放高利貸，他隨口一說誰就得滾出崇江，隨手一指誰就家破人亡，你管這叫不是多大的事？不是多大事，我們不管了，就這麼放任他這麼為虎作倀？哪天把我們這些他的眼中釘肉中刺通通趕出崇江？」

  韓向東一口氣把心裡憋著的話全說出來了，胸口劇烈起伏著，面前的陳麗華卻一臉平靜地看著他。

  「所以呢？你衝著我發這麼大一通脾氣，有用嗎？」

  「我這裡知道什麼情況都跟你說了，你呢？什麼計劃，要幹什麼你都不跟我商量！」

  陳麗華這一通話，如一瓢冷水潑在了韓向東頭上。

  這瓢冷水又急又快，似乎一下子就清醒了，他突然意識道了自己的問題所在。

  是啊，他所做的一切決定都沒有和陳麗華有過商量，全都是他一廂情願地認為陳麗華工作忙沒時間管這件事，全然忘記了，其實他們也是同一個戰線的戰友。

  韓向東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捂著額頭，在路邊緩緩坐下。

  「抱歉，陳局，我只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陳麗華很能理解韓向東，但此時再說什麼安慰的話都是無效的，她默默走到韓向東身邊坐下，用陪伴安撫他的心情。

  清晨崇沙鎮老安置小區

  「奶奶，今天陽光可好了，咱們出來走走啊……」

  「好，囡囡真孝順。」

  女孩推著輪椅上的老人在樹下停下，滿臉燦爛地和老人聊著平時生活里遇上的趣事，老人也聽得哈哈大笑。

  「真是個好女孩啊……」

  不遠處，潘建偉看著這祖孫兩人假模做樣的感慨起來，這個女孩是在他娛樂會所工作的陪酒，也是那天他安排給韓向東的幾個女孩之一，至於他為什麼選中這個女孩，顯而易見，這個叫孟芳的女孩家境十分貧寒，又只有一個奶奶相依為命，是最容易拿捏的。

  本來是打算在會所解決這件事情的，但在會所里一打聽到孟芳已經辭職了，便聞到其的住址，潘建偉便帶著人找來了。

  潘建偉手裡夾著根煙緩緩踱步走到那祖孫兩人面前，身後跟著的幾位壯漢也跟著走上前。

  一縷煙的霧氣飄過來，老人家猛地咳嗽了幾聲，孟芳皺了皺眉。

  「先生，可以請您不要在這裡抽菸嗎？我奶奶她肺不太好。」

  「肺不好啊，那可得多抽點二手菸。」

  聽到男人說話的聲音，孟芳覺著有點耳熟，站起身抬頭面前是一片陰影，幾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把她們面前的陽光全部擋住了。

  她看到說話的男人的臉，她不禁瞳孔一震，這個人就是那天要求她們去伺候一個男人的人，聽其他幾個姐姐說，這人就是九辰娛樂會所的老闆。

  「潘總……」

  孟芳不過就是個兼職陪酒，這已經是她最低的底線了，被領班叫過去的時候，領班只說是陪客人喝酒，很賺錢，但當她看到其他幾個姐姐上前的動作她就傻眼了，她根本沒想到是幹這種事情，可當是已經被趕鴨子上架了，孟芳硬著頭皮學著幾個姐姐的樣子觸碰了男人的臉，好在男人後來清醒了，才沒做更多出格的事情。

  這件事情之後，她才意識到娛樂會所里的陪酒雖然賺得多，但遠遠沒有她想得那麼簡單，於是便辭了職，在小區樓下找了家便利店上班，專心照顧奶奶。

  正曬著太陽，這麼烏泱泱的一群人迎上來，一個小女孩能不害怕嗎。

  「樓下怪熱的，上去聊吧，小姑娘。」

  孟芳心裡怕的緊，但她不敢反駁，膽怯地點點頭，轉身要推上奶奶一起上樓。

  潘建偉伸手攔下了，笑盈盈地說道。

  「奶奶不是肺不好嗎？他們陪著多曬曬太陽，呼吸新鮮空氣。」

  孟芳心裡不安，奶奶和她相依為命這麼多年，她絕對不能讓奶奶出事。

  「孟總，我還是把奶奶一起帶上去吧。」

  孟芳再次伸手想推上輪椅，卻被潘建偉眼神示意的手下攔住了，奶奶也看出了來著不善，沖孟芳笑了笑。

  「囡囡，你去吧，奶奶就在這。」

  在奶奶的催促下，孟芳幾步一回頭往單元樓走。

  孟芳膽顫心驚地將泡好的茶端到潘建偉手裡。

  「幹得好好的，怎麼辭職了呢？」

  孟芳低著頭站在潘建偉面前，小聲開口。

  「我得照顧我奶奶，時間上不太方便。」

  潘建偉拿起茶几上瓶瓶罐罐的藥，看了看說道。

  「奶奶生病了？要錢的地方不少吧。」

  「前兩年心臟動了大手術，還欠了十幾萬。」

  潘建偉拿起桌上孟芳和奶奶的合照。

  「我這倒是有個活，可以幫你把帳還清。」

  孟芳一聽頓感不妙，跟潘建偉沾上關係沒有好事，正打算拒絕。

  「就是在警察面前演個戲，幾天時間，能還清你的帳，還能有多的給你們生活。」

  這樣的酬勞確實很令人心動，任誰都會要猶豫片刻，潘建偉見狀接著往下說。

  「還記得那天要你去伺候的男人嗎？我要你去警察局報案，說他強姦你。」

  孟芳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那不是污衊嗎？從小到大奶奶都教她要誠實做人，嘴先快了大腦一部=步。

  「不行！我不去！」

  潘建偉一愣，沒想到孟芳會拒絕，但他早有準備。

  「去不去不是你說了算的。」

  潘建偉走到窗戶前，看向樓下的老人，威脅道。

  孟芳順著潘建偉的視線，瞬間就明白了，這人根本就沒打算和她商量。

  「想好了再說，去還是不去。」

  孟芳低著頭，死死地咬著嘴唇，眼淚順著臉龐滑落下來。

  「好，我去。」

  「記住，今天晚上去，具體怎麼說，不用我教你了吧。」

  潘建偉露出滿意的笑容，抬手拍了拍孟芳的臉，隨後離開屋內，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