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強壓

  陳勝結果胡志遞來的杯子，淺淺抿了一口。

  「胡隊長說的什麼話？我們是朋友，不用在意這些，你這回可是幫了我大忙了。」

  胡志聞言便放開了畏手畏腳的樣子，大著膽子坐在了陳勝邊上的凳子。

  「勝總說得好，你這幾天就當放鬆了，想吃什麼想喝什麼，只管跟我說！」

  陳勝聞言爽朗大笑起來，用力拍了拍胡志的肩膀。

  「胡隊長想得周到！吃的喝的是有了，但我覺得還差了點下飯的東西。」

  胡志一時間沒有反映過來，看著陳勝手指不斷在桌面上叩著，他突然腦子裡一閃而過，立馬明白了陳勝的意思。

  連忙起身又將先前為了騰桌子放酒菜搬到桌子底下的電腦擺回桌上，隨後又走出去和門外的人聊了幾句，再走進來時，電腦上已經出現了韓向東審訊室的畫面。

  「胡隊長上道！咱哥倆走一個。」

  陳勝看著電腦上的畫面，滿意地舉起杯子示意胡志和自己碰上一杯。

  胡志連忙往自己面前的酒杯倒上酒，和陳勝碰了杯後一口而盡。

  兩人邊吃邊喝，胡志也逐漸放開來了，大手一揮開口道。

  「勝總只管放心，韓向東這次就算是長了翅膀也飛不出去我霞光路公安局。」

  陳勝瞥了一眼猛地站起來胡志，眼神又落回電腦畫面上，看著監控里獨自沉默著低頭的韓向東，陳勝緩緩開口。

  「胡隊長不要掉以輕心，你剛和韓向東接觸，你不知道這個人有多狡猾，不知道他命有多大。」

  兩人交手過這麼多次，陳勝也一改從前自大的狀態，在對付韓向東這件事情上，他吃過太多虧了，也應該長記性了。

  面對韓向東，絕對不能有輕敵的態度。

  胡志像是有些喝大了，一改清醒時的嚴謹，擺著手滿不在乎陳勝說的話。

  「他韓向東在別處有多牛我不知道，但他現在在霞光路公安局。」

  胡志用力拍了拍桌子，頂著一張酒精上頭的臉還有些自豪。

  「霞光路公安局可不是隨便一個阿貓阿狗能進出的地方，在我的地界，沒有我說話，他出不去！誰要敢讓他出去，我弄死他！」

  陳勝看著已經控制不住自己開始說大話的胡志，臉上不可控制地帶上了嫌棄，暗自把胡志列入了沒有利用價值就拋棄的人。

  他不認為一個喝了酒之後不能控制住自己行為的人能幹出什麼大事。

  審訊室里沒有窗戶，是一個完全封閉的屋子，四面是深灰色的牆壁，但燈一直明朗地亮著，無論白天黑夜，韓向東只能坐在這樣一個沒有任何變化的屋子。

  韓向東已經在這間審訊室坐了將近三天，燈光照得他根本沒法入睡，每當自己困得不行即將閉上眼睛之時就會立馬有人進來，製造噪音，暴力將他叫醒，並且趁著他十分脆弱的時候逼問他。

  這三天裡通過斷斷續續的詢問，他將所有已經知道的信息串聯起來，大致了解到了現在的情況。

  馬寧強的屍體在幾天前被陳勝發現在一家廢棄的樓盤裡，據他了解的信息，馬寧強被發現時後腦勺破碎，血流滿了四周，最終屍檢結果是高空墜亡。

  而現在，韓向東已經分不清自己是醒著還是睡著的狀態了，只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全憑著自己的那僅存的一點意志。

  在他再次撐不住閉上眼睛之時，門被猛地推開，撞擊牆壁發出巨大的聲響。

  韓向東猛地睜開了眼睛，就看見那兩個負責審訊他的警員氣勢洶洶地衝到了他地面前，將一份文件扔在了他面前的桌上，看得他一愣一愣。

  「韓向東，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你是自己坦白還是讓我們替你坦白？」

  長時間的精神高壓讓韓向東提不起來精力，緩慢地抬頭，用那雙滿是紅血絲的眼睛看向面前的人，一字一頓地開口。

  「我，沒，殺，他。」

  「好！這是你自己不珍惜,把人帶過來指認。」

  話音剛落，門口便走進來一個衣衫襤褸，鬍子拉碴的中年男人，貌似一個流浪漢，在看見韓向東的一瞬間驚叫了起來。

  「就是他！警官！我一直住在那裡，當天在廢棄樓盤裡看見的就是他，和你們說的那個馬寧強一起走上了爛尾樓里，而後聽到了重物砸在地上的聲音，再後來就看見他一個人離開了樓盤！」

  韓向東努力打起精神，聽著那人指認自己的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沒去過什麼爛尾樓……」

  「韓向東，你還在狡辯什麼！」

  韓向東拍了拍自己越發混沌的腦袋，死死地盯著那個邋遢地中年流浪漢，眼裡的那股狠勁很快就讓那人有些躲閃起來，他直接忽略了警員的話，冷聲開口。

  「你知道作偽證是什麼後果嗎？你進監獄！」

  那流浪漢躲閃著韓向東灼灼的目光，不住地往後退，隨後聲音顫抖著開口。

  「我害怕……我害怕，我不要來了！讓我走！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流浪漢的情緒越來越激動，使勁想要掙脫著抓著他的警員，怪叫著要離開這裡。

  「韓向東，注意你的言辭，恐嚇證人什麼後果，你不清楚嗎？」

  警員似乎沒有料到這個流浪漢會突然發病，一時間場面一片混亂，難以控制，一切理所當然地歸結於韓向東的問題，咬牙切齒地衝著韓向東開口怒喝。

  韓向東此時似乎是已經激發了腎上腺素，看著面前滑稽的畫面，冷哼了一聲。

  「你們找一個精神不正常的流浪漢來指控我？是你們瘋了還是覺得我是個傻子？」

  韓向東一頓，隨後像是想起來什麼，話鋒一轉。

  「哦，我忘了，你們只是替人辦事的狗，去告訴你們的主人，這種沒腦子的把戲，不要用在我身上，很蠢。」

  警員怒目圓睜，罵罵咧咧地想上前和韓向東理論，突然手臂上一陣劇痛讓他不禁頓住了腳步，低頭一眼，那披頭散髮的流浪漢竟然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

  「拽開，把他給我拽開！」

  一時間，場面變得更加滑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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