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真理

  第11章 011：真理

  滿是油污的修車鋪內空無一人，各種尺寸的扳手亂七八糟地躺在地上，好像修車鋪倒閉了似的。

  修車鋪的休息室內，陸安和工友們盯著那清晰度堪比馬賽克的電視，一個個面紅耳赤，手心裡全是汗。

  「讓開，你擋著我了。」

  「我們在工作時間看這麼刺激的東西真的沒關係嗎？」

  「怕什麼，不要有負罪感，我打賭全瓊斯維爾的男人都看這東西！」

  此時，一輛破舊的雪佛蘭轎車開了進來。

  看著在休息室里那一堆正看電視而完全無視自己的維修員，車主不滿地按了下喇叭。

  然而鳴笛之後，他依然慘遭無視。

  男人憤怒地下車，一把推開了休息室的玻璃門：「搞什麼？你們還做不做生意了？老子要投訴你們！」

  聽見這憤怒的叫罵，大伙兒這才發現有客人來了。

  可剛剛還氣憤不已的駕駛員看見電視上的內容後，表情瞬間緩和：「布洛克高中對伊西多爾.紐曼高中的比賽？」

  「呃沒錯。」其中一個汽修店員工回答。

  「干！我就是想趕回家看這場比賽，但車子在路上出了問題。現在趕回去是來不及了，不介意我加入吧？」說完，剛剛還憤怒不已的司機開始散煙。

  看著剛剛還憤怒不已的客人瞬間變得友善，員工們一個個面面相覷。

  果然，全瓊斯維爾的男人今天都在看這個！

  幾人坐下來看著電視，當布洛克高中入場時，全場都發出了噓聲。

  這場比賽依然在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學的籃球館舉行，雖然是中立場地，但因為現場的紐曼高中校友更多，所以幾乎成了紐曼高中的主場。

  沒辦法，布洛克高中始終只是一所小學校，而且從這裡畢業的大多數是窮苦打工人。

  作為打工人，能抽時間看電視直播就不錯了，很少有人能放下工作去現場為球隊加油。

  而紐曼高中不一樣，它被稱之為「路易斯安那州最精英的私立學校。」

  這所學校在1903年建立之初是為猶太孤兒準備的，時至如今依然有50%的學生是猶太人。

  因此，從這裡畢業的人很多都有體面的工作。他們有錢，有時間，自然占領了整個體育館。

  聽見全場都是噓聲，剛剛那個來修車的客人很是不爽：「媽的，羅傑會讓這群瞧不起人的白領閉嘴！」

  「他一定會的！」陸安咬牙切齒，每天五點起床做早餐的時光，後移的髮際線，辛苦的訓練.

  做了這麼多，不都是為了今天嗎！？

  現場，羅傑是第一次聽這麼多人統一發出噓聲。

  之前的高中比賽，體育館容量大概只有一兩千人。

  而今天在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學的體育館，這個數字翻了十倍，噓聲的分貝也翻了十倍。

  雖然替補席旁，德爾.布朗教練沖羅傑豎起了大拇指，沒有比賽的鯊魚也親臨現場給羅傑加油。

  羅傑承認，他還是有些緊張。

  如果自己都緊張，隊友們就更不用說了。

  作為球隊領袖，羅傑必須讓他們以平和的心態面對這一切。

  於是，他改了改喬治城大學鐵血主帥約翰.湯普森的名言，並加了點自己的發揮：「看見了嗎？不對抗就不會被尊重。所以，讓我們去對抗這他媽的充滿輕視的世界！我們齊心協力，讓這該死的噓聲消失得一乾二淨！」

  看著沖隊友們大吼大叫的羅傑，奧尼爾忍不住微笑。

  鯊魚喜歡羅傑，他覺得他是個真男人，他簡直是為大場面而生的。

  和這種人做隊友一定很棒，鯊魚已經受夠了魔術隊那總是在關鍵時刻掉鏈子的二號得分手尼克.安德森。

  安德森乍一看是很出色，這賽季以45%的命中率場均拿19分。

  可當比賽焦灼且鯊魚需要支援時，安德森就隱身了，就退縮了。

  看看羅傑吧，他在這種關鍵比賽里非但沒有怯場，反而還激勵著隊友，安德森還不如個高中生有種呢！

  在羅傑的鼓勵下，布洛克高中的首發上場了。

  上場之前，阿布納薩拽住了羅傑，指了指看台：「我已經發現了至少五個我認識的球探，NBA來的球探！羅傑，無論如何，你今天要竭盡所能！」

  羅傑點點頭，脫掉訓練服，露出了自己的14號。

  傑夫.卡溫頓、羅傑、特里.凱特、湯姆.格林、安德雷.帕特森，布洛克高中這套首發中，有全美排名的就只有羅傑和安德雷而已。

  紐曼高中的首發完全是另一種景象，蘭迪.利文斯頓、卡爾.鮑威、傑瑞米.西蒙斯、安迪.特納、艾德.米勒，四個全美前100，兩個前50。

  除了利文斯頓外，羅傑對傑瑞米.西蒙斯這個三號位還挺印象深刻，因為他臉上有一道刀疤，看上去是個狠人。

  羅傑眼光不錯，西蒙斯正是紐曼高中除利文斯頓外排名最高的高中生，目前是全美第48。

  ESPN名嘴喬恩.巴里和老K教練的前助教傑伊.比拉斯作為這場比賽的評論員很快就抓住了重點：「對布洛克高中來說，他們只能祈禱羅傑多拿些分。」

  「沒錯傑伊，羅傑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得分手，我認為他的進攻能力在高中斷層領先於其他人。但正因如此，紐曼高中不會讓他為所欲為。今天，羅傑會遇到真正的，有強度的防守。如果羅傑無法適應，比賽會提前結束。

  至於蘭迪，除了得分，他還可以用很多手段帶領球隊取勝。」

  跳球階段，紐曼白人中鋒艾德.米勒輕輕鬆鬆拿下球權。

  他雖然才高四，但已經2米14。

  他和安德雷站在一起，讓人們深刻體會到了奧爾巴赫的至理名言是多么正確：「啥都能教，除了身高」。

  蘭迪.利文斯頓拿到球後，準備用他恐怖的爆發力沖入禁區。羅傑貼身壓迫，安德雷協防阻攔。

  這個幾個月的訓練，讓羅傑的防守也有些進步。

  雖然還不至於一躍成為防守大閘，但起碼也不是漏洞。

  今天布洛克高中的戰術，就是用羅傑的積極壓迫和安德雷的協防來限制利文斯頓的突破。

  霍克堅信，只要能逼迫利文斯頓傳球，防守就算成功了。

  因為紐曼高中其他人即使在空位中出手，火力也無法與羅傑一人相提並論！

  果然，面對夾擊的利文斯找到了被放空的隊友艾德.米勒。

  後者作為一個七尺長人卻有一手柔和的半截籃。

  2比0，紐曼高中不出所料地取得了領先。

  現場歡騰一片，布洛克高中的防守看上去簡直不堪一擊。蘭迪.利文斯頓像一個真正的籃球大師，用媒體眼中合理的方式進行著比賽。

  攻守轉換，羅傑這一次持球上去後，立刻遭到雙人夾擊。

  ESPN解說喬恩.巴里說得沒錯，羅傑今天會遇上真正有強度的防守，紐曼高中不可能放任羅傑這個超級得分手殺瘋。

  面對夾擊，羅傑不得不傳球。見此情形，負責主防羅傑的刀疤臉傑瑞米.西蒙斯洋洋得意。

  「你準備怎麼贏？拿100分嗎？」

  羅傑沒有理會，他重新無球跑動，擺脫防守，然後再次接球。

  但紐曼高中的防守反應很快，羅傑接球的瞬間，西蒙斯和另一個隊友鮑威立刻又朝羅傑夾擊而來。

  面對這嚴密的夾擊，羅傑沒有猶豫，在三分線外一步的位置就直接跳投出手！

  西蒙斯和鮑文沒想到羅傑的出手會如此果斷，所以干擾的時候只是伸了伸手，沒有起跳。

  可對於一記超遠距離三分球來說，這樣的干擾也算是嚴密了。

  看台上，不少NBA球探都搖了搖頭。

  果然和報導中的一樣，這個叫羅傑的真是亂來。

  面對夾擊，不是應該耐心傳導尋求機會嗎？

  他倒好，在距離三分線還有一步的地方直接就掄了。

  這麼亂掄，能不能適應NCAA的比賽都得兩說。

  和剛剛打得合理的利文斯頓一比，更是差距明顯。

  可下一秒，「刷」的一聲，讓所有球探停下了筆。

  「迎著兩個人的超遠距離三分命中，羅傑一上來就火力全開！」喬恩.巴里放聲大吼。

  羅傑自信地比出三根手指，對他而言，那根本算不上勉強出手。

  那是他的常規進攻選擇！

  原歷史裡的格文不會投三分，畢竟他開始打NBA的時候，NBA壓根都沒有三分線這個東西。

  後面聯盟雖然引入了三分線，但冰人他們的打球習慣已經很難再改變。

  14年接受Spox.com的記者採訪時，冰人依然表示：「三分是籃球比賽中最糟糕的出手選擇。」

  這很正常，就好像你不能讓一個50年代出生的人接受說唱。

  但格文不會三分，不代表羅傑就不會！

  以格文那360度無死角的投籃手感，他要是放下偏見和懶惰，練出三分球會是很輕鬆的事情。

  羅傑就這麼做了，過去幾個月的訓練，他已經把三分球練成了自己常規武器。並且，他還一直是以NBA的三分線為目標在訓練。

  所以高中比賽的超遠三分，對別人來說是鞭長莫及，對羅傑來說只是剛剛好。

  籃球入網後，羅傑沖刀疤臉西蒙斯聳了聳肩：「少說，多做。」

  一個回合後，羅傑再次出手三分。

  西蒙斯和他的隊友還是沒有起跳阻止，只是高舉起雙手，認為這樣就能形成干擾。

  這個年代的人不相信三分球，他們覺得這樣的干擾就足夠讓羅傑丟掉準星。

  但羅傑用又一個空心球告訴了紐曼高中：「你們所謂的嚴密防守在我面前一文不值！」

  講道理，以羅傑現在的三分能力，放到90年代那防守時可以隨便上下其手的NBA里，他的三分命中率其實也不會太高。

  可在高中比賽的強度下扔三分，羅傑簡直是得心應手。

  第三個回合，紐曼高中開始尊重羅傑的三分球了。看見羅傑在三分線外接球，西蒙斯和鮑威像看見了肉骨頭的狗一般，瘋狂往前撲去。

  但趁著對方撲上來的間隙，羅傑直接運球從兩人中間穿過，在中距離穩穩投籃命中，連得8分！

  紐曼高中的雙人包夾，完全不起作用！

  反觀紐曼高中那邊，因為利文斯頓一直在傳球，角色球員的進攻把握度又沒那麼高，所以雖然他打得更合理，但球隊反而落後了！

  傑伊.比拉斯在親眼目睹羅傑玩弄紐曼高中的防守後不禁感慨：「羅傑和往常一樣，即使面對包夾他也還是沒有傳球。但布洛克高中依然在得分，他好像是在告訴我們，他完全沒有傳球的必要！」

  這之後，羅傑的表現如果拿給2024年的中國球迷看，他們肯定會痛哭流涕。

  因為這幾乎是克拉克森在世界盃上屠殺男籃的翻版！

  克拉克森為什麼會殺瘋？首先他的實力本來就要高出一個級別，其次他還從始至終都沒有遇到真正的壓力。中國隊的那些夾擊是有名無實，壓迫力完全不夠，也沒有人用兇狠的犯規去打斷克拉克森的節奏。克拉克森的出手、運球，從始至終都非常從容。

  這就造成一種明明一直有一兩個人跟著克拉克森，但克拉克森還是能進球的局面。

  估計克拉克森自己也是懵的，我究竟是做了什麼，讓中國隊的防守如此不尊重我。

  羅傑現在就是這樣。

  他身前一直有兩個人在防守，但這兩個人的壓迫力完全無法影響到羅傑。

  他們還以為只要隨便干擾一下就能逼迫羅傑打鐵，他們還沒有意識到，這種級別的防守對羅傑根本沒用！

  於是，羅傑上半場在雙人夾擊下打進了各種瘋狂的進球。

  人們突然感覺，利文斯頓打得有點太過於合理了。他們真希望利文斯頓也像羅傑一樣，在雙人包夾下勇敢地出手，而不是一次又一次的把球傳給角色球員浪費機會。

  賽前明明所有媒體都在批評羅傑的球風，但現在所有人又都希望利文斯頓像羅傑一樣更大膽一點。

  羅傑完全逆轉了自己的口碑！

  16分鐘的半場比賽很快結束，蘭迪.利文斯頓半場5分6助攻0失誤，完美得無可挑剔。

  羅傑這邊，他喜聞樂見地半場0助攻。但他半場就轟下了25分，得分足足是利文斯頓的五倍，率領布洛克高中6分領先！

  蘭迪.利文斯頓那循規蹈矩的所謂完美發揮，在羅傑的瘋狂轟炸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16分鐘25分，用比拉斯的話講：「羅傑上半場簡直是在投籃訓練！紐曼高中的防守對他而言太輕鬆了！」

  前排的奧尼爾也興奮地站了起，高舉起兩條粗壯的雙臂，重複大喊著：「Roger is the truth！Roger is the truth！」

  羅傑即是真理！

  抱歉保羅.皮爾斯，這麼酷的綽號不會再屬於他了。

  紐曼高中的球迷們看著近乎癲狂的大鯊魚，這才發現這比賽和他們想像的完全不同。

  通過ESPN的電視直播，全美也都看見了羅傑那超乎想像的得分能力。

  他確實打得不合理，但他有不合理的資本！

  他的進攻，完全不是高中級別的！

  瓊斯維爾鎮，修車鋪內，幾個男人已經抱在了一起。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羅傑會讓紐曼那群驕傲的白痴閉嘴！他們自認高人一等？去他媽的！」

  「要我說，羅傑才是該死的全美第一！」

  「陸，你外甥真不是蓋的啊哈哈哈哈！」

  來修車的那個客人明顯一驚：「伱是羅傑的舅舅？」

  陸安自豪地點了點頭。

  哪兒知道那客人突然握住陸安的手：「公若不棄，我願拜為義父！」

  而此時，這興奮的場景，發生在瓊斯維爾鎮的家家戶戶。

  羅傑讓這個不起眼的小鎮，揚名全美！

  刀疤臉西蒙斯沮喪地走下場，他上半場已經竭盡全力去追防，但完全沒用！

  他本以為羅傑的得分能力也就和蘭迪差不多，只不過是因為出手多所以才得分高。

  可事實告訴他，羅傑根本是另一種維度的生物！

  照這麼下去，羅傑贏下比賽根本不需要砍100分！

  回到更衣室，紐曼高中的教練托尼.雷利怒不可遏：「你們在幹什麼？為什麼讓他隨心所欲的得分！？我強調過無數次，他是布洛克高中唯一的命門，為什麼你們不重視起來！」

  西蒙斯無奈地回答：「我們已經防到位了，但沒辦法。」

  「他媽的，什麼叫沒辦法！？籃球場上不存在沒辦法的事情，你以為他是麥可.喬丹嗎！？

  你們上對抗了嗎？你們用犯規打斷他了嗎？什麼他媽的叫沒辦法！？

  強硬一點，再強硬一點！這是場戰爭，年輕的先生們！你們還沒明白嗎？只是伸伸手不代表你的防守就做到位了，那軟綿綿的防守，是無法阻止那個瘋子的！」

  西蒙斯打死也沒想到，在路易斯安那州橫著走的他們，僅僅半場就被打得這麼難堪。

  內心的不甘再加上教練的叫罵，讓全美第48的西蒙斯重新振作了起來，緊緊咬住嘴唇。

  用幾次兇狠的犯規打斷他，他應該就不敢再胡來了吧？

  紐曼高中根本不知道，他們所計劃的一切，在得分能力高出一個檔次的羅傑面前，都將是徒勞。

  你越是用力擠壓彈簧，彈簧的反彈力就會越大。

  更瘋狂的表演，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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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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