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簡簡單單打一架
關於修行功力，夢仙睡石中那個輕靈聲音提起時，說還牽扯到了命數和天心。前者譚書常至今未曾有所感觸，但後者譚書常覺得自己觸及到好幾次了。
隨著自身修行功力愈發深厚，與這天地交感的程度，也愈發密集。天地有春夏秋冬四季，又有風雨雷電、冰雪酷熱等氣象環境，而到了譚書常這等修為，自身功力已然有了改換一地環境的力量。
如將春分時節的景象，給轉換成炎炎夏季的。
當然，這種改換不是沒有代價的，除了自身功力需要承受住外，自身壽元也需要能承受住。
如果只是改換三個月左右時間的氣象環境，那麼後者在很多時候都是不必考慮的。
因為也只損失三個月的壽命。
前者的損耗才是大問題，而且一旦自身功力不足，還會抽走壽元來作為代價。
譚書常雖然修為深厚，但也至今不敢嘗試一下這等能力。
畢竟他不像其他修行之人那樣需要感悟天地，他一般情況下，都是苦修就能升級，而且每一次都能精準提升十二年修行功力。
不過，譚書常這一次雖然收斂氣機的速度足夠快，但也還是被人給覺察到了，因為那是無時無刻在搜尋譚書常蹤跡的人。
而在確定譚書常蹤跡的下一秒，甲五界的罕見寶物——幾卷山河圖中的一卷就動了。
因此，當譚書常才剛剛覺察到有一種窺探感縈繞自己周身，就見四周的虛空陡然出現了一幅山河異象圖。
山河皆是水墨，可當這些水墨由虛凝實時，一道道有色彩的身影，便從那一幅山河異象圖中跳了出來。
一時間，劍氣交織如梭，一名名修為深厚的劍修，結成劍陣之餘，也不免用複雜無比的目光，遠遠打量著譚書常。
因為這些劍修都已經上了年紀。
換而言之，他們都是徒劍山上已經達到了人劍合一層次，甚至是劍主天地境界的老祖輩修士！
如昔日的枯木一般。
而他們做夢也想不到，需要他們擺出這等陣仗的，竟然只是一個修行了才四年時間的年輕魔修。
這些劍修，正是自徒劍山而來。
譚書常的日記，也傳到了徒劍山。而和獨孤劍飲不同的是，徒劍山選擇了率眾出手，強勢斬魔。
因為獨孤劍飲所求的，只是一件通靈之寶。
而這件通靈之寶在獨孤劍飲看來，眼下還處於尚未認主的狀態。
所以，對於獨孤劍飲來說，只要通靈之寶亂命法珠能回歸原位，那麼他暫時忍一忍劍印被斬的丟臉之事，也是可以的。
可徒劍山不行！
他們已經騎虎難下了，尤其是他們的天命之子，道心在接連受挫後，不可避免地出現了問題。
尤其是譚書常「兩百一十九年」修行功力的消息傳上山後，龍章遠身上的天意垂青，竟然都隨之散去了大半！
儘管天命之子的命格還在，氣運也仍舊渾厚。
但天意垂青微弱，哪怕氣運再怎麼渾厚，到頭來也還是難逃為他人做嫁衣的結果。
甚至主次逆轉，出現其他的天命之子！
故而，已經投入了太多的徒劍山，沒辦法就此割肉止損，他們只能一條道走到黑。比如眼下這般，讓山上的老祖輩修士出動，布下劍陣，斬殺這魔修譚書常。
「謫仙轉世，也不過是如小兄弟這般了。」一名鬚髮皆白的徒劍山老祖輩劍修，語氣幽幽地率先開口道。
四年修成兩百一十九年修行功力，他們都只能仰望。
因為他們修行了大半輩子，靠著近來祖師的賜法，才得以接連再進一步，亦或者鎖住自身精元，成功延壽，重返全盛狀態。
而即便是這樣，他們的修行功力，最強的一位，也才修煉到一百三十年。
不是時間不夠，也不是修煉資源不夠，只是單純的瓶頸限制，使得哪怕是這一位，都無法再增進一年修行功力。
「諸位前輩可是從徒劍山而來？」
譚書常瞧著這劍陣，卻是有點眼熟，於是他再問道：「不知可否容我問個問題，這就是徒劍山的七十二劍相大陣嗎？」
他當時為了殺死黑心老人，不止一次想到了這個劍陣，所以多番打探下，收集了不少關於這個劍陣的信息。
「我等正是從徒劍山而來，而這也的確是我們徒劍山的七十二劍相陣法。雖然此陣法常見於門內年輕弟子手中，但實際上這門劍陣的威能上限，是最接近絕仙劍陣的，因為七十二劍相是歷代修行《絕仙劍典》者，依靠著天功寶典不斷改進而來！」那名鬚髮皆白的徒劍山老祖輩劍修坦然道。
隨後，這名老祖輩劍修接著說道：「老夫宋問劍，想請小兄弟上徒劍山修行劍道十載，不知可否？」
「前輩，那不知我能去修煉《絕仙劍典》嗎？」譚書常語氣平和地笑問道。
「這自然是不可能的。《絕仙劍仙》歷來只有掌教才能修行，而且沒有絕仙劍的允許，你也修不了此劍道功法。」宋問劍沒有猶豫說道。
「那要我學什麼？」譚書常又問道。
「知劍、鑄劍、奉劍、明劍、悟劍、持劍。」宋問劍沒有回答，這個回答是另一位徒劍山老祖輩劍修說的。
「哦，就是要我去浪費十年的時間。」譚書常聽明白了，這六個詞聽著花里胡哨的，但實際上半點都和劍道沒關係。
即使有，也不適用於劍道初學者，至少得是劍道大成，到了劍主天地的劍道境界。
可譚書常連個人劍合一都做不到。
「如果你不願意去修行此伴劍六法，那麼你就只能殞命於此，如你的師父黑心老人一般。」這名徒劍山老祖輩劍修似乎是個不苟言笑的性子，此時神情嚴肅，語氣淡漠地如此說道。
「你說恩師？」
譚書常一聽這個，就立馬揮袖一甩。
一道身影翻滾而出，只見其周身五彩火焰縈繞，不是成為火精之靈的黑心老人，又是何人呢？
「恩師，這幾位前輩尋你有事。」譚書常說道。
黑心老人原本還有點懵，但其在目光一轉後，就瞬間悚然一驚，卻是這在場的數十位老祖輩劍修中，有好幾位是他認識的。
並且這幾位都是在他還沒出名時，這幾位就已經成名已久！
當即，黑心老人就高聲呼喊道：「諸位高人，那亂命法珠已被這逆徒強行帶走，諸位高人還請拿下此逆徒，我願為徒劍山正道大計貢獻一份力量！」
這是黑心老人瞧見了熟悉的劍陣，然後這百年老魔就認為，他這個逆徒也終於是遭到報應了！
不過，黑心老人卻是高估了這些徒劍山的老祖輩劍修，也低估了他心中的這個逆徒。
因此，當他說完這話後，他不是被幾道劍光護著帶走，而是被一隻五指修長，素白如玉的手掌按在了掌心。
「恩師，你能有如此正道之心，我很開心，畢竟我等聖門弟子也要有追求。但你這樣說話，我就很不開心。」譚書常的語氣平和，臉上還帶著幾分微笑，只是他掌心有一股血色火焰蔓延開。
然後，原本身具五火而呈現五彩的黑心老人，其身軀中突然就多了第六種色彩。而隨著這第六種色彩的出現，黑心老人一時間好似五內俱焚，無比痛苦地掙紮起來。
「譚書常！快放開那火精之靈！不，是伱師父！」
「弒師乃是修仙界一大罪過，你不能一錯再錯！」
這是幾名徒劍山老祖輩劍修，在認出黑心老人的真身後，都忍不住大聲呵斥起來。
「諸位前輩好生聒噪！我做事的時候，還請諸位前輩能夠保持安靜。」譚書常又是一掌拍下，一瞬間虛空塌陷，天地元氣倒卷，凝成一隻巨大元氣手掌。
魔境大手印！
四百六十年修行功力迭加其上！
這一刻，好似天崩地裂，虛空震盪不休，那名頭巨大的七十二劍相陣法，連幾個呼吸都撐不住，便直接破碎。
而維持這一個劍陣的徒劍山老祖輩修士，在劍陣破碎之時，就死傷了大半。
這一門單純講究以修行功力壓人的神通，在獲得了四百六十年的修行功力加持後，其威能之可怖，已然近乎殺伐通靈之寶的一擊了。
一道道身影墜落下去，一個個都是身受重創，而這都是帶了保命寶物的。至於沒帶的，早已經在那一掌下灰飛煙滅了。
曾經一兩件保命寶物，便能令譚書常無可奈何，但眼下即使帶了保命寶物，也得重傷垂死！
眼看著這天上跟下餃子一樣，那山水的水墨虛影頓時就要凝聚。
這是山河圖要再次發動，將人給帶回去。
不過這自然是不可能的。
因為譚書常操控天地元氣，繪製出了大量山河虛影，在不斷干擾那水墨虛影。最終，原本只是重傷垂死的徒劍山老祖輩劍修，全都摔死了。
如此窩囊的死法，自然是讓那水墨虛影有所感應，於是一聲怒吼遙遙傳來：「譚書常！！！」
然後，水墨虛影徹底淡化。
化作了虛無。
這是對方放棄了催動山河圖。
「殺人者，人恆殺之。這數十位前輩既然抱著殺人的心思來，又怎麼能全身而退呢？有了殺人的念頭，就要做好被殺的覺悟。」
譚書常語氣輕緩地說道。
然後，他看了一眼此時神智萎靡的黑心老人，便問道：「恩師，這個道理你懂了嗎？」
黑心老人這個時候哪裡還能回答，他眼下就是一個天材地寶，算不得真正意義上的生靈，譚書常的血色魔火，近乎將其靈性給斬去了大半。
「恩師你不回答，想來是懂了。這樣就好，那等會兒就拿你煉器。」譚書常點點頭，便收起了這火精之靈。
雖然他不會煉器，但沒關係，學就是了。
人哪有生來就會的。
慢慢學，資質差也不要緊，大不了多失敗幾次就是了。
然後，譚書常便收集戰利品了。
不出意料，又是一堆劍，而且無一例外，都是通靈法器級別的極品飛劍。
這對於不是徒劍山，且不知道祭煉法門的人，這一堆飛劍，都只有看著好看一個用途。但好在，除了這種極品飛劍外，其他的東西，也多少是能有一些的。
這一次沒有上玄大印，不過不是這些老祖輩劍修出門沒有帶錢的習慣，而是在譚書常那暴力一掌下，上玄大印全都跟著一併灰飛煙滅了。
但這種無用的紙他也不在意，畢竟他只要書信一封，眼下在這甲五界，沒有一個人敢不給他打錢的。
不過，這慣例摸屍著，譚書常又有了意外發現。
枯木離去前，曾在血池中，與譚書常說起過，他被鎮鬼術控制一事。可這一次過來的徒劍山老祖輩，都無一例外生機充沛，所以譚書常就以為這些老祖輩劍修，與枯木是兩類人。
但現在看來，根本就是一類。
因為這些屍體的腐化速度都很快，有點像是當初被鬼襲殺的黑心老人的屍體。
魔境大手印，雖然帶了一個魔字，但實際上這是最純正的力道攻擊。完全講究一個以力壓人，修行功力弱於譚書常者，面對這一掌，仿佛是天崩地滅。
可只要修行功力與譚書常相仿，亦或者比他高，那麼這一掌根本就奈何不了對方。
是以，如此缺點十足的力道攻擊，根本就不會附帶這等「腐爛」力量。
「據枯木前輩說，他應該是祖師賜法後受到的影響，那麼這些人應該也是……」這正琢磨著，譚書常忽然有點意外的看向了一處。
因為又有屍體屍變了。
準確來說，是一小攤肉泥在詭異化。
絲絲縷縷肉眼不可見的黑氣，正從中冒出來，然後便是一個扁平無比的老者身影，要從裡面鑽出來。這老者還挺眼熟的，是那宋問劍的模樣。
只不過，沒等這一攤肉泥完成詭異化，就有兩名幽魂陰差出現了。
陰風呼呼，其中有兩道淺黑色模糊身影。
一如之前那次，其中一名幽魂陰差伸出一根手指向譚書常比劃了一下，這是在問譚書常一枚陰德竹片可否。
譚書常見是幽魂，便神情溫和地點了點頭。
交易很快完成。
只不過，在目送這兩個幽魂陰差離去時，一道血色劍氣卻是悄無聲息地鑽入了一個幽魂陰差體內。
正是那道青影鬼見厄劍氣！譚書常這一次決定下點「血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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