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麻醉氣體，大概是這個世界最有趣的發現了。
據說波士頓的一位叫做莫頓的醫生發現了乙醚，既然發現者是醫生，那這種麻醉氣體自然最早被運用在醫療之中。
據說，最早將乙醚引入英國的醫生，是一位水平非常高超的醫生：李斯頓。這個人在營銷號里的待遇跟所有名人都差不多，概括起來就是所有花邊新聞一律當真的說，所有誇張內容一律當真的說，所有真實的成就一律不提。
比如，李斯頓流傳最廣的一刀三命的傳說。
根據有人的科考，這個事件的記載，其實只有一本《醫療大災難》的書，而且這本書里提到的材料，有一部分材料跟當時的記錄相悖。
只不過嘛，這種事情就好像三國志和三國演義一樣。營銷號肯定會選擇彈幕評論瀏覽量最多一個選擇，而人們也往往更喜歡熱鬧的那一本。
說歸麻醉氣體，這種氣體最有趣的地方在於，當時所有醫生都認為，這種可以讓病患沒有痛苦的神藥，可以大大提高手術的成功率——因為病人不會因為身體被切開而劇痛到難以自制。
但事實上，在這玩意剛開始推廣運用的時候，手術死亡率大幅增加了。因為醫生都覺得：反正患者沒有痛覺，那我不就可以慢慢做手術了嗎？因為手術時間延長，失血、感染等等一系列問題就被放大了。那個年代可沒有什麼無菌室，甚至很多醫生都堅持「醫生的手是紳士的手，是不需要洗的」……
本來用於治病救人的東西，卻提高了死亡率，多麼有趣啊？
而現在，就有一位，把這種歧路走到極限的人……
門開了。帶著防毒面具的人，慢慢走了進來。
他身上是黑色的西裝，佩戴者黑色的手套，嫻熟的走到桌子邊上，拉開抽屜。
這裡畢竟是黑幫老大的療養地，萬一要是有敵對幫派發現了呢？那肯定是要過來突襲的。所以這裡名義上是病房，但到處都能找到武器。
比如，現在抽屜里的格洛克手槍。
他嫻熟的把子彈上膛，走到了癱軟在地上的姜天蔚身邊。
一般情況下，這種時候，反派總要說一大堆話，直到把自己的目的全都說出來，主角的夥伴也趕過來之後，才會準備動手。
但他不一樣。他遠遠沒有反派大boss的水平，所以……
砰砰砰……
他毫無憐憫的扣下扳機，子彈全部打在姜天蔚的身上。仿佛生怕不死一樣，他連續清空了兩個彈夾……黃銅彈殼散落一地，做完這一切，他才心滿意足的把手槍塞到了醫生的手裡。
這是準備偽裝成醫生是敵對組織的叛徒的情況吧。
「我跟你沒什麼仇。但你太礙眼了。」
他這麼說著，對著屍體揮揮手，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一樣，邁著輕快的步伐出去了……
「你知道，一枚子彈要多少錢嗎？」
忽然，本應該寂靜無聲的房間裡，響起了男人的聲音。
他不用回頭都能猜到是誰……
這裡老醫生過於老，兩個護士是女的，組長昏迷中，而且自己不可能聽錯組長的聲音。
那麼，用排除法，不難得出結論……姜天蔚壓根沒有被麻醉氣體弄得失去戰鬥力！！！
他屏住呼吸？不可能啊，說話過程中總要呼吸氣體的……
難不成，這個氣體被替換了？可是那醫護人員不是中招了？
總不可能是他免疫能力太強，完全無視了麻醉氣體吧？！
這個面具人不愧是經常干齷齪事的人，一瞬間腦子裡湧現出諸多想法。而作為謹小慎微，心思敏捷的惡人，他甚至腦海里沒有仔細思考「為什麼」，就把重心轉向了「怎樣做」。他做出了最正確的判斷——拔腿就跑！
（為什麼？！他為什麼會沒死？！我生怕他有防彈衣，還特意瞄著腦袋打了幾槍……還好，我帶著防毒面具，他不可能知道我是誰。只要逃到沒人的地方，摘了面具就行了。）
「如果伱覺得，摘了面具我就不認識你了，大可不必。北川明海先生。」
他剛跑出去幾步，身後姜天蔚的話就傳了過來。
這一聲直接叫破了他的真實身份！
（怎麼可能，他，他為什麼會知道！）
是啊，姜天蔚為什麼會知道呢？是因為他頭腦聰明，推理能力過人，一眼就看穿了對方的偽裝嗎？
當然有這些方面的原因啦，別的不說，就之前在老爹辦公室里，這個慫包居然敢頂撞自己的上司，故意說出櫻野組的情況，那簡直就像是在引誘自己過去啊！
所以姜天蔚留了個心眼，來到這個病房的時候，多加小心著呢。正好，這個時候有人過來偷襲，這些事實在是太可疑了，姜天蔚很難不懷疑他。
但，真正讓他確定自己的想法的，其實是……
「姜姜，這個人我見過，是之前在辦公室里縮成一團的那個！」
是的，芳澤霞。
幽靈的優勢就在這裡，既然所有人都看不見，那麼所有人都不會防備。尤其是這個推崇無神論的世界，就算你去報警說這個人養了個幽靈，警方也只會把報案人當做嗑high了的傢伙處理。
防毒面具對於姜天蔚來說，確實是一個妨礙，但對芳澤霞來說根本起不到隱藏身份的作用，她把頭穿過去就看見對方的相貌了。
一聽自己身份被叫破，北川明海索性也不跑了，他轉過頭，雖然隔著防毒面具，但姜天蔚總覺得脊背發涼，很明顯，那就是對方狂熱的恨意。
姜天蔚雲淡風輕——他還是有點自信的，在認知空間裡另當別論，在現實中，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我本以為，你就是一個慫包，但看樣子……是我看走眼了啊。你很有種啊。廢人化和情緒暴走，是你引發嗎？」
「呵，你問這個有什麼意義嗎？小少爺。」
北川明海面具下的語氣變得嘲諷且狂妄了起來。
「在提問的人是我。」
姜天蔚隨手從腦袋後面拆下來一枚卡在頭髮里的子彈，把它好像彈球一樣壓在手裡，用拇指彈了出去……
砰！
門鎖因為他這一招「彈指神通」直接被打穿了！可見他這一擊的威力。
「是我。怎樣？」
北川明海的聲音里沒有一點顫抖，仿佛沒在怕的。
這個傢伙，真的很會裝。
姜天蔚直到剛剛，也還以為，這個人真的是個人畜無害的慫包。但沒想到，他的懦弱，只是他的保護色。
直斗說過，自己打工的中華料理店也好，大山田也好，還有諸多跟情緒暴走相關的案件，最後都指向了川原銀行。那麼銀行里什麼職業，會有這麼多機會接觸外人呢？當然就是需要跑貸款的信貸部門了。
但就是因為他裝的這麼慫，所以姜天蔚才沒有懷疑過這個人。沒想到，他藏得這麼深。
「我得問你幾個問題，然後我再決定要怎麼審判你。」
「你問吧，小少爺——還是說，我應該尊你一聲，怪盜先生？」
「都可以。你要喜歡叫我日本天皇我也不攔著你。」
姜天蔚雖然在跟他說笑話，但語氣冷冰冰的，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在裡面。
「我問，你答。為什麼要對我下手？」
「你不應該問我這個問題吧？你最應該問我的，難道不應該是——是不是我殺了你爸爸嗎？」
北川明海抬起了頭，明明帶著防毒面具，但姜天蔚還是能腦補出那傢伙狂氣的笑容。
「有道理。我這個人優點就是從善如流——所以你是你殺了我爸爸嗎？」
「是啊。就是我啊。」
北川明海的挑釁，讓姜天蔚怒火中燒，他前所未有的情形自己沒有什麼勞什子的絕對理性，否則連生氣都不能生氣，那可真是……
「在我宰了你之前，告訴我理由。」
「理由很簡單啊——你那個死鬼老爹太他娘的礙眼了！就是因為他，組長才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北川明海仿佛同樣的怒火中燒，他的怒意和恨意，甚至一瞬間壓過了姜天蔚的怒火！這種感情，不是偽裝出來的……他是發自內心的憎恨姜天蔚的父親，姜傑。
但，為什麼？
看他這麼憤怒，姜天蔚甚至有一點好奇了。
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自己的父親和自己的繼父，發生了什麼事……
「既然，小少爺你沒直接殺過來，說明你還有點理智，你很好奇吧？那我就告訴你好了，你爸爸跟川原組的故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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