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仗劍天下（過往）

  劍宗山腳下，青崗鎮。

  鎮上正值集會，人群來來往往，好不熱鬧。

  酒樓二樓包房，青年模樣的李凡端坐於酒桌前，目不斜視，小酌著桌上美酒。

  他一身樸素白衣，卻帶著一絲別樣韻味。

  酒桌上好酒好菜，只是對面人的注意卻全然不在上面。

  那是個尚未褪去稚氣的少女，托著腮，靈動的眸子緊盯著窗外。

  集會喧鬧的叫賣聲飄入窗內。

  李凡淺嘗了杯中的酒。

  儘管已是酒樓的招牌，叫什麼醉仙釀？

  但是入口給李凡帶來的感覺，卻不過爾爾。

  但李凡卻並沒有流露出不屑亦或是其他的情緒。

  凡俗的酒雖然不如靈酒，但也有屬於它的獨特口感。

  「小九，你在看什麼？」

  他喝完一杯酒，隨口問向窗邊的少女。

  少女正是年輕時候的陸詩涵。

  那時的她已經入宗數年，從當初的幼童成長到了如今的青澀少女。

  她回過頭來，眼神中是按耐不住的興奮。

  「這裡每天都這麼熱鬧麼？」

  她每日與師兄師姐們在山頂苦修，雖然清靜，但也寂寞。

  小孩子本就是耐不住寂寞的。

  此次下山，也有她纏著要下山這一方面的原因。

  如今集會這般熱鬧，倒是讓她頗為喜歡。

  記憶深處有些模糊的記憶，倒是關於這些的。

  但是現在，她已經記不清了。

  見小師妹看得入迷，李凡臉上也只是寵溺地笑笑。

  「這青崗陣的集市似是一月一次，我們這次來得倒是湊巧了。」

  陸詩涵扭過頭來，認真說道。

  「師兄，那我們每個月都來一次吧？」

  李凡搖了搖頭，話語平靜。

  「師兄此次下山，不是來玩的。」

  「師兄有預感突破在即，閉關無果，故來紅塵歷練，調整心性。」

  陸詩涵扮了鬼臉，吐了吐舌頭。

  「什麼紅塵歷練，和師傅一樣的藉口，明明就是下山來玩！」

  她已經不傻了好嘛！

  李凡眉頭一挑。

  「你要這麼理解，也不是不可以。」

  兩人交談之際，樓下的爭吵聲卻傳到了樓上。

  「王少爺，您已經連續一個月沒給錢了，全是記帳上。」

  「我這酒樓只是小本生意，您和您朋友每次來還都點了一大桌，我這實在是......」

  另一道男聲略顯年輕，言語卻毫不客氣。

  「急什麼？不過是幾頓飯錢罷了，難道你覺得我堂堂王家少爺，會差你幾頓飯錢？」

  「再說了，我王騰來你這吃飯，是你這酒樓的榮幸，多少青崗鎮的酒樓求本少爺去，本少爺都不去！你還要本少爺給錢？」

  「去去去！」

  那聲音似乎還有些不情願。

  「王少爺指定是不差錢，身上寶貝那麼多，隨便施捨一件，都足以抵了這飯錢嘛。」

  王騰原本就不耐的臉色漸冷。

  「想死不成？再擋著本少爺，就休怪本少爺不客氣了！」

  緊接著就是嘭的幾聲，碗筷砸落的聲音接二連三地響起。

  「掌柜的？！」

  酒樓夥計的驚慌聲傳來。

  「呸，什麼玩意兒。」

  樓上陸詩涵此時的注意已經全然被樓下的動靜給吸引了。

  這窗外的集市再熱鬧，哪有樓下的鬧事有意思？

  她目光希冀地看著李凡。

  李凡知道她想幹什麼。

  她想去看看樓下是什麼個情況。

  她很好奇。

  但是李凡不好奇。

  他的身份特殊，不該管的事情不方便管。

  「坐下，吃飯。」

  李凡無視了樓下的動靜，繼續自顧自地吃著。

  儘管陸詩涵的心頭像是被小貓百爪撓心。

  但是大師兄都不準備去看，那她也只能作罷了。

  她可不敢自己一個人偷偷去看。

  李凡給她的下山守則第一條就是。

  無論發生什麼，都務必要聽從大師兄李凡的安排。

  否則以後就再也不帶她出來玩了。

  等吃完之後，李凡這才不急不慢地牽著她下了樓。

  樓下被打砸的一片狼藉。

  李凡只是看了一眼，心中便有數了。

  想來應該是那王姓少爺惱羞成怒，領著身邊人將這酒樓給打砸了吧。

  樓下的客人們都跑得一乾二淨了。

  就剩下酒樓里的夥計們，攙扶著一臉鮮血的掌柜。

  李凡和陸詩涵的組合出現在幾人眼裡的時候，酒樓里的夥計們都傻眼了。

  他們沒有想到，樓下鬧出這般的動靜。

  樓上竟然還有客人？

  換做是其他的客人，恐怕已經早跑了。

  李凡也不在意他們的目光，摸出一塊碎銀子結帳，就轉身離去了。

  只是他還沒有走出幾步，身後就傳來了掌柜的焦急的聲音。

  「少俠留步！」

  李凡腳步不停，眼看著就要走出酒樓了，但最終還是停了下來。

  他有些無奈地看向已經停下了腳步的陸詩涵。

  「少俠！少俠！」

  被打得一臉血的掌柜一路小跑地走上前來，恭恭敬敬地和李凡行禮作揖。

  「何事？」

  李凡平靜地看著他。

  酒樓掌柜撓了撓頭，用毛巾擦了擦臉上的血跡。

  取出了李凡剛剛付的碎銀子。

  一臉歉意地說道。

  「少俠，打攪了你們，真是萬分抱歉。」

  「這錢，就當是我們酒樓給您的賠罪......」

  他將銀子遞給了陸詩涵，便回到了酒樓內。

  望著酒樓掌故離去的背影，李凡這才流露出了一絲疑惑的目光。

  但他只是搖了搖頭，牽著陸詩涵離開了這裡。

  走出沒幾步，陸詩涵將手心的碎銀子遞給了李凡。

  「師兄，為什麼我們不幫他們？」

  她是知道自己師兄的本事的。

  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只要師兄的一個念頭，這些壞人們就會全部被打跑。

  她很疑惑，師兄為什麼不出手幫助這酒樓的掌柜呢。

  「掌柜的他...看起來是個好人？」

  對於自家師妹的話，李凡移開了視線。

  「小九，你要記得一點。」

  「我們修士，有我們修士的規矩。而世俗界有世俗界的規矩。」

  「他們的事，我不好管。」

  雖然青崗鎮在劍宗的範圍之內，但是真正意義上，它是屬於世俗大夏王朝的地界。

  陸詩涵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但是師兄，我還是想幫掌柜的。」

  她滿以為自己的話，會引來師兄的反對。

  但李凡只是摸了摸她的頭，笑著說道。

  「小九有這樣的想法也很正常。」

  「我輩劍修，自當以伸張正義為目標！」

  「但幫了他們，我們也會有麻煩的。」

  陸詩涵遲疑了一下。

  「那...要不還是算了？」

  李凡笑得更大聲起來。

  「是會有麻煩，但也只是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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