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大錢
2024-10-16 08:25:39
作者: 雪落憶海
趙大寶來到人牙子身前,拎著人牙子的衣領,一把將其薅了起來。
見到凶神惡煞一般的趙大寶,人牙子嚇得雙腿在空中亂蹬,尿了褲子。
「差爺!差爺!小的是合法生意人呀!差爺!您是不是認錯人了呀?有什麼誤會?」人牙子不斷地在空中拱手作揖,求饒道。
「放屁!俺親妹子,俺能認錯?」趙大寶一隻手繼續拎著人牙子,另一隻手將腰間的繡春刀拔了出來,就要當場殺人。
趙大寶的妹妹一看,害怕的喊道:「哥!」
「怎麼回事兒?跟哥說!是不是他拐你的?」趙大寶對妹妹問道。
「不是,都是俺的錯,俺是為了能多賺點錢,才到人牙子的牙行,將自己抵押了。吳王兵敗九堯山,人牙子才來帶俺走的,不是人家拐了俺。」趙大寶的妹妹,滿是歉疚的語氣解釋道。
趙大寶聽完,將繡春刀收回刀鞘,但仍舊拎著人牙子,問道:「俺妹欠你們多少銀子?」
「連本帶利,十兩銀子啊差爺。」人牙子連連作揖著說道。
趙大寶將人牙子放到地上,伸手道:「抵身契約呢?」
人牙子嚇得哆哆嗦嗦地,從袖子裡拿出一沓契約,從中找到了趙大寶的妹妹的抵身契。
「俺這有二兩,剩下的八兩,先欠著。俺以後每個月發餉銀,都給你二兩。」
趙大寶說完,將二兩銀子,塞到了人牙子的手中。
「不行啊,差爺!您要是這麼幹,小的也沒法兒活啦!回去牙行以後,我們老闆,非把小的,點了天燈不可啊!」人牙子跪在地上,對著趙大寶不斷地磕頭。
在大街上,來往的行人,見到一名官差,將一個普通百姓,欺負得哭天搶地,紛紛停下腳步,對著趙大寶指指點點。
用一隻手,捂著自戕的布衣女子傷口的柴安,見到這個狀況,對著趙大寶喊道:「銀子本王這兒有!人命關天,趙大哥先過來搭把手啊。」
柴安用另一隻手,往懷裡一掏,臉色頓時一變,才想起來,自己身上只帶了一些零錢。
以往背著錢褡褳,跟在自己身後付帳的周福,今天也恰好告假了。
正在這時。
一輛四匹不同顏色的駿馬,並排拉著的豪華馬車,從街道一頭,緩緩駛來。
馬車周圍,有十六名丫鬟,提著花籃,一路前進,一路向空中撒著花瓣。
豪華馬車,停在了趙大寶和柴安前方。
站在馬車右側的一名丫鬟,聽完馬車內的人吩咐,走到了人牙子和趙大寶的跟前,拿出一錠金子,扔到了地上:「我家主人說,叫你拿上錢,將這些女孩兒留下,趕緊滾。」
人牙子撿起金子,用牙咬了一下,發現是真金,立刻破涕而笑,對著那名丫鬟連連作揖,說道:「這是這些瘦馬的抵身契約。」
說完,人牙子害怕馬車裡的貴人反悔,將所有的契約,全都遞給了那名丫鬟,就趕緊頭也不回地跑了。
「喂,韜元聖女,好人做到底啊,這兒還有一個呢。」柴安在估衣鋪前面,對著馬車的方向喊道。
謝道韞從馬車內掀開窗簾,饒有興趣眼神微笑道:「靖安王果然聰明,一下子就猜到是我。」
「能把出場的排場,搞得如此誇張的,在玉京城倒是有不少人,但除了聖女,沒有一個,會主動在本王,這樣一個不受待見的王爺面前停車。」
柴安說完,對著謝道韞點頭致意了一下,又對趙大寶催促道:「趙大哥,你妹妹現在是得救了,若是你再不過來幫忙,只怕這個女孩兒,就救不回來啦!」
「哦,俺這就來!」趙大寶趕緊跑過來,出手封住了布衣女孩幾處穴道,暫時幫她止住了血。
「呼。」柴安用手背擦了擦頭上的汗水,身上的飛魚服,已經被布衣女子脖子裡湧出的鮮血,染濕了大半。
趙大寶的妹妹,也跑了過來。
「柴老弟,這就是俺妹妹,名叫趙小貝。妹妹,這就是俺經常跟你提起的,靖安王殿下。」趙大寶給雙方介紹道。
「草民趙小貝,拜見王爺,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趙小貝,從一個平民的角度看來,眼前的柴安,位高權重,且又如此年輕英俊,不禁心神蕩漾,眉目含笑地,對著柴安跪拜道。
「行了,別這麼拘禮了。」
柴安語氣平淡地叫趙小貝平身,只是隨意打量了一下對方。
不得不說,趙大寶雖然長得五大三粗,但他這個妹妹,身材卻是很苗條,五官長得也挺清秀。
只不過,柴安向來對於,為了錢,能把自己抵押出去的女孩兒,沒有什麼好感,於是也就並沒有對趙小貝,表現得有多熱情。
「體之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的思想,固然有其封建落後的一面,但一個人,為了錢,連自己的身體都不愛惜,又怎麼會去愛別人呢?
今天,這個人能為了錢,出賣自己的身體,那明天,這個人,一樣可以為了錢,出賣自己的朋友和親人。
當然,貪婪也是人性的一部分,趙小貝的所作所為,以世俗人的標準來看,沒有任何錯,甚至沒有任何道德瑕疵。
柴安也不會拒絕與趙小貝結交,只不過,不會與她交心,不可能與她成為,不計得失的朋友罷了。
「趙大哥,你妹妹的抵身契約,本王會幫你拿回來的。你現在,先帶這個女孩兒去就醫,別怕花銀子,能把人命救回來就行,回頭,本王會叫周福將銀子送來的。」
柴安對趙大寶交代幾句後,又對趙小貝說:「小貝,你也跟著你哥一道去,如果這個女孩兒醒了,你幫著開導開導她,告訴她,她父母欠的錢,本王已經替她還了。以後,不論碰到什麼難事兒,也不要自尋短見。」
「嗯,王爺,你真是個活菩薩!」趙小貝崇拜地語氣說道,看向柴安的眼神,滿眼都是小星星。
趙大寶、趙小貝,將用剪子自戕的布衣女子帶走之後。
柴安拎著繡春刀,走到估衣鋪前。
那兩個彪形大漢,一看差點兒弄出人命,現在也都老實了。又聽趙大寶介紹,說柴安,就是那個,被昭明帝下放到北鎮撫司,當錦衣衛的靖安王。更是害怕得心裡直打鼓。
在玉京城內,那些大人物的眼中,可以不把靖安王當一回事兒,但在底層百姓面前,柴安終究是皇長子,不是他們能得罪得起的。
「王爺,您也看到了,那女孩兒是自殺的,跟我們哥倆兒,可沒關係。我們只是來收債的。沒想到會鬧出這事兒。」一個大漢,賠著小心,對柴安說道。
「在跟你們掰持之前,本王先問你們三個問題。第一個問題,你們錢莊,有什麼背景嗎?」柴安沒接茬,直接開口問道。
「啊?要說背景,也沒什麼背景。我們只是搞民間借貸的小店,要是有背景,早就辦成錢莊了。」
「連個錢莊都不算,那也沒什麼後台嘍?」柴安繼續問道。
「呃……沒有。」兩個大漢,老實地回答道。
「好,既然你們既沒有背景,也沒有後台。那今日之事,本王就拿你們倆開刀吧!依照大周律例,任何組織或個人,不得以任何形式和理由逼良為娼,如果違背婦女意願,導致其出現自殘,自殺等過激行為的,則應從嚴從重處罰。」
「現在玉京城內外,人心浮動,混亂不堪。正是亂世用重典的時候。要是每一家收債的,都像你們這樣,把人往死里逼,那還得了?不如,本王今日就借二位的腦袋一用,讓玉京城內暴力催收的人,都能有所收斂?」
兩個彪形大漢一聽,全都嚇得跪在地上,手忙腳亂的將欠條拿出來,當著柴安的面兒撕了個粉碎,求饒道:「王爺,饒命啊,這家欠我們的銀子,我們不要啦!我們真的沒想到,那女孩兒如此剛烈,會用剪子自殺呀!」
「王爺,我家裡,上有八十歲的老母,需要供養,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等我回家餵奶呢!求王爺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哥倆一條小命兒吧,我們再也不敢催收的活兒啦!」
二人磕頭如搗蒜,嚇得在深秋蕭瑟中,冒出一身的汗水。
柴安考慮到,這兩個大漢,倒也的確沒有廝打那個女孩兒。
這世道,催收這活兒,他們不干,也肯定有別人干,惡人總要有人來當,他們倆,也還算是柴安見過的,吃催收這口飯的人里,相對比較文明的。
於是,柴安內心的氣消了不少,開口問道:「這家估衣鋪的小老闆夫婦,欠你們多少銀子?」。
「不要啦!我們不要啦!」
「嗯?」柴安將繡春刀的刀鞘,架在了其中一個大漢的肩膀上。
「連本帶利,十二兩。」兩個彪形大漢只得如實回答。
柴安向著謝道韞的馬車走近幾步,說道:「聖女,借點錢唄。」
「喲,靖安王,莫不是,真的想當救苦救難的活菩薩不成?玉京城內,賣兒賣女的那麼多,你救得過來嗎?」謝道韞淡然一笑。
「都撞到本王懷裡來了,不管也不行啊。」柴安攤攤手,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笑道。
謝道韞點了點頭說道:「嗯,好吧。」然後,給馬車旁的一個丫鬟使了個眼色。
那個丫鬟,從荷包內拿出一枚金錠,交給了柴安。
「本王好不容易張一回嘴,不如將那些姑娘的抵身契約,也一併送給本王吧!反正,聖女有那麼多丫鬟伺候了,也不缺她們了。」
「可。」謝道韞點頭道。
柴安將人牙子牽著的一隊女孩兒的抵身契約,還給了她們。將趙小貝的契約,疊起來,揣進了袖子。
女孩兒們,紛紛給柴安下跪磕頭稱謝。
柴安懶得跟她們矯情,便大手一揮,讓她們各自回家,各找爹媽去了。
然後,抽出繡春刀,從金錠上切下來一小塊,交給了那兩個彪形大漢:「本王是心善,但不是冤大頭,這些金子,兌換十二兩紋銀,只多不少吧?」
「是,是,是。」兩個大漢連連點頭。
「本王每天都在玉京城巡街,如果再讓本王見到,你們催收時,將人往死里逼,那下次,本王絕不跟你們廢話,直接拿繡春刀,把你們的腦袋劈下來,記住了嗎?」
柴安一邊警告道,一邊將剩下的十分之九的金錠,揣進了懷裡。
「是,小的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滾。」
兩個彪形大漢趕緊起身跑路,生怕柴安臨時再改變主意。
估衣鋪里的夫婦,見到柴安,不但救了他們的女兒,替他們還了債,想要走出來道謝。
然而,當這對夫婦嗎,剛要踏出店門時,柴安手持繡春刀,用刀尖指向了他們倆,說道:「別出來噁心本王,當著聖女的面兒,本王不想說髒話。」
說完,柴安走向謝道韞的馬車,一掀車簾,便坐了進去。
「聖女你身價富可敵國,怎麼出門,連個保鏢都不帶?本王如此輕易的就進你的馬車來了,萬一,本王是刺客,你豈不是很危險?」柴安面對著謝道韞說道。
謝道韞淡然一笑:「靖安王,難道沒聽說過,越有錢的人,就越吝嗇?保鏢出勤,是要收費的。特別是能夠保護我的保鏢,費用特別的貴。能少讓他們出勤一次,就能省一筆。」
「反正,目前我跟靖安王你是友非敵,我知道,此時此刻,必有一個東廠的天字號密探,在暗中保護你。索性,我就蹭你的保鏢用了吧。」
柴安興奮地一點頭道:「本王就等聖女這句話呢!你蹭本王的保鏢用,也不能白蹭。剛剛你借給本王的那一錠金子,就當報酬啦,現在咱倆不該不欠,兩清了哈。」
「你呀!真是很有北鎮撫司的行事風格。」謝道韞笑著搖了搖頭。
……
馬車一路行進,來到了一處豪華的私人會所內。
柴安落座後,一個丫鬟給端來了剛沏好的茶水後,另一個丫鬟,端著一個用絲綢覆蓋的托盤,也放到了柴安身前的茶几上。
「琅琊王氏向來信譽第一,這是你下注押吳王會敗,贏得的銀子,一共是六十八萬五千三百二十四兩。這是匯通錢莊的銀票。恭喜靖安王,你這次,發大財啦。」
謝道韞說著,將托盤上面的絲綢掀開,露出了下面一摞銀票。
柴安將銀票清點一下,絲滑地踹進懷裡,嘴角抑制不住地微微翹起,眉開眼笑道:「聖女將本王叫來,不會只是為了兌現這些銀子吧?」
「當然,希望靖安王能幫個小忙。明人不說暗話,我想讓你,向昭明帝進獻,平息玉京城當前之亂的計策。」
「聖女是指,讓大周的世家大族,來為玉京城內百姓們的經濟損失托底?」柴安記得,上次在打敗阿南達寺五天王的那天,謝道韞跟自己提過此事。
「然也。這件事兒,對于靖安王來說,可是一件,上得聖心,下得民心的好事兒呀!」
柴安白眼一翻,撇著嘴說:「有這麼好的事兒,你怎麼不讓你的外甥柴泓去做?聖心和民心是有了,但是,大周的世家大族們,恐怕會恨不得吃了本王吧?這可是犯眾怒的事兒,你就給本王這點兒錢?」
「哇,沒想到靖安王,小小年紀,還真是個裝糊塗的高手!你真的不知道?整個大周,去年的稅收,才不到四百萬兩銀子!六十八萬兩銀子,足夠邊境一年的軍餉啦!你居然嫌少?」
一向人淡如菊的韜元聖女,此時也無法讓自己保持淡定了,語氣之中,不免顯露出了幾分,對柴安貪得無厭的惱火。
柴安隔著衣服,拍了拍懷中的銀票,說道:「聖女,咱這得一碼歸一碼啊。這些銀子,是本王憑本事贏的,跟你說的那事兒,沒有關係。」
見到柴安一推六二五,跟自己面前裝傻充愣,謝道韞倒也不惱,微笑著問道。
「吳王兵敗九堯山,玉京城內百姓怨聲載道,此時的昭明帝,心情一定不太美妙吧?如果讓陛下知道,他心目中痴捏呆傻的大兒子,居然通過此處賭盤,豪賺六十八萬兩銀子,會做出什麼事兒來?」
柴安一聽,態度立刻發生一百八十度變化,擺出一副跟謝道韞關係很深厚的樣子,語重心長地說道:「吉星賭坊,對於客戶的信息保護工作,可得做好啊。對了,聖女剛剛說什麼?讓本王給陛下獻策?本王義不容辭,應該做的啊!」
畢竟,不用別的,只要昭明帝知道自己的資產,超過十萬兩銀子,就一定會找個理由來抄家。要是讓昭明帝知道自己有六十八萬兩,非連夜給自己羅織個百八十條死罪不可。
「那好,這件事兒,就拜託靖安王啦。屆時,我會讓泓兒,在陛下面前,跟你打配合的。」謝道韞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如果聖女沒有別的事兒了的話,那本王這一身血污,得回王府換衣服。就先告辭了。」柴安說道。
「嗯,阿南達寺五天王,就在隔壁,我安全無虞。靖安王儘管放心離去。」謝道韞抬手道。
當柴安離開了會所。
獻王柴泓,從屏風後走了出來,看著柴安離去的方向,對謝道韞問道:「老師,這個大傻子,真的敢跟大周的所有世家大族為敵嗎?他不會帶著錢,直接跑路,去外國吧?」
「哼。」
謝道韞冷哼一聲,伸出手指,在柴安剛剛所落座的茶几邊沿抹了一下。
由於柴安因為救那個用剪子自殺的估衣鋪的女生,飛魚服被浸染了不少鮮血,也沾到了茶几邊緣上些許血漬。
謝道韞捻了捻手指肚兒上的血漬,自信地說:「這個靖安王,跟蘇山海、蕭武穆是一類人。在弱小的時候,會為了保護親人不顧一切,在有餘力的時候,也會為了天下蒼生而一往無前。」
「一切,都是因為,這種人骨子裡的傲!足夠傲,便足夠勇。你問我,靖安王敢不敢跟所有世家大族為敵?何止啊,他的膽子,可比你想像中的,大太多了。」
……
三天後。凌晨。
百官們遞上來的奏摺,如雪片一樣,飛到了昭明帝的面前。
「玉京城東市,昨晚發生上百名百姓,哄搶市場倉庫,幾百噸的貨箱倒塌,造成八十名百姓喪生,十餘名百姓不同程度地受傷。」
「今早發現,四百名百姓,在宮門外上吊自盡,在民間,造成了非常不好的輿論影響,禮部官員們,正在緊鑼密鼓地處理當中。」
「順天府最新統計,因買不起糧食,而吃觀音土撐死的百姓,由昨天的二百零二人,猛增到今天的九百四十人,明日有望破千。」
……
全是壞消息。
昭明帝已經沒有勇氣,再打開下一份奏摺了,氣急敗壞地,用拳頭砸著桌子喊道:「廢物!一群廢物!」
黃錦將散落在地上的奏摺撿起來。
小心翼翼地對昭明帝說道:「主子爺!老奴說句不該說的,百官們向來都是重事兒,輕說,大事兒,小說,急事兒,緩說。現在,玉京城的真實情況,只怕比奏摺上所說,還要糟糕十倍不止。」
「待會兒上朝,您可得問清楚了,皇宮外面,到底亂到什麼程度了,咱怎麼得,心裡也得有個底兒!」
昭明帝深深地沉了一口氣,低聲道:「嗯,朕知道。」
……
待到早朝之上。
文武百官,立於乾清宮內,每個人的臉色,都寫著沉重的心事兒。
「戶部,工部,朕叫你們賑災,不是叫你們帶著百姓們造反吧?為什麼這麼幾天,玉京城裡,死了這麼多人?」昭明帝雙眸中凶光畢露。
戶部尚書和工部尚書跪在地上,反倒沒有表現出有多害怕,一副視死如歸的姿態。
「陛下,國庫空虛,就算微臣將這把自己老骨頭賣了,也不夠堵京城這次的窟窿了。臣乞陛下,賜臣滿門抄斬!」戶部尚書義正詞嚴地回應道。
「微臣,也一樣。」工部尚書說完,雙臂一張,將官袍寬大的袖子瀟灑一甩,標準的朝著昭明帝行了個五體投地大禮。
昭明帝知道,現在甩鍋是不現實了,只好壓抑住內心的怒氣,再次問道:「說,還差多少銀子?朕從內務府劃撥,還不行嗎?」
戶部尚書嘆了一口氣,對著昭明帝搖了搖頭,語氣沉重地說:「不夠,遠遠不夠。如今國庫內,共有六百七十萬兩銀子!就算內務府跟國庫相當,加起來,也不過一千三百四十萬兩。可是……」
戶部尚書聲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右臂高高地舉國頭頂,指向天花板,喊道:「要填補本次京城的經濟窟窿,需要整整一億三千萬兩銀子啊!」
此言一出,全場一片譁然。
昭明帝也被嚇得,一屁股坐在龍椅上,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這個數字,遠遠地超乎了昭明帝的預料。
本以為,動用內務府的私房錢,怎麼也夠了。沒想到,居然是杯水車薪!
玉京城,可是大周的權力中樞啊!
如果玉京城內,發生重大饑荒和暴亂,那不論會不會引起改朝換代,自己這個皇帝,也鐵定了要遺臭萬年啦!
正當此時,柴安從百官中走了出來,對著昭明帝拱手彎腰,鄭重其事地說道:「啟稟父皇,兒臣有一計,可以在短期內,籌夠這一億三千萬兩銀子!」
此言一出,整個乾清宮大殿之內,瞬間安靜,落針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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