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柴熙掌軍

  很快，小二開始上菜。

  熱氣騰騰的肥燒雞一上桌，冒著熱氣，令人垂涎。

  趙大寶一手握著一根筷子，往燒雞上一插，然後一扒拉，很是軟爛的燒雞，直接被分成兩半兒。

  然後，趙大寶放下筷子，直接用手，抓起一根雞腿，將半隻燒雞都帶了起來，對準最肥的部位，一口咬下，滿口流油，香軟多汁，外焦里嫩。

  「爽！」趙大寶露出了一臉滿足的笑容。

  柴安心想，如果趙大寶當個美食主播，肯定能火。這哥們兒吃飯太香了。原本肚子也沒有多餓，看到趙大寶大快朵頤的畫面，愣是把自己給看餓了。

  柴安用筷子，夾斷了雞腿與雞軀幹的勾連，也拿了一根雞腿吃了起來。

  「趙大哥，你覺得這次吳王去九堯山平叛，能不能獲勝？」

  趙大寶抹了一把嘴邊的油，輕鬆地笑著一揮手。

  「嗨，肯定大勝啊。朝廷派出皇子親征，那肯定是沒打之前，已經確定能打贏，才出兵的呀！說是平叛，其實不過就是一群嘯聚山林的水匪而已。用朝廷的正規軍去剿匪，那還不跟碾死一隻螞蟻似的？」

  柴安聽趙大寶這樣說，也露出了會心一笑。雖然趙大寶身為官差，但他的認知，與巨大多數的大周子民是差不多的。

  如果連趙大寶，都認為，這次朝廷是故意將剿匪誇大成了平叛，那想必，廣大群眾，也是如此想的。

  趙大寶見柴安只笑不說話，問道：「怎麼？你覺得吳王此次出兵，有可能出師不利？」

  「啊？不不不，本王跟趙大哥想的一樣，九堯山水匪螳臂當車，我大周天兵一旦降臨，必會如摧枯拉朽，瞬間將水匪消滅。」柴安說道。

  趙大寶一聽，憨憨一笑：「哈哈，咱倆這算不算就是英雄所見略同？雖然不知道，說書先生為啥把剿匪，說得那麼邪乎，但是俺知道，不論是剿匪還是平叛，對於咱大周來說，都是懲奸除惡的好事兒。」

  「嗯，趙大哥說得對。」柴安認同道。

  這時，左右桌的顧客，都朝著趙大寶和柴安側目瞥了一眼。

  很明顯，是嫌二人交談的聲音，影響他們聽書了。

  原本準備出言讓柴安和趙大寶安靜點兒的，但是一看二人身穿官差的衣服，全都沒敢張嘴，將頭又轉回去了。

  趙大寶和柴安的脾氣，都不喜歡仗勢欺人，很有默契地不再交談，專心吃飯。

  只聽得說書先生繼續講道：「我大周，上下一心，政通人和，君王日理萬機，百姓安居樂業，大周是這世界上，最安全的國度，沒有之一。按理說，咱們大周，是不該出現叛亂的，那為什么九堯山有人造反了呢？」

  「哎對！就是因為敵國！別問我敵國指的哪國，反正不明說，大家心裡都明白。敵國自己國內一團糟，就見不得咱們大周好！於是，就花大價錢，策反咱大周國內，一些自己不努力，混不好怨朝廷的社會邊角料。」

  「總之，咱大周國內的叛亂勢力，越強大，就越是說明，咱們大周朝廷越優秀。敵國害怕咱大周超過他們，才會不遺餘力地給咱們搗亂。所以，大家說，吳王帶兵攻伐九堯山，這意義，大不大？」

  「啪！」說書先生一拍驚堂木，說道：「比天都大啊！」

  茶館兒內，瞬間又爆發起了一陣自豪地歡呼聲。

  ……

  與此同時。

  吳王柴熙，已經來到了靈州的軍營。

  「西山銳健營總兵黃三甲，攜一眾統領，拜見吳王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身穿深藍色鎧甲的黃總兵，對柴熙叩拜道。

  帥案上，擺著聖旨和印信，柴熙端坐于帥案之後，面對著西山銳健營眾位將領的跪拜，沒有說平身，而是先問一句：「岳雲可在？」

  岳雲抬頭抱拳道：「回稟殿下，岳雲在此。」

  「嗯，你以後，就是西山銳健營的副總兵了，有任何軍情，可以不通過黃總兵，直接向本王匯報。」

  柴熙記得，當初蕭武穆，從西山銳健營調五千精兵進京時，就是這個岳雲帶的隊。

  岳雲只是個校尉。

  按理說，畢竟五千精兵不是個小數目，足足占了整個西山銳健營三分之一的兵力，黃三甲即便不親自帶隊，也該派個都尉帶隊才合理。然而，他卻讓岳雲帶隊。

  很明顯，黃三甲也認為蕭武穆帶兵入京的行為，有很大的政治風險。之所以派岳雲去，是防止哪天東窗事發，傷害到自己的班底。

  柴熙，作為代天巡狩，節制西山銳健營和豐臺大營兩軍人馬的空降統帥，第一件事兒，也是最關鍵的一件事兒，就是要防止自己的權力被架空。

  果然，岳雲聽到被提拔到副總兵的命令後，沒有立刻謝恩，而是偷偷地朝著黃總兵的方向看去。

  黃三甲出言反對道：「殿下，軍營之中，最講究令行禁止，賞罰分明。您才初到靈州，就岳雲火線提拔，這無功而受重賞，如何能夠服眾啊？還請殿下能夠收回成命，三思而行。」

  「請殿下收回成命，三思而行。」軍營之內，一眾西山銳健營的將領，異口同聲地對柴熙說道。

  「很好，黃總兵果然御下有方，不愧是能一口氣讓九堯山的水匪，攻占靈州下轄六個縣的封疆大吏！原來是把心思，都用在聯合部眾抗命上啦！」柴熙虎目一瞪，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唰！」

  一道劍影衝進軍營，朝著黃三甲背後刺來。

  黃三甲頓感危險，想要轉身迎擊，卻在聽到一陣琵琶聲音後，發現自己已經身處一團黑霧籠罩，伸手不見五指。

  正當想要施展身法，跳出黑霧時，卻發現，雙腳被從地里伸出來的一雙手，緊緊地控在了原地。

  「嘭！」黑霧炸開。

  當黃三甲恢復了視野，發現花千樹的劍鋒，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柴熙手持尚方寶劍，站起身來，對黃三甲喝道：「本王奉父皇聖旨，提點靈州一切兵馬，兼任靈州黜陟使，靈州轄區內，一眾文武百官的升降任免，都由本王一人決定。」

  「別說本王要提拔岳雲擔任一個副總兵，就算發配你黃三甲去當看大門兒，去養馬，都是一句話的事兒！敢叫本王三思，說這話之前，要不要先自己先三思一下，脖子上到底頂了幾顆腦袋？」

  作為西山銳健營的一號長官，在靈州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借著籌集軍費的名義，沒少在當地巧取豪奪，欺男霸女，口碑比茅坑裡的石頭還要臭。

  黃三甲之所以想要給柴熙一個下馬威，也是希望能讓柴熙在靈州，對他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能夠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然而，黃三甲沒想到，柴熙居然也是有備而來，如今看來，只好認栽。

  黃三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抱拳請罪道：「殿下饒命，末將剛剛只是一時糊塗，既然殿下駕臨咱西山銳健營，那自然應當是，說一不二。全軍上下，莫敢不從。」

  「哼！黃總兵，別勉強啊。這軍營中，畢竟大都是你的人，要不，你考慮考慮，率領大家一哄而起，將本王宰了，你來當這個統帥？」柴熙冷哼一聲，調侃地語氣笑道。

  「末將，萬萬不敢啊。」黃三甲聽聞此言，心頭大駭，趕緊磕頭。

  此時，軍營中的一眾將領們，也意識到了大事不妙，心中打鼓，跟著將額頭貼在地面上。

  柴熙作為當朝二皇子七珠親王，眾將領肯定是不敢殺他的，他之所以這麼說，顯然言外之意，是動了將所有黃三甲的班底都殺光的念頭。

  「算了，既然眾位統領，對本王提拔岳雲當副總兵的命令都有微詞，那本王就收回成命吧。」

  柴熙說完這句話，整個營帳之中的大小統領們，全都有些蒙了。

  心想，這吳王殿下，怎麼喜怒無常啊？剛剛大家，一齊勸他收回成命的時候，他直接讓手下拔劍，現在大家都認慫了，他卻同意了大家的請求。莫非是怕犯了眾怒，臨時開始往回找補？

  正當西山銳健營的統領們，以為柴熙要對他們展現平易近人的一面時，柴熙給花千樹遞了一個眼神。

  「噗嗤！」

  花千樹手起劍落，將跪在地上磕頭的黃三甲，斬首了！

  人頭落地，鮮血噴涌，血腥味迅速瀰漫了整個軍營。

  軍營內，瞬間鴉雀無聲，氣氛緊張到了冰點。

  其實，當柴熙發現，花千樹將劍鋒架在黃三甲的脖子上，軍營內沒有一個人敢站起來時，柴熙就已經下了對黃三甲的殺心。

  柴熙最怕的情況是，黃三甲收攏人心的能力，已經足夠讓手下班底，不顧生死，寧可造反，也跟著他干。

  而現實證明，軍營內的都尉將領們，對黃三甲的忠心程度，也僅限於跟著喊喊口號而已。

  那黃三甲，協眾抗命，想要敲打一下柴熙的行為，就等於在摸老虎的屁股了。

  柴熙再次宣布：「本王口諭，封西山銳健營原校尉將軍岳雲，右遷總兵之職，節制本王以下，營內一切人馬錢糧，如有不從者，軍法從事。岳雲，還不謝恩嗎？」

  「謝王爺提拔。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岳雲抱拳說道。

  「恭賀岳總兵。」營帳中，原本黃三甲的班底，全都齊聲說道。

  柴熙露出了滿意地微笑，大手一揮：「眾將平身。」

  「謝殿下。」眾位將領，再次站起來時，每個人的眼神中，都充滿了敬畏。

  柴熙好歹也是從皇宮大內長大的，那可是大周全國，權力鬥爭最激烈的角斗場。

  黃三甲到死也沒明白，論帶兵打仗的能力，柴熙跟他比，也許菜得摳腳，但，論恩威並施，爭權奪利，黃三甲再鑽研個一百年，也不是柴熙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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