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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觸手怪的落跑新娘(27)

2024-09-12 14:07:05 作者: 此言路遙
  馬里亞納海溝的金礦挖掘坑裡,來了個雌性人類。

  人類的臭名昭著在奴隸群體中都是數一數二的。

  這個雌性人類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就更加不受待見了,第一天就觸了監工的霉頭,被藤鞭抽了個半死。

  後來是個海洋奴隸都能欺負她兩下,有魚打賭她活不過一個周。

  這個人類不吃海洋的食物,她只揀點兒地上的海帶海草小蝦就能打飽,而這些東西隨處可見。

  她似乎也預料到自己的結局,開始苟且偷生,每日把多餘的食物都送給了奴隸中最強壯的那位半人半蛇的大姐大。

  從此蒙受大姐大的庇護。

  再過一陣子,她剩餘食物越攢越多,開始在奴隸圈子裡售賣。

  其他奴隸用骨刺、糖、麻藥、蟹殼、蛇皮就能換到她的食物。

  漸漸地,這雌性人類,竟在挖掘坑贏得一點尊重。

  她的生意越做越大,從倒手食物,到倒手商品,一張蛇皮能換三顆糖,十根魚骨刺能換一份麻藥。

  有時連監工都會來她這兒換點兒糖嘗嘗,或者讓她幫忙算算錢帳。

  再後來,她花言巧語哄得大姐大把她那份工也做了,便再也沒下過礦坑。

  她對黑女巫的事很好奇,總是喜歡去琢磨一些,每天呆在牢房裡閉門不出。

  有一回,大姐大連續三天沒見到她,去她休息的房中找,發現她背對著房門躺在床上熟睡。

  過去一晃她肩膀,才發現那根本不是她,是一塊破爛黑布包著石頭。

  而真正的她,已經失蹤了。

  奴隸坑裡丟個奴隸不是什麼大事兒,死了就死了,丟了就丟了。

  可監工打死都不會想到,有一天,君主大人會親臨大海溝來找這個人類!

  監工畏畏縮縮,尿都要嚇出來,只說出一句:「那個人類剛來了沒幾天就死了。」

  「她自己跑到海溝里,估計遇到什麼怪物死在海溝底了……」

  還是大姐大從奴隸堆里衝出來:「不是的!漾漾她失蹤了,肯定是這些死監工覬覦她的貨物,把她給擄走了!如果漾漾死了,也是他們害的!」

  「你你你——!!你不要血口噴魚!」

  大姐大挺起蛇身來高監工好幾個頭,她氣勢洶洶,指著監工的鼻子:

  「就是你,每次漾漾一賣東西,你就藉口查繳違禁品,把那些好的都自己攬去多半!你貪婪好色,我還撞見你半夜跑到漾漾屋裡,逼漾漾當你的情婦!」

  不提還好,說起這個事兒,他還一肚子委屈。

  那個狗眼不識泰山的人類,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竟不知怎麼把他一錘子砸暈了,第二天把他五花大綁地赤裸掛在了礦洞頂!

  他魚生就沒這麼丟臉過!

  「哦?」七寶珍珠轎攆上,維克多面容被金色覆蓋,傳來的聲音卻十分好聽。

  只是吐息間的話,打得監工背後生起一層冷汗。

  「你不知道,那個人類曾經是跟我的嗎?」維克多似笑非笑道。


  跟君主的……

  這句話往淺了理解,是做君主的侍女,往深了理解,就是君主的枕邊人。

  若是前者,怎麼可能值得君主大動干戈,來這兒專跑一趟?

  所以……只能是後者。

  監工當即魚尾打顫,匍匐在地上「咚咚咚」一連十好幾個地磕響頭

  「賤魚有眼無珠,不知那是君主的人,賤魚該死!賤魚該死!賤魚該死……」

  金色礦石上洇出紅艷艷的血跡。

  監工額頭白色魚肉外翻。

  他磕了許久,轎攆里若隱若現的君主打了個呵欠。

  一條紫底金紋觸手自白紗布下伸出,從魚尾到頭將他卷到半空。

  慵懶的嗓音像冰渣子貼著耳朵灌進來:「既然你都說自己該死了,我不懲處你,顯得你也沒面子。」

  監工意識到不對勁已經晚了:「不,不不……君主大人!君主大——!」

  下一秒,活生生的魚命被擠爆成血霧,觸手伸開,就瀰漫到海水中去了。

  在場的奴隸見之無不駭然,卻也不敢出聲。

  沒了監工,維克多又隨手指派了個新的監工,沒多做停留,帶著浩浩蕩蕩的儀仗隊離開。


  大姐大眼眶一紅,大著膽子往前追了兩步:「君主等等!!」

  行進的隊伍被喊停,維克多稍顯不耐地回過身,看向這條海蛇。

  大姐大匍匐在地上:「您不去找漾漾了嗎?」

  維克多平靜得如一灘死水,揮了揮手,讓儀仗隊繼續走。

  許久,飄散來淡淡的一句:「一個人類而已,死便死了。」

  他不在乎。

  可是。

  真不在乎,誰會專程跑來一趟。

  只是夏漾漾沒死,他清晰地知道這件事,才能說出這種話。

  從一日前開始,他發現自己無法通過海水感知到她了,懷疑她動了什麼手腳,於是今日來一看,果真如此。

  她逃跑了。

  這麼多日,她說的什麼懺悔什麼愛什麼想念全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維克多大掌下的轎輦扶手被捏碎。

  他漠然目視前方。

  心中冷若寒冰。

  「去黑女巫的商店。」他突然道。

  她休想這麼容易就甩開他。

  休想!

  她想逃,他偏要與她糾纏不休,他要兩人拿著刀互相捅進對方的軟肋里,轉一圈,再攪一攪,鮮血淋漓!

  回程過半的轎攆調轉車頭,海馬駕駛著它們,再次朝馬里亞納海溝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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