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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奇怪的寄生種先生(33)

2024-09-12 14:10:07 作者: 此言路遙
  剛生產完的人類太脆弱了。

  不論用多少抗寄生種的藥劑,都無法阻止那些青色的污染爬上她的臉頰。

  短暫的三天。

  搶救9個小時,在重症監護室呆了2天,心臟停止跳動超過十幾分鐘,術中約束帶繃開,誤傷了3名醫生。

  電擊槍打了三次,在第四次的時候,她翻白的眼珠轉黑了。

  卻看任何東西都蒙上了一層白霧。

  夏漾漾:[我這個身體,還能撐多久。]

  系統:[不到一天。]

  這都不算死裡逃生,這是在閻王爺的生死簿上來回閃現。

  夏漾漾嘆了口氣:[痛覺屏蔽吧。]

  系統:[ok]

  一旁的醫生捏起她手臂的皮膚,將裝有抗寄生種藥劑的注射針頭抵在上面。

  「不用了。」

  醫生的動作一頓,左右尋覓聲音源頭,最後,對上那一雙目視手術燈的空洞眼睛。

  竟然是病人自己說的話嗎?

  她的頭微微旋轉,朝向搶救她的主治醫生,眼尾濕潤的淚水流進發縫裡。

  「很抱歉打傷了您的同事。」

  「……」

  「這麼珍貴的藥劑,不要再浪費在我身上了。」

  手術中三個字的綠燈熄滅。

  寄生種先生等在外面,她身上掛滿大大小小的吊針和器械,手臂和雙腿都纏繞上繃帶,又從繃帶里滲出血來。

  那是肌肉崩裂導致的。

  只有這樣才能勉強維持她不被寄生種徹底吞噬。

  所以,這樣苦苦維持體面的意義何在呢?

  夏漾漾看到寄生種先生的臉,它低著頭,目光落在她被青色陰影覆蓋的手上。

  那指尖在白色病床上顯得如此突兀。

  它握著她僵硬冰涼的手,將自己的手摳進她的指縫裡:「要去哪治病,帶我一起,漾漾,不要把我一直放在外面。」

  那緊弓著的腰背里湧起無形的痛楚,卻無論如何都無法顯露出來。

  夏漾漾鼻頭又酸了。

  她揚起下巴吻上它的額頭,啞聲道:「我們不治了,不會一直把你放在外面了。」

  寄生種先生一僵,抬起臉來:「不可以。」


  夏漾漾通紅的眼眶中有淚珠滾動。

  寄生種先生已經直立起身體來,金瞳看向床邊的醫生:「我在外面等,不打擾你們,你們救她。」

  它這樣說著。

  握著愛人的那隻手,每一個細胞都在忍著痛抖動,將她攥得更緊,仿佛這樣就能貼得她更久更近。

  醫生們相視一眼,猶豫片刻,話在舌尖繞了一圈,剛要開口。

  「你還記得一個叫『三道里』的火車站嗎?」

  夏漾漾率先出聲,跟隨系統指的角度,望向寄生種先生。

  寄生種先生呆滯了兩秒,又回憶起什麼,臉色都慘白下去,身形搖晃。

  「記得。」

  它仿佛用出畢生力氣,才從喉嚨里擠出這兩字。

  「你還欠我一個道歉。」愛人低聲說。

  「對不起。」它幾乎要跪在地上。

  愛人看他那個樣子,「噗嗤」笑了,卻是流著淚笑的。

  「我不要這樣的。」

  寄生種先生眸子裡流露無助與迷茫。


  愛人又說:「趁著我還能看得見,你帶我去看看那兒的天空吧。」

  其實她已經看不見任何東西了。

  說話的這會兒功夫,她臉上的青色已經從鼻尖蔓延到左眼。

  她是一個失控品。

  只有它能帶她走,也只有它能保證,即便她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寄生種,也不會去吃人殺人。

  咔噠、咔噠。

  寄生種先生解開愛人身上的所有約束帶,它攬著她的腰,抱住她。

  熟悉的觸感與溫度入懷。

  恍惚間,似乎又回到了三天前,那時,它的心口又滿又熱。

  *

  天空湛藍。

  三道里的廢舊火車站台靜謐而荒涼,鐵軌延伸向一個無人知曉的盡頭。

  在站台的兩側的草地上,那裡開滿了海洋一般的白花。

  寄生種先生抱著愛人坐在那兒。

  這裡早已沒有了人來人往的喧囂,只剩下風輕輕拂過,帶著一絲微涼,拂動著花朵細小而纖弱的莖。


  夏漾漾仰著臉,眼前一片漆黑。

  她覺得自己又要開始不受控制了,往背靠的懷裡又縮了縮。

  她希望自己被觸手綁住,那種緊縛感反倒讓她更安心,可寄生種先生並沒有那麼做。

  她只好扭過頭去,有些緊張地仰臉朝向它:「我現在還是個正常人嗎?」

  寄生種先生低頭看向愛人。

  她面容仍然嬌俏,唯一的一隻明亮的眼眸也被污染,變成一片白濁。

  「是。」它堅定地說。

  又補充道:「很漂亮,如果回到最初的時候,我還是會毫不猶豫,選你做我最完美的女朋友。」

  愛人聞言果然笑了,白濁的眸子也透出幾絲光來。

  「真的嗎?你看多巧的事,你變不成人類,我變成你的同類可好?」

  沒有等來寄生種先生的捧哏。

  她這個玩笑落到地上。

  看來玩笑開得不合時宜,她想彌補兩句,忽然劇烈咳嗽起來,血從她的嘴裡溢出來。

  紅紅的,熱熱的。

  肌肉因為膨脹而撕裂,從把包裹的紗布撐裂,又染上血。


  「綁住我、快,快一點。」她急切地說著。

  可回應她的是愛人的沉默。

  「夏非墨??綁我啊?」

  「不需要。」

  夏漾漾兩眼一怔,分明在來時的路上,跟它講好了的,它這會兒怎麼出爾反爾了??

  她都要死了,它還那麼叛逆?

  它又想做什麼?

  夏漾漾像個張牙舞爪地怪物,被他抱在懷裡。

  她被體內的寄生種折磨得痛苦,需要耗費極大的精力,才能忍住,不一口咬到它手臂上。

  說話的嗓音都帶上哭腔:「夏非墨,我們不是說好的嗎,如果一會兒我發作了,你就把我吞噬掉,你答應我的啊。」

  「……」

  「這不是你最擅長的了嗎?」

  「……」

  寄生種先生不言語,她便看不到它的表情。

  只聽到耳邊有衣物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她的臉被按到了它的胸膛上。


  那是一面光潔的胸膛。

  它把衣服脫了?!

  幹什麼,這是要幹什麼?!

  涎水從夏漾漾的嘴角,混著內臟的血流下來。

  她感覺自己的牙齒鑽心地癢,她想吃東西,不論是什麼,尤其想把眼前寄生種先生的皮肉都撕扯下來,拆吞入腹。

  她抓著它的手臂,指甲陷進它的肉里。

  徹底地哭了起來:「我求求你了,我不想變成一個怪物,你也不想看我死了都被寄生種玷污吧……」

  幸好,她的眼淚還能燙疼它。

  寄生種先生用手蹭去那些珍貴的淚珠。

  「你不會變成任何怪物。」它彎下背,把嘴貼到她的耳邊。

  「你說的。」

  夏漾漾心裡一松,她抬起臉,對著眼前一片漆黑。

  近乎乞求地想要它保證它說的是真的。

  但接下來一句話,使她如被雷擊中。

  「你只是有點餓了。」它認真道。


  「夏非墨你瘋了!你聽不懂人話嗎!想吃你的不是我,我被寄生了,被感染——嘔——」

  她嘔出一口鮮血,照這個位置,應該是嘔吐在了它的雙腿之間。

  憤怒的情緒加上體內感染達到閾值。

  使她身體徹底失控。

  她一手勾住它的脖頸,另一手鉗制住它的兩隻手臂,直接一口咬在了它的左肩肩頭。

  她就像那十幾年都沒覓到食的野豬,突然看到了眼前的饕餮盛宴,一頭拱進去。

  滿腦子只有一個欲望——吞噬。

  吃掉它!

  而被她吞噬的傢伙靜靜地坐在那兒,詭異而平和地看著她。

  她感覺到,有一隻大手落在自己頭上,輕輕地、飽含愛意地撫摸著。

  那真是愛嗎?她的頭腦被恐怖充斥。

  那麼多天無障礙地朝夕相處,讓她差點忘記了,寄生種本就是不通情愛的物種。

  她甚至能感受到那溫柔注視的視線,似乎完全不捨得讓她住口。

  過了一會兒,她吞噬的欲望沒那麼狠了。

  它才用手捏住她的下顎,迫使她揚起臉來對著它。

  「吃那些東西算什麼呢,我給你吃點兒珍貴的,我最寶貝的。」

  「嗬嗬……」

  它眼神忽地又黯淡悲傷下去:「從前我給你,你一直不要,這次可不能再拒絕了。」

  它低頭銜住她的唇,頂開她的嘴。

  將自己的神經母細胞塞到她的口腔里,送到她的喉嚨處。

  我的愛人。

  你是人類,不是怪物。

  我不會讓你死去的,永遠不會。

  夏漾漾被迫吞咽著,臉頰兩行淚水流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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