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謀劃百年的布局

  空間中，無形的風刃如暴雨一般襲來，擊向乞丐的身體，將其弄得遍體鱗傷。

  乞丐咬牙堅持著，但他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

  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迅速的流逝。

  「不，我不甘心！」

  乞丐滿臉不甘的望著北川雄，沒想到最後的勝利者會是北川雄。

  北川雄注意到乞丐的目光沒有說話，而是冷笑而立著，他豈會不知道乞丐所想。

  可惜，有時候結局就是這麼出乎意料。

  最後活下來的，不是聞人清秋，也不是乞丐，而是半隻腳踏進棺材的他。

  而且，最後奪得另外兩隻蠱蟲的人也是他。

  「是你，公羊昊！要不是你，今天死的便是北川雄！」

  乞丐的氣息越來越弱，在北川雄的身上停留片刻後便轉向了滿臉蒼白的公羊昊。

  剛剛乞丐的蠱蟲帶給他的傷害很大，雖然制止住了，但也消耗了太多的元氣。

  此刻滿頭大汗，仿佛是經過了一場持久糜戰，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我死了，你也休想好過！」

  乞丐怒喝一聲，他自知自己已經無法傷害到北川雄，便打算退而求其次，對公羊昊下手。

  殺不死北川雄，難道還殺不死公羊昊？

  耗盡最後的元力催動奪命蠱，頓時間一股無形且詭異的能量快若閃電般的掠向公羊昊。

  北川雄瞧見後並未出手阻止。

  他巴不得公羊昊慘死，眼下自然不會出手相救，哪怕是公羊昊向他求饒也不行。

  「嗯？」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公羊昊絲毫沒有向他求饒的打算，反而有種坦然赴死的想法。

  這讓他微微一驚。

  忽地想到什麼，大喝一聲：「不好！」

  乞丐的即將死亡讓過於得意忘形了，以至於他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消息，那就是公羊昊曾對兩人種下一命換一命蠱。

  一旦公羊昊死了，一命換一命蠱蟲便會生效，到時候死亡的代價就會轉化為他和乞丐的身上。

  乞丐定然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會在臨死前對公羊昊動手。

  他反正最終逃不過一死，殺死公羊昊後，不僅公羊昊可能會死，就連北川雄也可能會死。

  如果兩人都死了，那就皆大歡喜。

  如果北川雄沒死，但受到公羊昊的影響也會受傷。

  如此傷勢，常人沒有個一年半載無法恢復，何況是行將就木的北川雄。

  若是對方沒有獲得蠱仙傳承，那等待他的結局便是等死。

  倘若北川雄得到了蠱仙的傳承，那就只能算他倒楣。

  不管怎樣，也算是給自己出了口惡氣。

  當然，還有一種情況。

  那就是公羊昊沒死，北川雄也不會受到影響。

  但這在他看來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他拼盡最後實力使出的致命一擊，豈是那麼容易抵擋住的！

  眼看著奪命蠱的攻擊即將落在公羊昊的身上，乞丐露出釋然的笑容。

  最後一口氣，也終於可以落下了。

  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任憑風刃切割自己的身體，意識變得模糊起來。

  餘光之中，他瞧見了北川雄那慌亂的神情，也瞧見了公羊昊的驚恐的面容。

  只是不知為何，他發現公羊昊的嘴角似乎掀起了些許的弧度。

  「他在笑？」

  乞丐的腦海中冒出這麼一個念頭，隨即是深深的疑惑。

  公羊昊在笑什麼？

  又在笑誰？

  只可惜，這些疑惑註定伴隨著他一同離開，得不到答案。

  乞丐死了。

  不到一息功夫，公羊昊也死了。

  公羊昊死後，一命換一命蠱蟲生效。

  北川雄終究是晚了一步，沒有及時救下公羊昊。

  公羊昊死後，原本是作用在兩個人身上的一命換一命蠱蟲，因為乞丐的死亡直接全都作用在了北川雄的身上。

  霎剎間，北川雄就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

  到了他這種程度，任何的生命流逝都會引起重視。

  「該死！」

  北川雄怒罵一聲，事已至此，他也唯有想方設法的阻止一命換一命蠱帶來的傷害。

  幸好之前公羊昊給他的蠱蟲中有一隻七轉的治療類蠱蟲，而且這隻蠱蟲恰好能夠彌補生命精華的流逝。

  這讓他大喜過望：「哈哈哈，天不亡我啊！」

  他迫不及待的催動元力，開始煉化這隻治療類蠱蟲。

  沒多久，他成功將蠱蟲煉化完成，與蠱蟲建立了聯繫。

  沒有遲疑，他直接催動蠱蟲治療起來，與一命換一命蠱蟲抗衡起來。

  同時使出自己身上的其他蠱蟲，協助這隻蠱蟲。

  一命換一命蠱帶來的傷害是持久的，換做其他的七轉蠱師，只怕在公羊昊身死的剎那就已經被蠱蟲帶走了性命。

  可惜，北川雄是九轉蠱師，哪怕是大限將至的九轉蠱師，那也是九轉蠱師。

  九轉蠱師自身的生命精華比七轉蠱師不知道厲害多少，這也就是導致即便是動用了一命換一命蠱，也無法在第一時間抹殺掉北川雄。

  相反，還有可能被其通過手段抹除一命換一命蠱的影響。

  話雖如此，但想要抹除這種影響，需要耗費不少的時間。

  不過北川雄相信不會太久，最多一天之後，他便能恢復個七七八八。

  到時候就能帶著蠱蟲回去，然後開啟蠱仙傳承參加考核。

  就這般，他待在山洞中安靜的療傷。

  不遠處。

  「要動手嗎？」

  斷天刀傳音問道，現在正是對北川雄動手的絕好機會。

  甚至無需蘇塵親自出手，僅憑他一人就能解決掉北川雄。

  蘇塵聞言後搖了搖頭：「不動手，沒必要！」

  北川雄的身上才三隻蠱蟲，遠遠達不到讓他動手的資格。

  就算是殺了他，也還需要擊殺另外兩人才能湊夠蠱蟲，於他而言，沒必要。

  倒不如等他們湊齊後回歸再動手也來不及。

  而且那時候，或許根本不需要動手。

  因為他已經在九華山內布置了足夠多的手段，足以悄無聲息的取走蠱蟲而不被他們發現。

  得到蘇塵的答覆後，斷天刀也不在意，繼續道：「那我們回九華山？」

  繼續待在山洞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倒不如回九華山看看情況。

  反正到時候北川雄會回到九華山。

  蘇塵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於是點頭：「行，那我們先離開吧。」

  「誰？」　　　　可還未有所動作，三人忽然聽到了北川雄的怒喝聲。

  蘇塵一愣。

  他能夠確定自己沒有發出任何的信息以及泄露任何的氣息。

  按理說，北川雄應該發現不了他們。

  但北川雄的聲音卻讓他停下動作，回頭看了過去。

  事實也確實如他所料，北川雄僅僅是察覺到有異常，並沒有發現他們。

  見北川雄只是虛張聲勢，蘇塵沒有在意，搖了搖頭準備離開。

  可突然間，他再次停下動作。

  「怎麼了？」

  斷天刀察覺到蘇塵的異常不由問道。

  「不對勁。」

  黑岩真人也發現了古怪，於是回頭看向北川雄所在的方向。

  斷天刀注意到後也順著兩人的視線看過去。

  這一看，頓時眉頭緊皺了起來。

  映入他眼帘的，是極為突兀且怪異的一幕，原本已經死去的人，竟然突然間站了起來。

  不僅僅是站了起來，更是活了過來。

  此人不是乞丐，而是公羊昊。

  公羊昊的異常瞬間引起了幾人的注意。

  「他沒死？」

  蘇塵的感知最為敏銳，瞬間就察覺到古怪之處。

  方才他明明感知到公羊昊氣息全無，已然身死，可現在卻活生生的站立著。

  「是起死回生蠱嗎？」

  黑岩真人呢喃一聲，想到了什麼。

  起死回生蠱，八轉蠱蟲，作用如名稱，能夠讓死去的人起死回生。

  但這種蠱蟲早已消失了不知道多少年，在他縱橫十萬大山的那個年代，也沒有聽說過有人獲得這種蠱蟲。

  因為起死回生蠱與其他蠱蟲不一樣的地方在於，它需要合煉。

  起死回生蠱原本是三轉蠱蟲，最開始的時候只能用於治療傷勢。

  作用很強，因為其能夠治療任何的傷勢。

  但相比於真正的起死回生蠱那就稍遜一籌了。

  而想要令其真正達到起死回生的境地，唯有不斷的合煉蠱蟲。

  合煉的難度非同一般，每合煉成功一次成功率就會縮小一半。

  從三轉到四轉的十成，到四轉及五轉的五成，再到五轉及六轉的二成半，以此類推，越來越低。

  想要煉製成八轉，其難度可想而知。

  正因如此，起死回生蠱十分稀有，往往上百年乃至上千年都未必會出現。

  不曾想，現在居然出現了。

  而且還是出現在一名七轉蠱師的身上，著實有些匪夷所思了。

  但仔細一想，公羊昊的身上有未卜先知蠱，倒也不覺得太過驚奇了。

  究其原因，無非是未卜先知的妙用。

  不僅能夠幫助蠱師自身趨吉避凶，還能在諸多的場合發揮巨大的作用。

  說不定公羊昊就是未卜先知蠱所以才能屢次成功，煉製出起死回生蠱。

  北川雄同樣被死而復生的公羊昊所驚訝到，他反應的很快，立即意識到是什麼原因：「你的身上竟然還有起死回生蠱！」

  他難掩心中的驚訝，這小子怎麼有這麼多與實力不符的蠱蟲？

  而且每種都還如此珍貴！

  旋即心中湧現出欣喜之意。

  復活了又怎樣，最終的結局還是再死一次。

  到時候，公羊昊身上的蠱蟲不就全都歸自己所用了？

  妙哉！

  念及此，北川雄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露出笑容。

  但很快，他的笑容戛然而止。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北川雄面色驟然一變，就在剛剛，他感覺自己體內的元力，以一種崩堤的速度流逝著。

  原本逐漸恢復的身體，再度受傷，而且傷勢比剛才更重，一下子讓他狂噴出黑血。

  公羊昊卻像是事先知道一般，自言自語道：「北川雄，枉你自稱是一世梟雄，可惜，還是棋差一招！」

  他看了眼臉色鐵青的北川雄，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

  笑容收斂，眼中泛濫起了往日的回憶。

  回憶期間，他喃喃自語道：「我還記得，很久以前，我們一族人無憂無慮的幸福生活在五絕山，可是突然有一天，一夥黑衣人沖入山寨，不搶不奪，只燒只殺，我的父母、兄弟、朋友、愛人全都在這場殺戮中含冤而死，而我因為接受家族的傳承逃過一劫。

  後來，我真正得到了家族的九轉蠱蟲，未卜先知蠱，等出了祖地後，才知道一夜之間，我的族人親友全都死掉了，整個公羊族只有我一個人還活著。

  你能想像到那種痛苦麼？就好像天地之間，僅剩我一人！

  生不如死啊！

  我頹廢了好一陣時間，後來醒悟過來，我該為我的親人報仇。

  可問題是，我根本不知道究竟是誰動的手？

  後來，我在某間石室的暗格內得知了公羊族的曾經，也知道了公羊族與四大家族的恩怨。

  這也讓我猜測到，當初動手的就是你們四大家族的人！」

  公羊昊的聲音抬高，面目變得猙獰起來，質問道：

  「為什麼，為什麼我們都已經隱姓埋名了，你們還不願意放過我們？還要趕盡殺絕？還要滅我們公羊族滿門？為什麼？這特麼的到底是為什麼？」

  北川雄目光閃爍，神色坦然：「所以呢？」

  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但在公羊昊眼中，這相當於默認了。

  「所以？所以我布下了今天這個大局，目的就是為了殺死你們四大家族的人。」

  公羊昊咧嘴一笑。

  「第一個是聞人清秋，然後是你，再是明月紫霞他們，反正，你們四人都得死。」

  聽到這裡，北川雄眉頭皺了起來。

  「這麼說，所謂的蠱仙傳承不過是你的幌子？」

  他語氣掙扎，不相信是公羊昊所為，也不認為對方能做到。

  公羊昊否認道：「不是，但多虧了蠱仙的傳承，所以我才能布下此局。」

  「繼續。」

  得知不是公羊昊所為，北川雄反而冷靜了下來。

  公羊昊卻是冷哼一聲：「我知道你想拖延時間，但沒關係，有些話，我憋著難受，說出來了，也好讓你死的明白。」

  「呵呵。」北川雄寒芒一閃。

  公羊昊繼續道：「得知九華山會出現蠱仙傳承後，我提前半年就開始布局。

  先是搶先一步奪走幽冥陰金蟲，然後在五絕山布置手段，順便找一命換一命蠱和起死回生蠱。

  幸好，我運氣不錯，一個月全都完成。

  萬事俱備，可以前往九華山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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