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淮南見故

2024-09-12 14:23:29 作者: 暮盡拂曉
  淮江的水,溫柔且綿長,如同靈動的畫筆,點染著江畔風景,四周皆是白牆黑瓦的民居,小橋流水的雅致。

  正值霧氣瀰漫的清晨,霧氣將周圍的景致掩得朦朦朧朧,見者居高之處,放眼望去,滿目所致如同一幅淡墨畫卷,徐徐展開。

  淮南的雨,纏纏綿綿,如同細膩的筆觸,勾勒出朦朧,周桐幾人倚欄聽雨,看雨落入江面上濺起圈圈漣漪。

  陳沁有些不簡單看了一眼周桐

  「周桐其實一路上我都想問了,景陽在北,我們來這淮南做什麼?」。

  周桐抬眼望著遠處朦朧景致

  「早就聽聞淮南風景如畫,如今算是我第一次離開阜陽,難得機會怎能不先瞧一瞧這淮南景致」

  陳沁只是淡淡看著周桐,這段時間,在陳鋒的授意下,陳沁免不了一些與周桐單獨相處的機會。

  久而久之,陳沁也對周桐有了個大致的了解。

  周桐這人殺伐果決,與同齡少年相比多了一絲沉穩和狠辣,很多時候他看似做事漫不經心,但實則做任何事都有著極強的目的。

  而且周桐將來對時間規劃極其看重,所以周桐剛剛的說辭,陳沁並不相信。

  周桐讀得懂陳沁的眼神,微笑開口再次解釋了一句。

  「不瞞你說,此番來淮南,其實還有一個目的,多年前,我與故友曾有一個人五年之約,今日正好是約定之期」。

  「五年之約?」

  周桐微微頷首

  「嗯,他與我自小便相識,我們二人看似性格迥然,實則臭味相投,那時候的我們可以被稱作是形影不離」。

  說話間,周桐臉上露出一絲懷念的微笑

  「這小子性格固執,那時我不能修煉,而他卻堅信日後我能與他一起去青嵐學院,離開之時,他強拉著我做了這個約定,五年之後他和我一起前往青嵐書院」。

  陳沁溫婉一笑

  「得友如此夫復何求」。

  這一點周桐也很贊同,微微點頭

  「是啊,幼時母親尚在,各方勢力你願意與我周家相交,但我知道,那些世家子弟表面上對我很恭敬,實則在心底對我嗤之以鼻,唯有他李牧之是真真正正打從心底把我當做朋友的」。

  「從那時起我也從心底認定的這個兄弟,不論將來我們境遇如何,我們都會是生死之交」。

  聽到周桐的這番話,陳沁眼中先是閃過一絲失落,隨即被掩飾得很好。

  她剛要開口說點什麼,就看到周桐臉色忽然一凌,神情中透著一絲戒備。

  周桐身邊的小六同樣如此,他的手已經按在後腰處匕首的手柄上。

  「嘩啦」

  一葉小舟破開濃霧,隨著小舟映入眾人眼中,一股凌厲劍意直逼周桐而來

  「錚」

  小六後腰的匕首早已出鞘被其反握在手掌中,他的右腿蹬地,左手護著周桐,此刻的他如同一隻在弦之箭一般。

  識海中忽然傳來老黃的聲音


  「呵呵,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劍意,倒是個極好的劍修胚子」。

  此刻的周桐臉上早已換了一幅深情,興奮和懷念早就爬到他那張稚氣未脫的少年臉龐上。

  他的嘴角洋溢著喜悅的弧度。

  「老六,無妨」。

  周桐伸手拍了拍擋在他身前的小六,邁動步子緩緩朝著江邊的方向走去。

  陳沁倒是一臉擔憂,快步走到小六身邊

  「此人擁有如此劍意,就算是強如周桐恐怕也難以應付」

  小六隻是淡淡看著周桐的背影

  「他說無妨」

  看到小六如此,陳沁也只是張了張嘴巴,不好再說什麼。

  行人未至,倒是一股劍意先行,銳利劍氣直逼周桐。

  看到直射自己而來的劍氣,周桐不怒反笑,手中印訣快速一遍。

  隨著靈力加持,周桐指尖泛起青芒,他抬起手指朝著劍氣一指揮出。

  青色風刃迎上風刃

  「嘭」的一聲巨響,兩道劍氣在空中碰撞,而後在江面上炸出兩道水幕,水霧散去,露出那葉小舟上的身影。


  一位白衣俊朗少年面露爽朗笑容,他的眼神如劍芒閃爍,他望著周桐,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隨後腳掌一跺,整個人如箭般射向岸邊。

  周桐也露出笑意,迎了上去。兩人相距不過數步時,李牧之手中的長劍劍鋒一轉瞬間刺向周桐。

  看到李牧之一劍刺來,周桐嘴角的笑意越發濃郁,他抬起兩根手指厚重的土系靈力匯聚於兩指之間。

  「錚」

  周桐單手接劍,二人相持片刻,相視一笑

  李牧之率先開口

  「我就知道你這傢伙一定會履行諾言的」

  周桐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五年之約,臨深履薄」

  「是啊,五年了,終於等到你了!」

  李牧之眼中滿是欣慰和激動,他收起長劍,疾走兩步,張開雙手,一把將周桐抱在懷裡。

  「臭小子,還好你沒有辜負我對你的希望,也不枉費,我每年都會去靈主像前為你祈禱」。

  聽到這句話,周桐心底生起一絲暖意,他很清楚李牧之所言絕非隨意說說。

  以他固執的性子,既然說了就一定會做,而且不敢絲毫怠慢。

  千言萬語彙聚於喉嚨,到了卻不知道該如何說起,最終也只是順手拍了拍李牧之的後背,低聲一句。

  「多謝」。

  李牧之鬆開周桐,眼中卻是閃過一絲薄怒

  「說好的你有二人之間不說謝字,你這小子與我客氣什麼,我們二人之間乃是歃血為盟的異姓兄弟」。

  聽到這句話,周桐先是眉頭微微皺起,隨後古怪一笑

  「牧之,我記得當初我們二人確實是歃血為盟,但歃的好像不是我們二人的血,我記得當時我們二人都怕痛,貌似是割了那隔壁楊伯伯家小豬崽子的前蹄,以它的血喝了血酒」。

  「噗」

  聽到這句話,一旁的陳沁不由掩面輕笑,一時間花枝亂顫,亂人心神。

  李牧之也是猛然想起,大笑幾聲,伸手一把摟住周桐的肩膀。

  「哎,雖然是小豬崽子的血酒,但也是血酒,大丈夫既然喝了血酒,那便是兄弟,況且大丈夫不拘小節,你若是覺得不妥,那今日我們重新來過」。

  說著李牧之拿起長劍就要往自己的手掌上割,周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李牧之的手腕。

  「罷了罷了,血酒不血酒的只是一種形式罷了,做兄弟的最重要是在這裡」。

  周桐抬起右手指了指自己心房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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