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象牙珠

  「象牙珠？我怎麼沒聽說過？」

  蔣詩詩柳眉緊皺，看起來好像是在搜索腦袋內的資料。

  我笑了笑，「沒聽說過很正常，古象牙雕刻在市面上很少流通的，價值不菲，專門收藏象牙的收藏家，找尋十幾年，也未必得一物。」

  「十年前，我爺爺就幫人看過一個象牙，收藏家花了百萬將其拿下。」

  「百萬！」

  蔣詩詩震驚。

  十年前我還沒進苦窯，跟在爺爺身邊生活。

  那時候是90年代後期，百萬的數字可是天價了！

  以至於我現在都沒有忘記古象牙雕刻古董的珍貴！

  用兩百塊換幾十萬，甚至是百萬的寶貝，太值得了。

  讓我沒想到的是，下一秒，就覺得芳香撲鼻。

  蔣詩詩已經激動的抱住了我，溫熱的呼吸噴在我的脖頸上。

  「韓先生！你真是個神人，這麼快就收購了如此昂貴的古董！」

  「咳咳，你一年給我三萬年薪，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我乾咳了兩聲，手腳僵硬的都動不了了。

  我在苦窯里待了八年，八年的變化真是太大了。

  八年前，若是語言露骨，行為輕浮，都會被人舉報。

  最後的結果就是以流氓罪進去蹲苦窯。

  當初的方倩偷摸跑到山澗洗澡，也是趁著沒人的時候。

  還好人家是新時代的大學生，沒有老舊思想。

  沒想到蔣詩詩也是個性情中人，知書達理的外表下，居然這麼火熱。

  蔣詩詩緩過神來，連忙放開了我，臉蛋淡淡的發紅。

  「是這樣的，我們請您出山，就是因為半個月後，靜海市有一場典當行拍賣，各大古董店鋪都可以登記拍賣寶貝，拍賣價格最高者，可以獲得市內最佳鑑定門市的稱號。」

  「稱號雖小，但拿下這個稱號，萬寶齋在靜海市的地位便就此奠定基礎。」

  現在正是古董興起的時候，萬寶齋早就成立了，一直都是獨攬大權。

  可相續有不少家店鋪成立，自然而然就少了生意。

  若想成為行業龍頭，就是要為群眾立風標。

  而市內最佳鑑定門市稱號，就是最好的廣告。

  「象牙珠很適合拍賣。」

  蔣詩詩並沒有在萬寶齋多留。

  她今天來就是為了帶我去醫院看爺爺的。

  城裡的大醫院人很多。

  爺爺所在的病房並不大。

  床頭有一個小桌子，側邊還有一個小空間的廁所。

  裡面蹲坑和洗臉盆都不缺。

  蔣詩詩也不耽誤我和爺爺敘舊，在病房外面等我。

  「爺爺，你的病很快就會好起來，以後咱們就在靜海市定居。」

  爺爺的眼神一直看著窗外。

  窗外有棵大樹正對著爺爺的病房，特別涼快。

  「小磊啊，以後無論做什麼事都要三思後行，記住，你永遠都是鑒寶師，是堂堂正正的尋龍眼，那些人都要敬重你。」

  「你也長大了，就出去好好闖闖吧！」

  我看爺爺的樣子似乎是有心事。

  難不成是來到大城市，想起了我爸？

  我爸當年就是跑到城裡打工。

  他不僅沒有回來看我，更沒有和爺爺聯繫。

  爺爺在家時從未提起過老爸。

  可我總覺得他心裡是在意的。

  我沒有多說什麼，爺爺就讓我先走，他想要好好休息休息。

  我只好和蔣詩詩先離開。

  蔣詩詩將我送到了萬寶齋後，就迫不及待地將象牙珠帶去登記。

  讓我沒想到的是，萬寶齋第二個大客戶居然是方倩。

  她手裡拿著一張紙，站在萬寶齋的門口看了好一會。

  方倩看到我後，才踏踏實實的走進門。

  「我是跟著地址找過來的，沒想到你真在這。」

  方倩回到大學前，特意到張奶奶家裡詢問過我的消息。

  我來萬寶齋工作的事情，和張奶奶提過一嘴。

  「你不在學校待著，來找我幹嗎？」

  我有些疑惑。

  方倩的小眼珠滴溜溜的轉著，對我說道：「其實我有事找你幫忙！」

  「我朋友說了，只要你能幫上忙，鑒寶費絕不會少你的！」

  原來是方倩在學校的同學，有點貨想找人看看。

  方倩第一時間就向她推薦了我。

  「我有三種貨不看，新貨，搶貨還有夜明珠，玉晗。」

  方倩知道我做這一行有自己的規矩，連忙點頭道：「絕對不是這三種貨！」

  我和方倩約好，明天就讓她朋友把貨拿到萬寶齋來。

  隔天，兩人很守約的來到萬寶齋。

  方倩的朋友看起來很內向，緊緊抱著懷中的包裹，眼睛還有些心虛的四處亂看，在面對我時，都有些警惕。

  「你就是方倩說的那位鑒寶師？」

  估計是看我年輕，有些不信任，

  方倩連忙在旁邊開口解釋道：「是這樣的，我朋友拿著東西到好幾家店鋪鑑定，都沒鑑定出來，還被老闆趕出來了。」

  「你們自己不就是文物鑑定專業的學生嗎？怎麼不去詢問老師？」

  我有些好奇的問道。

  方倩的表情變得有些緊張：「其實這個東西就是從學校裡帶出來的。」

  我仔細詢問過才知道，文物鑑定專業的學生每周都會有實踐課。

  實踐課上會有老師準備一些贗品版，供學生研究。

  有一次實踐課，方倩的朋友突然發覺這個贗品有些奇怪。

  關於瓷器贗品的特徵在上面都沒有發現，倒是釉色非常清透，花紋也格外流暢，很符合乾隆時期的青花瓷特徵。

  可身邊的朋友都不相信這是真品，肯定是一個造的沒那麼假的贗品。

  方倩的朋友便偷偷的將東西從學校里偷了出來。

  就是想做一個鑑定，給自己一個答覆。

  「先把東西拿出來我看一下。」

  知道東西的來歷後，我有些好奇。

  那小姑娘將抱在懷中的包裹放在了櫃檯上，隨後將布料解開。

  裡面一件漂亮的青花瓷器便呈現在了我的眼前。

  光看了一眼，我便確定這瓷瓶是真的。

  「這是乾隆年間的方底天雲瓶，渾身白釉清透乾淨，上面淡淡的雲紋花樣，簡易又大氣。」

  「之所以那麼多老闆看走眼，是因為雲紋花樣在上面並不清晰，很容易被看成燒制過程中污染了白釉造成的，但這恰好是當時的一種風格，並不多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