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上任

  第70章 上任

  宋玉一大早備了些禮，就與恰好休沐的趙懷明一同前來宋宅，恭賀自家四弟仕途更進一步。

  宋長明則也恭喜宋玉懷上孩子。

  姐弟倆自從大哥二哥過世後，關係就極好。

  自小相互照應，沒什麼隔閡。

  一家人今日倒也難得重聚吃上一頓。

  「真沒想到兒時那般柔弱膽小的長明，今日竟是要去到郡城治安總司當巡衛長了。」宋玉對著自家老弟笑道，感慨萬千。

  如今已為人妻的她，長發盤起，年紀雖然也不是很大，但明顯成熟了許多，早幾年還略顯跳脫的少女氣息已經消失了。

  無論是宋長明，還是宋玉，這幾年變化都不小。

  「所以說人一旦開了竅，就一切都不同了，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將來又是將來」宋父抿著酒杯，呵呵笑著。

  這幾天，他的笑容就沒收斂過。

  在他看法裡，宋長明就是突然開了靈竅，這才開始變得不凡起來。

  以前的宋長明處處避讓，不沾染任何麻煩事，而現如今的宋長明則明顯進取積極許多，敢打敢拼，穩中求進。

  這些改變，作為宋長明最親近的人，他們自然是都看在眼裡，同時也倍感欣慰。

  一頓飯，幾人都算吃的盡興，只是趙懷明似有心事，多喝了些酒，有些暈乎。

  宋長明看在眼裡，飯後去到院子，找到了正在醒酒的趙懷明。

  「姐夫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宋長明原本也有些事想找趙懷明單獨聊一聊，這才主動走來詢問。

  「長明啊。」趙懷明坐在石桌旁，輕吐了口酒氣，點頭道：「讓你看出來了，最近確實為一事發愁。」

  宋長明在旁也不追問，只是靜靜傾聽。

  「我想重新娶你姐為妻，但這事遭到了父親百般阻撓，怎麼也無法說通.」

  宋長明聽著，心中一動，也大致明白了趙懷明的想法。

  不得不說，這確實是一個頗為大膽的決定。

  在大瀚朝的過去，妻妾是絕對不能混為一談的，妻就是妻，妾就是妾。

  已經做了妾的女子，就好似已經打上了一道身份烙印，決不能再做更改。

  一旦逾越了這道身份，無論是該女子還是夫家都是要受到官府律法處置的。

  也正是有律法的明文規定，長久以來，大瀚朝妻妾分明，身份地位的確立已經深入人心。

  哪怕現在這條律法已經廢除，妻妾不再是女子註定一生的身份標籤，妾名義上也可再為妻。

  但過去的固有思想仍在，真正敢於這麼做的人少之又少。

  趙懷明這是在挑戰這道人們心中的固有思想。

  趙德志也正是顧及這一過去的思想，認為會失了臉面，才根本不給商量的餘地。

  也許是酒後真言，趙懷明對宋長明說了許多，也發了許多牢騷，對自家的老父親似乎也頗有怨念。

  一些話說出口，都是有違這個時代忠義孝的主流思潮。

  也就是宋長明是個包容度更寬泛的穿越者，否則這若是說給其他人聽去了，還有可能落了個禍從口出的下場。

  「我才不管什麼妻，什麼妾，此生我只要玉兒一個！」趙懷明拍著石桌末了說道。

  宋長明留意到房門後，宋玉也在聽著趙懷明所說，頗為動容，又是笑又是哭的。

  對這個姐夫他也是頗為認可，這些年都從未冷落過三姐，也一直拖著沒有再娶妻立妾。

  整個趙家，他唯一有好感的也只有這個姐夫了。

  事實上，原本他也考慮過等自己去了總司當差，有了一定的權勢後，就想徹底解決三姐宋玉的終身大事。

  想法跟趙懷明差不多，要讓趙家重新風光迎娶三姐為正妻。

  哪怕趙家不接受，到時候他也準備直接動用手裡的權勢相逼！

  過去宋家落魄到了塵埃里，他年紀又尚小，決定不了三姐的婚事。

  現如今，宋家早已不是當年的宋家，而他也有了為三姐撐腰的能力！

  此事，他不想再久拖下去。

  「實不相瞞，我原本也有這個想法，既然姐夫你也同意，趙衛長那邊我會去談。」宋長明緩緩說道。

  趙懷明一愣，聽著宋長明所說，酒醒了幾分，想了下後點頭正色道：「長明，此事就拜託你了，若能成便最好不過。」

  他想到興許宋長明如今的身份地位能夠起到一定的效果，沒準真的能成。

  於是，在趙懷明酒醒後，當晚，宋長明就跟著一同登門趙宅。

  趙德志的書房裡。

  兩人會面，沒有第三人在場。

  宋長明掃了一眼這間古色古香的書房，桌上文房四寶齊全，書架上也齊整的擺置著大量書冊。

  就是幾把掛在牆上的長刀，稍稍破壞了這裡的書卷氣。

  兩家說來雖是姻親，但在趙宅，宋長明與趙德志還是第一次私下未穿官服見面。

  「還沒恭喜宋衛長調任總司，今夜不知宋衛長特地前來，所為何事？」趙德志先是心情複雜的恭喜了宋長明兩句，隨後就問道。

  這夜裡要見他，顯然宋長明是有事而來，不可能找他喝酒閒扯有的沒的。

  雖是姻親關係，但他對宋長明的稱呼仍舊顯得疏離，並不親近。

  說他死要面子也好，古板也罷，他就是做不出向宋長明阿諛討好的姿態。

  「那我就直說了，我希望趙家主能同意，重新明媒正娶我家三姐一事。」宋長明也不想拐彎抹角的套話，直奔正題道。

  「不可能！」趙德志臉色立即垮了下來，拒絕道。

  「是懷明求你來的？這件事絕無可能！」

  「不，這件事也是我所想的。」宋長明平靜的看著趙德志發飆，緩緩說道。

  「這件事並非沒有先例，律法也允許，有何不可？」

  趙德志冷著臉，重哼道：「在我趙家就是不行！」

  「萬事無絕對，只不過是權衡利弊而已。」宋長明繼續平澹道。

  趙德志看著宋長明淡定自若的模樣，心中隱隱有些不安起來。

  「趙家主難道就不想讓趙家更上一步麼？」宋長明直接說道。

  「比如，讓姐夫上任我原先的位置，相信他的能力也足以勝任，不是麼。」

  「.」趙德志沉默了。

  如果趙家一下擁有兩位在巡甲司當差的巡衛長，家族影響力在厚里街一帶確實會更大。

  正如宋長明所說的，萬事無絕對。

  若這就是重新迎娶宋玉的好處，確實值得他鬆口。

  他也相信如今的宋長明有能力運作成功，將趙懷明送上巡衛長的位置。

  「亦或者說，趙家主寧可趙家沒落，也不願妥協？」宋長明隨即又接著道。

  「你這是何意！」趙德志霍然蹙眉沉聲道。

  「我既然能讓姐夫坐上巡衛長之位，自然也有能力讓趙家一個巡衛長也沒有。」宋長明緩緩起身道。

  他的神色漸冷，是那般不近人情的冷漠。

  「若是趙家主不信的話，大可一試。」

  趙德志一言不發。

  就憑宋長明與梁傳山的關係，要將他革職，還真不是說說而已。

  本身梁傳山對趙德志也沒有重用的打算，說不定還真會賣宋長明一個順水人情。

  當宋長明從書房走出時，趙德志最終是笑臉相送，直至送出趙宅。

  回頭看了眼樑上的趙家牌匾，趙德志無言進屋，喚來了趙懷明。

  「你說的事，我答應了。」趙德志揉了揉額頭，說道。

  趙懷明一聽，頓時大喜。

  「多謝父親成全！」

  雖然他不知道宋長明在書房與趙德志說了些什麼，但結果就是趙德志妥協了，放下了心中的那份固執。

  「定下良辰吉日後，此事就操辦起來吧。」

  「是，父親！」

  很快，正式調任的日子如期而至。

  宋長明穿上了治安總司內務所下發的新官服，帶有金邊金帶的墨綠衣甲。

  與原先巡甲司的巡衛長官服大差不差，只不過就是顏色更深了些，多幾條金邊和不一樣的圖飾。

  就是這些許的不同，讓總司的巡衛長一眼就能認出，不必多問。

  衣甲穿戴齊整，一把龍紋刀背在身後，另還有一把官刀掛於腰間，一大清早便來到了總司，完成任職的流程。

  接著他就來到了一處偏院，算是他這支巡衛隊在總司的根據地。

  整個總司占地規模起碼超過三個城區巡甲司的大小！

  偏院，校武場，正廳，總司大牢，提審高堂，各個政務所等，建築機構繁多。

  城區的巡甲司反倒是像效仿這總司格局建造的閹割版。

  這麼大的地盤，內里的官吏巡衛數量自然也遠超城區巡甲司。

  目前，總司的巡衛隊一共建立了十七支，每支安排的三十到五十名巡衛數量不等。

  共計總司巡衛人數已經超過了五百人。

  這可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了，要知道這裡的基本每名巡衛都是精挑細選後的武道人才，實力，資質，心性都不會差。

  宋長明所統御的正是新擴增的第十七支巡衛隊。

  目前在隊的巡衛一共三十人，剛剛符合總司巡衛隊的人數設定。

  推開大門，就見到還算寬敞的空地上，三十名巡衛都無言的盤膝冥想。

  沒有喧譁吵鬧，沒有懶散無序，有的只是肅然安靜。

  似是察覺到宋長明走進，三十名巡衛紛紛睜開眼睛，將目光落到了宋長明身上。

  「今日起，我便是你們的巡衛長。」宋長明淡笑道，目光掃過每一人。

  這群巡衛中，有比宋長明大不了幾歲的年輕人，也有中年乃至有些老氣，尚未退休的中老年武人。

  總體上，二三十歲相對年輕的巡衛占多數，年長者數目加起來也就那麼五六人。

  巡衛們聽聞，當即都紛紛站起身，躬身行禮。

  「見過衛長！」

  宋長明腰間的身份腰牌和官服就已經說明了一切，根本無需說太多。

  宋長明留意到那幾個年長者神情不變，神色淡定，一副絕對服從上級安排的模樣。

  而剩餘的年輕巡衛，他們的眼神則沒有那麼安分，都在打量著宋長明這個如此年輕的巡衛長，且頗有侵略性。

  他們個個都是在同齡武人中算是身手極佳的，年輕氣盛，被選進總司當差，眼高於頂的大有人在。

  對於眼前這個素未謀面的年輕巡衛長，心有不服也是正常。

  宋長明看出這些人的內心所想，走到這群人面前，隨口道：「初次見面，現在我給伱們一個機會。」

  一眾巡衛靜靜聽著。

  「唯一一次挑戰我的機會。」

  「若是你們中有誰將我擊敗，我會向總司申請，這個巡衛長的位置讓給擊敗我的人，如何？」

  此言一出，頓時令一眾巡衛神色都變了。

  很快，就有人蠢蠢欲動道：「衛長說的可當真？」

  「當然，正好我也要了解手下人的實力如何，若是實力平平，甚至不如我此前在巡甲司所帶的巡衛隊伍實力，我也會向總司要求將其革職剔除隊伍。

  怎麼樣，很公平吧。」宋長明輕笑道。

  一些事，他認為在最開始的時候去做效果最好，先定下隊伍的基調和規矩，之後隊伍才好帶。

  很快，就有巡衛按耐不住。

  「我來。」一名看著二十來歲，皮膚曬得黑紅的年輕巡衛，當先走出。

  他的塊頭不小，個子與宋長明齊平，接近一米九的樣子。

  留著一頭不長的短髮，在這個時代也算是標新立異了。

  「報上名字。」

  「衛長，我叫梁召龍。」

  「準備好了的話，直接攻來便是。」宋長明對其說道。

  「那就得罪了！」梁召龍目光一凝，雙腳爆發力道，一個箭步，迅速迫近宋長明。

  在貼近時，方才驀然拔刀斬出。

  宋長明同時抽出腰間的官刀，就站在原地與之切磋刀功。

  梁召龍的刀功水平確實不錯，已經小有所成了，身上凝聚出了一股不弱的刀勢。

  這放在巡衛中，已是相當亮眼的水平了。

  但對已經有一套刀功圓滿的宋長明來說，自然是輕鬆拿捏。

  這對他來說甚至算不上切磋，只是單方面的餵招逼出對方的極限實力而已。

  從始至終，他腳下甚至都沒有移動半步，只憑單純的刀功就將其拿捏的死死的。

  數十刀過後，梁召龍已經越打越心驚。

  無論他如何出刀，都被宋長明輕鬆化解。

  好似清風拂山崗，他的攻勢對這位年輕衛長來說，簡直不痛不癢。

  「怎會如此！」

  他的心態從一開始的難以接受，到後來的漸漸麻木。

  武館練刀，在同齡人中算是十分優秀的他，直到此刻遇上看著更年輕的宋長明後，才意識到自己原先引以為傲的武道天資也不過如此。

  「我輸了。」梁召龍很知趣的主動停了下來，面對宋長明，算是輸的心服口服。

  「還有誰要來試試？」宋長明手裡拎著官刀，看向其餘巡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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