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是我對象

  「啊！」

  王文霞還沒反應過來，就撲進寒潭水裡，骨頭縫像是被無數的冰針狠狠扎進去。

  二哥江學武猛然衝過去，將掙扎的王文霞拉起來。

  「快！快！把衣服脫了給我！」王文霞一上岸，就渾身哆嗦地拉扯江學武的衣服。

  她整張尖嘴猴腮的臉，透著死人一般的白。

  江采月笑著看向王文霞，「嫂子，怎麼樣，這七月份的寒潭水，你也頂不住吧？」

  顧思昭看著少女明媚的笑容，眸光晦暗。

  剛才王文霞撕扯她，他原本想要出手相助，卻沒料到她根本用不著幫忙。

  這麼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遇到這種事不該是驚慌失措麼？

  王文霞兩夫妻躲到山洞深處，手忙腳亂換好衣服，才從黑暗裡走出來。

  「江采月，你發什麼神經！」王文霞憤恨地沖江采月大吼。

  這個礙眼的老處女，二十歲了還死賴在家裡不嫁人。

  今早和她對著幹，現在又將她推進寒潭。

  難不成以前的乖順都是裝的？

  她看向一旁裸著上半身的丈夫：「江學武，看看你妹妹！不知廉恥和野男人搞破鞋，現在被我們撞破醜事，惱羞成怒了。你也不管管！」

  江學武聽到妹妹的解釋，第一反應是著急，想要問清楚她怎麼會掉進寒潭裡。

  可眼下王文霞正在氣頭上，他要是不教訓一頓自家妹子，王文霞肯定又會對著他鬧個天翻地覆。

  權衡利弊後，他指著江采月的鼻子，憤怒吼罵：

  「采月，你讀了幾年書，讀到狗肚子裡去了！你二嫂也是擔心你，你卻把她推下水，難道你真的和這男人做了見不得光的事？」

  江采月眼神里閃過一抹冰冷和傷痛。

  她的二哥，以前很寵她，事事為她出頭，也孝敬母親。

  可自從娶了二嫂，他就不敢再明目張胆對自己和母親好，生怕嫂子大吵大鬧。

  甚至為了迎合嫂子，會特意罵她幾句。

  以前她不懂二哥為什麼變了，後來嫂子漸漸露出真面目，她才明白緣由。

  她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起來。

  沒人為她出頭，她就自己為自己出頭，「二哥……」

  忽然，她被人輕輕一扯，一個高大的背影擋在她身前。

  顧思昭眼神清冷，沒有絲毫慌張，冷冷看著江學武，「自己親妹妹的話不信，反倒相信一個外姓人。」

  江采月愣住，萬萬沒料到，這個素不相識的男人，竟願意為她說話，摻和進別人「清官難斷」的家務事裡。

  王文霞聽到被嘲諷為「外姓人」，立刻將所有矛頭指向顧思昭。

  「你這個醜八怪、臭流氓，玩弄黃花大閨女還這麼囂張。難怪采月今天這麼反常，原來是你在背後使壞！」

  顧思昭寒冰利刃般的目光掃過去，王文霞沒來由打了個冷顫。

  「她今天的反常，以及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你這個當嫂子的，應該最清楚。」

  剛才王文霞一進來，問都沒問，就急著認定自己和小姑娘已經發生關係。

  所以這下藥之人是誰，也就不難猜了。

  「都別爭了！」

  一直沒說話的母親劉慧嫻，氣弱地喊了一聲，滿臉憂愁嘆了口氣。

  「有什麼話，我們回去再說，要是被人撞見，采月就算有十張嘴，也說不清。」

  江采月好不容易重新見到去世多年的母親，也不忍她心急，「好，我們回去再說。」

  顧思昭聞言，卻皺起眉頭，「我只是路過……」

  話還沒說完，洞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一群人舉著火把衝進來。

  「快！江家的三女兒就是被拖進這個山洞，我親眼看見的！大家見到那個流氓，直接打死！」

  劉慧嫻看到烏泱泱湧進來的村民，臉色慘白，差點急暈過去，被江采月穩穩接住，「媽，別慌。」

  王文霞看著鼻青臉腫的木匠沖在第一個，在那兒吱哇亂叫，氣得直跺腳。

  這個蠢貨，把江采月送到他嘴邊都吃不到肉，還帶著這麼一群人來打流氓。

  要是這個醜八怪被打死了，江采月又丟了名節，該嫁給誰！

  王文霞又氣又急，卻見木匠張衛國對著她擠眉弄眼，心裡一動，立即瞭然。

  張衛國是打算趁江采月名聲盡毀，趁機接盤。

  回過味兒後，她立即指著顧思昭，憤怒大喊：「就是他，是他糟蹋了采月，大家快打死他！」

  江學武滿臉震驚，「文霞，我們剛才不是這麼說的。」

  王文霞惡狠狠瞪了他一眼，「你閉嘴！」

  一群人舉著火把，將顧思昭和江采月團團包圍。

  張衛國惡狠狠看著顧思昭，恨不得立刻衝上去，一鋤頭砸破他腦袋。

  該死的醜八怪，竟敢壞他好事，還將他打成豬頭。

  「就是他耍流氓。我為了救江采月，被他打成這樣。」

  不明真相的群眾被激起憤怒，舉著鋤頭、鐮刀，大喊著要往上沖。

  顧思昭狠狠捏緊拳頭。

  來這裡做研發，是秘密任務，他肯定不能暴露身份，但也不能任由被打死。

  憑他的身手，衝出這夥人的包圍不成問題，可是他跑了，留下這個小姑娘怎麼說得清？

  他鬆開手，想嘗試和這群失去理智的村民講道理。

  江采月突然擋在顧思昭身前，大喊一聲：「他是我對象！」

  炸鍋的山洞裡，頓時寥無寂靜。

  所有人都盯著江采月，愣住。

  顧思昭皺眉，側頭看著小姑娘目光灼灼的雙眼，抿緊嘴唇。

  「這不可能！」張衛國氣急敗壞，「你說他是你對象，你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嗎？」

  江采月僵住。

  她也是看村民們太瘋狂，害怕男人真被打死，才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恰好這時，人群中有人認出了顧思昭，「這不是三年前進村的流民嗎？專門給茶廠挑大糞的。」

  眾人聞言，忍不住鄙夷。

  「原來是流民，搞不好是犯了事兒跑到我們村。」

  「一個挑大糞的，長得又丑，這江三姑娘眼光實在不行。」

  趁著人群鬧哄哄，江采月趕緊低聲問：「大哥，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目光閃了閃，看著小姑娘焦急的眼神，回答道：「顧思昭。」

  江采月腦子「嗡」的一下，猛然抬頭看向他那雙熟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