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死要面子活受罪
薅起戴老闆的頭髮，看到對方已經眼神迷離，江采月使出吃奶的勁拼命搖晃。
「醒醒！」
然而戴老闆只是睜了睜眼，又虛弱地閉上了，江采月聽見他呼吸聲越來越弱。
「啊！采月姐，這是怎麼回事？他死了嗎？」
陸鳳玲緊跟在身後進來，看到這一幕，嚇得腿都在抖。
「別慌，給我遞根筷子！」
陸鳳玲點點頭，強撐著腿軟將桌上的一隻筷子遞過去。
江采月接過筷子，當機立斷戳進戴老闆的嘴裡，一直往嗓子眼裡捅。
「嘔~」
在強烈的刺激下，戴老闆終於有了反應，將剛才灌進去的酒和藥片，一股腦吐了出來。
江采月趕緊抓過一旁的餐巾給戴老闆擦嘴，又拍了拍他的胸口。
戴老闆這才翻了個白眼，悠悠轉醒。
他目光呆滯了一會兒，忽然看著江采月就嚎啕大哭起來。
「啊啊啊啊啊！救我幹嘛，讓我死了算了！」
他哭得極度悲傷，眼淚鼻涕糊了一臉，乾脆直接倒在地上，手腳亂蹬亂抓。
江采月看著這個前幾天還意氣風發的男人，不過轉瞬間，就成了這副落魄樣，不免唏噓。
難怪今天他是一個人來吃飯，沒看到那些工人
原來是來尋死的。
這一桌子好酒好菜，就是為了最後奢侈一回吧！
「戴老闆，死是一件不用著急的事，反正每個人遲早會死，你插什麼隊？」
戴老闆仰躺在地上，心如死灰，「不要說插隊，就算是油鍋火海，我現在也要第一個跳！」
江采月皺了皺眉，「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戴老闆長嘆口氣，「我來江城快一年了，開了個服裝廠，生產的都是廣省時髦女裝，還以為能大賺一筆，沒想到根本沒人買。」
他在廣省深城做小買賣起家，後來掙了一大筆錢。
想著內陸各項成本低，又比較落後，沒見過什麼新鮮玩意兒，就過來開服裝廠。
可廠里效益一直很差。
本來他還想強撐著，維持表面風光，但最近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
「我經常自掏腰包，請廠里的工人大吃大喝，就是想留住人心。沒想到今天，他們全給我辭工，走了！」
說著，還痛苦地抹了一下眼淚。
江采月聽完他的描述，試探著問：「你是不是很長時間沒給他們發工錢？」
戴老闆哀怨地瞧著她，雙手一攤，「貨都賣不出去，我哪有錢發？」
江采月嘴角抽動了一下。
原來是給人畫大餅呢，難怪那天工人們都一個個不敢點菜。
工錢都沒著落，哪有心思大吃大喝？
「但我想，總有翻身的一天嘛！等我有錢了，就把剩下的幾個月工錢給他們。哪想到……」
一想到今天工人們集體辭工，還說讓他限期一個月內把工錢補發，戴老闆就很是心酸。
江采月卻聽的眉頭越皺越緊。
這戴老闆，心倒是大，都窮得發不起工資了，還整天大魚大肉、給服務員發兩百的小費。
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真夠裝的。
但她只敢在心裡嘀咕，不敢說出來刺激戴老闆。
「那也不能死呀！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戴老闆還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我廠里堆積了一倉庫的貨，青山是在，就是變不了柴。」
那些款式新穎的時裝，賣不出去，就只能是一堆垃圾！
江采月低頭想了想，「衣服總好過生鮮，總不至於爛在倉庫。或許換種銷售方式，廠里的生意就會好起來。」
有時候決定產品銷量的，並不一定在於產品好不好，就看你怎麼賣。
後世那些直播帶貨的大主播，一晚上就能將一支普通牙膏，賣出幾萬十幾萬的銷量，關鍵還得看方式方法！
「你以為我沒動腦子？」戴老闆搖搖頭，「我找美女推銷員、僱人去街上發傳單，這些方法都試過，沒幾個人對我們廠的衣服感興趣。」
這些方法，連江采月這個活過一輩子的中老年婦女，都覺得太老套。
她打了個響指，勾唇一笑，「你這些方法都太土了，我倒有個主意。」
看著江采月自信的笑容，戴老闆來了一絲興趣，從地上坐起來，「你有什麼辦法？」
要是這小姑娘真有辦法讓廠子起死回生，那他就是自己的再生父母。
「你可以搞一波宣傳呀，比如請些明星大腕來代言你的產品。」
這個年代，已經有了不少受人歡迎的明星，但是出來搞代言的卻不多。
戴老闆聽她這麼一說，頓時泄了氣，「那得多少錢？這可不是我能承受得起的。」
他只是個小老闆，哪裡有錢去請那些大明星？
況且，人家大明星只會給大企業大品牌代言，不會理會他這種不知名的產品。
「那就換個思路。」江采月沒有打退堂鼓。
「請不起明星，那你就造星。搞場選美比賽，先賺一波報名費，再承諾，冠軍可以獲得獎金和代言資格。」
戴老闆愣了愣，一拍腦袋，「小姑娘，你腦子太靈光了！」
這倒是個好辦法，打造一個明星，引起全城追捧，這效果可比請明星還好！
「我不死了！」戴老闆樂呵呵地爬起來。
伸手就要去握住江采月的手。
江采月看了他手上的嘔吐物一眼，趕緊將手背到身後。
戴老闆也沒當回事，感激涕零道：「小姑娘，我的廠子要是真因為你這個點子起死回生，我一定重謝！」
江采月笑了笑，眼神看向一旁的陸鳳玲，「戴老闆要謝，就謝她，要不是她叫我來，我們都沒有見第二面的機會。」
戴老闆感激地看向陸鳳玲，又有些尷尬地撓頭，「剛才給你的小費有點少，那是我沒錢了。不過你放心，等我下次來，一定重重感謝你」
陸鳳玲想說自己就只在這兒上一天班，下次來鴻運酒店也見不著她。
但注意到江采月在對自己使眼色，她立即話鋒一轉，「用不著謝，應該的。」
戴老闆千謝萬謝後離開了鴻運酒店。
江采月和陸鳳玲收拾好包廂後，也準備回大堂。
剛一出來，就迎面看到李慧走來，拿眼鏡斜著她，「別亂咬人啊，有正經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