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劫燼神子!大老爺!指揮使!照夜人!【三更!】
2024-09-25 02:15:37
作者: 柴火灶的火
第172章 劫燼神子!大老爺!指揮使!照夜人!【三更!】
時已入夜,星月皆明。
高柳城百里之外。
小型淨地之外。
只見一人,躬身拜於黑暗中,卸下身外的一個瓷罐。
旋即邁步,走入淨地當中。
內中篝火照明。
相隔二十步,恍惚之間,仿佛看見一棵柳樹,紮根於淨地當中。
啪地一聲!
篝火之中,柴火燃燒,迸出火花,似乎驚醒了這一切。
前方的景象,倏忽變幻。
再是細看,不見柳樹,只見一個老者,衣著樸素,盤膝而坐。
「借用小神尊本源,來煉精化氣,隨著真氣增長,他越來越像是一棵樹了。」
來人心中嘆息,暗道:「非屬自身本源,終究不能純粹,從他晉升鍊氣境那一刻,他就不是他了……」
按照此前探索古蹟獲悉的說法,紀老這一條路,隨著修為越來越高,隨著變化越來越大,便是逐漸殺死「本我」的意志!
他心中這般想著,卻露出笑容,快步迎上,躬身拜倒。
「見過紀副教主。」
「客氣了。」
紀老緩緩睜開眼睛,說道:「老夫前次失手,未能坐上副教主之位,你也不必行此大禮。」
「紀老實在謙虛,前次三位共同出手,爭奪功勳,結果亥爺身殞,農夫身化妖邪,唯獨您能全身而退。」
那中年男子,含笑說道:「放眼棲鳳府,我劫燼當下強者之中,還有誰能與您爭奪副教主之位?」
他起身來,說道:「前次失手,今次如能得手,功勳自是足夠了,單一個『無常』的首級,就綽綽有餘!」
「老夫聽說了,沒想到只是打算泄憤,殺一個小輩,清淨一些雜念,他竟然成了棲鳳府當代第一天驕。」
紀老冷笑了聲,說道:「殺他本是一樁小事,未想耽擱幾日,他搖身一變,備受各方關注……真是平白生出變故,麻煩得很。」
這中年男子,輕笑了一聲,說道:「也不麻煩,這不是聽從您的意見,摧毀了淨地,迫使無常出城,藉機殺之?」
「什麼意思?」
紀老怔了下,道:「老夫先前打算派人,引他出城,殺之泄憤……但又何曾說過,要摧毀淨地?」
那中年男子,不由驚愕道:「摧毀淨地,不是您老傳回來的意思?」
紀老更是驚愕:「豐城一事過後,這幾日裡,你們何曾與老夫來往?」
場中氣氛,頓時沉寂了下來。
片刻之後,才聽得中年男子澀聲道:「此事,我須得回去,上報大老爺。」
——
洞穴之中,水滴聲接連響起。
身著甲冑的男子,滿面青色鱗甲,緩緩走入其中。
「先前派了一位候選的神子,去見了紀老,可以確認,摧毀淨地之事,非紀老授意。」
「意料之中。」內中稚嫩的聲音,顯得有些冷漠:「此前你派了誰,去見那老傢伙?」
「負責通報黎城眾多事務的一名黑衣主事,他入我劫燼,已七年了,過往行事,都頗為穩重。」
「人呢?」
「失蹤了。」
「所以,伱是派了一個照夜人,過去找那老傢伙,商議要事?」
「那黑衣主事,乃是拜祟之人,按道理說,不該是所謂的照夜人……」
「嗯?」內中稚嫩的聲音,似乎有了三分怒意。
「屬下失職,請您責罰。」這青色鱗甲的將領,低沉著說道。
「等此事過後,再去領罰。」那稚嫩聲音,如是應道。
「謝大老爺開恩。」這青鱗將領,忙是應道。
「監天司倒是好手段,高柳城那位指揮使,確實不是簡單的人物。」
稚嫩聲音嘆息說道:「本想替紀老,料理一件小事,卻忽然成了大事,這位指揮使,又勝了我一手……」
青鱗將領不敢多言。
而稚嫩聲音則笑了聲。
「早年時候,高柳城內外,他與本座明爭暗鬥,籌謀布局,竭盡心力,各用奇才,麾下各有損傷,勝負參半,可算平手。」
「數十年間,倒也在正面打過三回,一勝一負一平,但都要不了對方的性命。」
「時至今日,本座徹底放開,再無桎梏,本領突飛猛進,可謂一日千里。」
「但他卻要保持人身,維持神智,以至於近年來,修為遲滯不前。」
「若能再戰一場,他已非我敵手了。」
這個稚嫩的聲音,笑了一聲,悠悠道:「唯一能勝我半籌的,也就只有這麼點兒微不足道的『計謀』,也好……他已經走到了盡頭,在最後摧毀他這麼一點『謀劃』,打碎他的心氣,想必也該失控了。」
隨後這位劫燼的大老爺,不由得感慨道:「鬥了大半生,是該徹底壓死他了。」
「他守了半生的高柳城,也守了半生的人族。」
「讓他失控以後,在城中作亂,死於人族之手。」
「這才是高柳城監天司指揮使,最應該得到的下場。」
——
天色漸明,臨江司當中。
林焰一番修行。
真氣再度增長。
修為:鍊氣境(15/6480)+
「九大淨地,合而為一?」
林焰想起此事,心情頗為沉重。
他從陸公那裡,獲悉了隱秘。
但是陸公,也並不知曉所有的真相,目前所知,都是陸公憑著淵博的學識,自行推斷出來的。
「陸長生、大城守、指揮使,都知道瞞不住老夫,但是……他們在向老夫,表達他們的態度。」當時陸公神色複雜。
「態度?」林焰甚是不解。
「他們都不希望老夫,進入古蹟,借用古之鎮物,走出最後的那一步。」陸公應道。
「為什麼?」
「因為老夫會死。」
「……」
林焰想起了先前那一場對話,心緒愈發沉重。
而回到臨江司以後,便聽得楊主簿匆忙小跑而來。
「林小旗在城外。」
「我派出去的,等天亮後,陽光起,驗明正身,放進來就是了。」
「可他帶回來一個人。」
「帶回來一個人?」
林焰不由怔了下,他是派遣小白猿,去尋找槐尊,怎麼平白帶回來一個人?
眉宇微挑,說道:「帶回來的人,等天亮後,直接領到臨江司見我就是了。」
楊主簿沉聲道:「這人有問題,引得觀天樓示警,已被城防守軍給攔在城外了。」
林焰聞言,頓時明白了過來,說道:「他帶回來的,是拜祟人?」
不待楊主簿回應,林焰快步走了出去。
他徑直來到城牆上。
「五爺。」顧副統領頓時施禮。
「不必客氣,怎麼回事?」林焰問道。
「不知道,您麾下這名小旗,是在一刻鐘前,到了城牆下,當時天還沒亮。」顧副統領低聲道:「顯然是行夜路歸來的……」
「在他身上,有柳尊神廟靈禾姑娘的寶鏡,是柳尊本體所制,所以在高柳城的周邊,能夠行走夜路。」林焰解釋了一下。
「可是他身邊那人,背負邪祟。」顧副統領低聲道:「剛才觀天樓示警,不敢放他們進來……要不是認得林小旗,剛才就該萬箭齊發了。」
「我親自來探。」
林焰擺了擺手,指向東邊,說道:「按規矩來,等陽光破曉,你再開城。」
顧副統領連忙說道:「五爺不如等天亮再去探他們?萬一是妖邪所化?」
「無妨。」
林焰擺了擺手,登上城樓,旋即翻身躍下。
嘭地一聲!
落地悶響!
林焰拍了拍衣擺的塵埃。
「老爺!」
小白猿連忙跑過來,指向身後:「他藏在槐尊的樹幹里,不吃不喝,已有兩三天了!」
林焰看了過去,只見那人戴著面具,但可見雙眸緊閉,呼吸微弱,已是昏迷過去。
隱隱約約,有一股邪氣,從面具上傳來。
顯然有一頭邪祟,藏在面具里。
「拜祟人?」林焰眉宇一揚,收回目光,穩道:「槐尊可交代過什麼話?」
「槐尊與我素不相識,但不知怎的,見了我就跟見鬼似的,也不對……它在野外,經常見鬼,也沒這麼怕。」
小白猿說道:「但是他乾兒子,就是那隻鳥,說這個人,是咱們監天司交代的,要護著他。」
它撓了撓頭,說道:「槐尊覺得,這人是個災星,庇護久了,肯定引來殺身之禍,本來打算把他扔了……好在我前去接應,所以槐尊直接把人抖出來,讓我把他帶回高柳城。」
林焰走上前去,一邊問道:「槐尊沒說是什麼人?」
小白猿搖頭說道:「沒說,而且這傢伙一直昏迷不醒,問不到話。」
然後它伸手指了指那面具,又道:「他供奉的,只是一頭游祟,沒有靈智,憑著本能,跟山裡的野獸,也沒差別,路上總想吃我,被我錘得不敢冒頭了。」
「知道了。」
林焰抬起頭,喊道:「顧副統領,準備鎮封的神盒……我要帶他入城。」
「五爺,咱們城防這邊,都是武夫,負責抵禦妖邪,盡力驅退,爭取斬殺……」顧副統領探出頭來,說道:「鎮封邪祟,只有神廟燒香人能做到!」
「沒有鎮封之物,就去找陸公借!」林焰說道。
「是!」顧副統領頓時應了一聲。
「老爺,其實不用這麼麻煩,把人綁了,送進城,面具摘下來,扔城外,不就得了?」小白猿問道。
「面具摘下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誰,更知道他是個拜祟人。」林焰平靜說道:「他這輩子都沒辦法光明正大,站在人前了。」
「把他臉遮住不就得了?」小白猿說道。
「面具里是他供奉的老祖宗,得隨身帶著……他供奉的是游祟,足見拜祟法並不高深,相距不能超出三千步,不然會有反噬。」林焰這樣說道。
「老爺這麼為他著想,莫非認識他?」小白猿驚訝道。
「不認識。」林焰神色複雜,說道:「但大約知曉他的身份了。」
「他也是監天司的人!」小白猿頓時恍然大悟。
「是,但也不是。」林焰嘆息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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