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我有媽生沒媽教
2024-10-11 23:03:40
作者: 夏千鯉
然。
一想起蘇見月那副財迷的模樣。
蕭玉祁有些拿不準。
搞不好,月兒還真缺這三瓜兩棗。
有些頭痛。
蕭玉祁又看了一眼跟在文景蘭身邊的男人。
視線落在他手中拿著的包上,那裡面裝著的,都是銀票?
這般小的包,看起來癟癟的,這裡面,能裝幾張銀票?
他嗤之以鼻。
「夫人的意思是,您今日來,是給月兒送錢的?」
「啊?」
文景蘭有些沒反應過來。
她還沉浸在悲傷與愧疚中,絲毫沒有意識到,蕭玉祁說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夫人是想用這錢,買到月兒的諒解?」
蕭玉祁這麼一問。
文景蘭才反應過來。
連忙答道:「並不是,我只是想要彌補月月,沒有奢求她的原諒。」
緊隨其後的,還有一大堆肺腑之言。
可蕭玉祁卻沒有給她說出口的機會。
他適時地「哦」了一聲,抽出律師手裡的公文包。
漫不經心地應道:「既如此,東西我便替月兒收下,夫人請回吧!」
隨即。
砰的一聲。
院門緊閉。
隔著柵欄。
文景蘭跟律師面面相覷。
「他……就這麼走了?」
文景蘭指著蕭玉祁的背影。
眼淚還卡在眼眶,將落未落。
一時間,竟不知自己究竟還該不該繼續哭下去。
「我的包!」
律師難以置信地指著蕭玉祁的背影問道:「夫人,他就這麼走了?那裡面的合同,還得雙方簽字,再拿到公證處公證才有效啊!」
那人就那麼拿上去,跟白紙有什麼區別?
他還白搭進去一個包!
上一次,他這麼無語的時候,還是上一次……
「誒,不對!」
律師一拍腦門。
「夫人,您跟先生的離婚協議書還在那個包裡面呢!」
……
蕭玉祁上了樓。
蘇見月將視線落在他的身上。
「我方才,表現如何?」
蕭玉祁兩步上前,問道。
蘇見月連忙將手機屏幕一關。
「我……我又沒下去,我怎麼知道你表現得怎麼樣?」
蕭玉祁坐在床邊的粉色地毯上。
「監控,是吧?」
他抬頭,對上蘇見月的視線。
「我知你家裡有那玩意兒,方才的場景,你定然是看見了的!」
蘇見月一個女子,獨居一所。
有監控,更加安全。
蕭玉祁將黑色的公文包,獻寶似的塞到了蘇見月的懷中。
「快打開看看,他們給你多少銀錢?」
蘇見月拉開公文包的拉鏈。
裡面只有一疊白花花的A4紙。
蕭玉祁湊過去看。
看出了一頭的問號。
「這是……你們如今的銀票?」
他抽出一張,卻沒想帶出了一本。
「你們這裡的銀票,怎的跟書一樣?白紙黑字還裝訂在一起?」
蘇見月側頭一看。
《資產分配協議書》。
包裡面還有一本離婚協議書和一份股權轉讓書。
蘇見月從蕭玉祁的手裡接過那份裝訂好的文件。
將東西放進公文包。
又把包重新交到了蕭玉祁的手裡。
「這不是錢。」
「不是錢?」
蕭玉祁看著手裡的包,眉頭一皺。
「那拿來作甚?」
蘇見月被他這句話逗笑了。
「她的意思是,她要與她的夫君和離,和離之前,她決定要將她所有的財產都轉移給我,這些便是轉讓用的文書。」
「所以,離婚是和離的意思?」
這麼一說,蕭玉祁就明白了。
「若是官府文書,需簽字畫押之後,再去官府公證,登記造冊,存檔備用,方才生效。」
「沒錯,就是這樣。」
蕭玉祁想起方才自己那傻乎乎的模樣。
他怎麼會以為包裡面裝的都是銀票,還企圖月兒會誇他?
蕭玉祁懊惱地閉上了眼睛。
「看樣子,我這是辦了一件蠢事!」
蘇見月彎腰,伸出雙手,捧住了他的臉。
「沒有,不蠢。」
她笑道:「我本來是不想要這些的,但是現在,我決定,要。」
蘇見月不知道。
臉頰被她那雙纖軟的手捧著,蕭玉祁無比享受。
乾脆加了些重量,將臉頰貼在蘇見月的掌心。
「為何又改了主意?」
蘇見月鬆開了手,嗔了他一眼。
隨即,將雙手收回,攥著被角。
「我可以和人過不去,但是不能跟錢過不去,你說是吧?」
蕭玉祁挑眉,「嗯,言之有理。」
「所以!」
蘇見月挪著屁股下了床。
「我決定了,下樓去簽合同。」
「你慢點兒!」
蕭玉祁連忙抬手扶著。
蘇見月被蕭玉祁抱著下了樓。
他闊步下樓,將蘇見月放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又給她拿來一件毛毯,蓋在她的身上。
才轉身去開門。
文景蘭跟律師還沒離開。
見門打開。
文景蘭含淚的眸子,滿懷希冀地抬起。
映入眼帘的,依舊是那位蕭先生。
聽說,他來自雲城所有豪門望族加起來,都不一定能撼動分毫的家族。
文景蘭好歹當了這麼多年的豪門闊太。
自認見過的好東西不少。
但這個男人穿戴的行頭,竟讓她難以估價。
上一次在父親的壽宴上是這樣。
這次亦是。
「蕭先生,可是月月有話要跟我說?」
她明明是長輩。
卻不敢在眼前這位後生身上充長輩。
「月兒請夫人進去。」
蕭玉祁移開身子,青石磚路在路燈下,顯得格外的有意境。
文景蘭穿著一身秋冬新款的頂奢套裝,光是那件米色的過膝大衣,就價值二十多萬。
蘇見月看著這個優雅的女人,一步一步地進入她的領地。
不論何時,她看起來,都是這麼的高貴優雅。
歲月從不苛待美人。
尤其是像文景蘭這樣,最頂級的美人。
蘇雲天雖然是一名重利的商人。
可他對文景蘭,卻是極好的。
一個男人,能將自己身邊的女人,養成嬌貴的金絲雀,作為丈夫。
沒有人比蘇雲天更加合格。
文景蘭一步一步,走得格外拘謹。
恍惚間,蘇見月好像看見了,她第一次進入蘇公館的時候。
一個在鄉下長大的孩子,見過最豪華的地方,就是養母工作的酒店。
可蘇家,三步一景,五步一畫,那頗為講究的室內格局,和精心設計的軟裝內設,給了一個從未見過世面的孩子多大的震撼。
沒有人能懂。
她像是一個誤入仙境的乞丐。
一雙洗得泛白的回力鞋明明十分乾淨。
可她卻一動都不敢動,生怕弄髒了鋪在大理石地面上,昂貴的歐式地毯。
她還記得蘇禹琛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你杵在這裡幹嘛?這張地毯五十萬,把地毯踩髒了,你賠得起嗎?」
現在再看文景蘭的模樣,蘇見月的內心,毫無波瀾。
「我這裡沒有五十萬一張的地毯,也沒有一百萬一套的沙發,你不需要這麼謹慎,弄壞了東西,我也不會讓你賠。」
文景蘭面色一白。
「月月,媽媽真的知道錯了!」
蘇見月很平和的微笑。
「蘇太太,我一直都很好奇,你為什麼要向我道歉呢?」
公文包被蘇見月放在了最顯眼的茶几。
蘇見月發現,自己已經能夠很平靜的面對文景蘭。
這是一個很好的現象。
文景蘭無措地站在客廳中央。
蘇見月同意她進門的喜悅被一瞬間沖淡。
「夫人請坐。」
蘇見月指了指邊上的沙發。
「抱歉啊,我這個人,有媽生沒媽教,不懂什麼待客之道,蘇太太見諒!」
話語轉成刀子。
字字句句,都精準地扎進了文景蘭的心臟。
「月月,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跟媽媽說話?」
她說著,眼淚又刷刷地落下。
「蘇太太今天來這,如果只會對著我哭,那麼請你離開,我可能沒有這個耐心,去看著你哭。」
蘇見月依舊在笑。
眼底清楚地透出冷漠。
沒有一絲溫度。
文景蘭生怕惹了蘇見月厭惡,急忙背過身去。
良久。
她才調整好情緒。
轉頭,蒼白的臉上,淡粉色的唇瓣艱難地勾了勾。
「我今天來,是想要把我名下所有的資產,全部轉移到你的名下。」
文景蘭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地壓抑著哭腔。
「我……」
她哽咽,「我決定跟你父親離婚,這可能,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事情,算是我這麼多年來,虧欠你的補償。」
律師在她的示意下,打開公文包,將裡面的資料一一拿出,展開在白色的茶几上。
蘇見月看都沒看一眼。
只淡淡地說道:「蘇太太,彌補,是要基於我需要的情況下,願意接受,你給我的,才能算彌補。」
言下之意。
現在的她,根本不願意接受文景蘭的彌補。
「你幾次三番地來找我,這種行為已經給我帶來了嚴重的困擾,你所謂的彌補,究竟是想要彌補我,還是想要安撫你自己愧疚的內心?這些話,你真的要我一一的詢問清楚嗎?」
「不是,我是真的想要彌補……」
文景蘭急切地解釋。
可她一想到蘇見月對於『彌補』這個詞語的理解,瞬間又止住了話頭。
「我知道,你現在,並不需要這些,可是月月,想想你的未來,你會需要這些的。」
她的一語雙關。
落在蘇見月的耳中。
別有深意。
思來想去,只有蘇禹琛了!
「蘇雲天的身體不行了嗎?」
文景蘭低頭,艱難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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