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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還是要留在這裡麼?

2024-09-11 18:17:55 作者: 愛吃泥鰍的小蚯蚓
  院門傳來聲響。

  林歲寧趕緊把橘貓塞到床底下,才讓小桃去開口。

  來的卻不是繼母,是父親身邊的下人。

  「二姑娘,請您去正堂一趟。」

  林歲寧從容起了身。

  若是周大人還在,那定是父親上趕著出賣女兒,叫她去見周大人的。

  若是周大人已經走了,那便是繼母和父親一塊兒,要好好收拾管教她了。

  小桃焦急地抓住她衣角,「小姐……」

  「沒事,」林歲寧輕聲細語安撫她道,「你就在屋子裡等著,我跟你保證,我絕不會有事。」

  能有多大的事呢?

  那對夫妻還想著賣女兒呢,總不可能為了給三妹出頭,現成的好處不想撈了。

  小桃仍是拉著她。

  見她們拉拉扯扯的墨跡,下人便提了嘴,「方姨娘也在正堂。」

  不僅萬蓮曉得用方晚葶拿捏林歲寧,就連府上的下人也知道。

  林歲寧臉色一變,掰開小桃的手,急步往外走。

  小桃呆坐了好一會兒,心裡都在想著怎麼辦怎麼辦。

  小姐今日差點殺了三姑娘,這一頓皮開肉綻的家法是肯定逃不了了。

  但她只是個丫鬟,什麼用也沒有。

  小桃急了好一會兒,才發現屋子裡好像少了什麼。

  「呆呆!呆呆!」

  她從裡面找到外面,甚至找了床底下,也沒看到那隻橘貓。

  ……

  方晚葶自行去的正堂。

  看到下人往裡端茶,方晚葶接過手。

  「我來吧。」

  方晚葶雙手端著,走上前,屈腰低眉,不失恭謹給周大人敬茶。

  周大人瞥了眼她憔悴的臉色,漫不經心的笑說:「在林府是吃不飽飯嗎,有氣無力的。」

  聞言,林誠錄一聲怒斥。

  「端個茶都端不好?」

  方晚葶的腰便更低了些。

  「周大人,請喝茶。」


  周稷卿這才單手接過茶,隨即便放在一旁。

  他看向林誠錄,「藥吃了?」

  林誠錄一時沒明白,「什麼藥?」

  周稷卿提點道:「家中夫人還沒孩子,這種事計較得緊。再者,方晚葶是你的妾室,真有了也說不清誰的種,麻煩。」

  林誠錄立刻反應過來,說的湯藥是避子嗣的湯藥。

  藥他倒是沒想灌,原本想著,若是方晚葶懷上了周大人的孩子,沒準周大人一高興,能給更多好處。

  眼下看來,這是行不通了。

  林誠錄笑著說:「若是有了,打下來便是。」

  周稷卿神色微頓,餘光掃了方晚葶一眼。

  方晚葶雙眸輕垂,眸中什麼波瀾都沒有,似乎什麼也沒有聽見,又似乎他們說的事,與她一點瓜葛都沒有。

  周稷卿拿起茶,又放下來。

  「你倒是一個庶出也沒有,兒女都是原配和續弦生的,你家的妾室,是不是懷一個打一個?」

  林誠錄在他面前,始終維持著諂媚笑意,語氣也恭順,「沒打過孩子,大概是天意吧,我府上的妾室都懷不上。」

  周稷卿挑了挑眉。

  「夫人容不下,倒也是常有的事。」


  言下之意也夠直接。

  哪來什麼天意,不過是人為,夫人容不下妾室生孩子罷了。

  萬蓮一聽這話,臉上的笑容都掛不住了。

  「大人說笑了,我可的確沒造過孽啊,我要那麼做,我們家老爺也不能容下我。實在是那幾個妾室肚子都不爭氣,老爺去後院的日子也不多,這才懷不上。」

  周稷卿雲淡風輕道:「哦,我看林誠錄把打孩子掛嘴上,似一件多小的事,便以為你們司空見慣了。」

  林誠錄啞然。

  這是埋汰他說要打孩子了?

  那周大人自己說的不想惹麻煩,這孩子不打,又能怎麼樣?

  林誠錄思索了會兒,仍揣摩不明白,小心翼翼的問:「周大人的意思是……」

  周稷卿修長的手指搭著茶杯,一下又一下摩挲著光滑的瓷壁。

  就是不吭聲,不表態。

  林誠錄抹了把汗。

  他也不是蠢人,這意思並非完全領悟不到,便謹慎的回話。

  「周大人,那您看……這女人是我幾年都沒碰過了,往後也不會碰,這會兒若是懷上,血脈是毋庸置疑的。我這不爭氣,讓妾室懷不上,這好不容易有了,也是打我的臉,我自然不會宣揚出去的,到時候生下來,我定守口如瓶……」

  這般,便是回應了周大人所說的「分不清誰的種」,和「不叫夫人計較」。


  周稷卿淡淡「嗯」了聲,眸中冷意也消散些許。

  林誠錄鬆了口氣。

  原來還真是這個意思。這些權貴真是,想要孩子那就明說便是,非得彎彎繞繞讓人猜。

  也難怪,周大人畢竟年近三十了,至今都沒子嗣,不管誰生的,只要是他的種,他完全沒有不要的道理。

  這時,方晚葶開口道:「周大人不必憂心,避子藥,當晚回來我便自行吃了,不會有孩子的。」

  周稷卿指節一緊,握住了杯子,眉眼沉沉地看向她。

  他眼裡寒意似冰封千里而來,叫林誠錄看了大氣不敢喘。

  方晚葶蒼白的唇角,勾起莞爾笑意。

  「周大人,滿意嗎?」

  周稷卿輕嗤,「林誠錄,你把這女人教得很好。」

  林誠錄一巴掌扇過去。

  「跟周大人怎麼說話的!跪下來!跟大人認錯!」

  他手勁大,方晚葶本就傷著,輕易便摔倒了地上。

  她渾身都疼,這一摔,更是疼得直冒汗。

  任何動作,都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痛楚,仿佛有千百根針在扎著她。

  她咬著牙忍痛爬起來,再跪下去。

  「周大人,我錯了。」

  饒是傻子也能看出來她受了傷。

  那衣袍里,定是許多傷口,也不知都傷了哪裡。

  周稷卿挪開眼,低聲道:「被打了?」

  他語氣里的顫音微不可察。

  林誠錄討好的語氣:「她沒盡心盡力伺候大人叫大人高興,我便罰了她,打了頓板子。」

  周稷卿淡淡道:「誰說我不高興了?」

  林誠錄笑著說:「大人高興就好,這女人就是要收拾了才乖巧,我打的也不重,很快能養好的,到時候再送來伺候大人。」

  周稷卿看向方晚葶。

  她倒是沒事人一樣,連跪著腰杆子都是筆挺的,白皙的臉上頂著巴掌印,還是若無其事的神情。

  「方晚葶,」他啞聲念她的名字,「還是要留在這裡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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