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我要成親啦

2024-09-11 18:21:18 作者: 愛吃泥鰍的小蚯蚓
  林歲寧想著,是不是有些事深夜去辦,才可能不被盯著。

  顯然,有人在暗處盯著她。

  她就不信了,這些人深更半夜不睡覺的無時不刻的死盯著她瞧。

  林歲寧硬生生等到了子時。

  再拜託荷包蛋去把伶人院的老鴇「請來」。

  荷包蛋一聽伶人院,吃驚道:「姑娘你這,還沒嫁人呢,是不是不太合適?」

  林歲寧說:「我只是要見老鴇,不需要風月之事。」

  「我懂我懂,但這真不行,姑娘要不找煎蛋去做。」

  荷包蛋覺得主子對這姑娘不一般。

  她深更半夜找伶人作陪,自己還助紂為虐,到時候屁股都會被打開花吧?!

  但讓煎蛋去做,那就沒事了,問責也問不到他頭上。

  林歲寧解釋道:「我是要尋老鴇,問我兄長林慕風的事。」

  這樣說,荷包蛋想起來那件事,恍然大悟。

  「我這就去!」

  ……

  老鴇來時,哈欠連天。

  「姑娘哎,您要是想男人,白日裡來院裡挑吧,這大晚上,鴨子也是要睡覺的呀。」

  林歲寧開門見山的問:「林慕風是誰保出來的?」

  言出,老鴇的面色便凝住,目光撇向杵在門口的荷包蛋。

  荷包蛋很識趣地退出去,關上門。

  老鴇道:「姑娘,那人讓我給您留了句話。」

  林歲寧眼眸沉了沉。

  所以,那人料到她會找到這個老鴇。

  他總是先一步,猜到她要如何做。

  「什麼話?」

  老鴇壓低了聲量道:「那人祝您和世子喜結良緣,早生貴子,待到麟兒滿月之時,方氏便能回來姑娘身邊享福了。」

  床鋪上,正打瞌睡的貓兒突然炸了毛,直勾勾地看著這老鴇。

  林歲寧追問:「那人是誰?」

  她並不抱期望。

  想著,這老鴇定是不會開口的。

  「是皇后娘娘,」老鴇說,「只要姑娘識趣,順著娘娘安排的路走,有榮華富貴不說,也能保住在意之人。」


  林歲寧送走老鴇,坐在床邊發呆。

  皇后為什麼急著要把她嫁出去?

  她有值得皇后動這樣迂迴心思的分量?

  為什麼?

  難道皇后是她親娘,生怕她嫁得不好?

  平心而論,永安侯世子,的確是上上乘的夫婿,明晃晃的高攀。

  她喃喃自言自語。

  「呆呆,我要成親啦。」

  若是從前,得了這樣的姻緣,她該慶幸才是。

  而且,不需付出很大代價,對方承諾了姨娘會回來,她該高興的……

  只是不知為何,心中好似缺了一塊,空落落的。

  她沒有注意到的是,身邊那隻貓,一直呆呆地看著她,看了許久,最後黯然垂下眼眸。

  -

  山竹看呆了。

  大清早,太子一聲不吭,要把那鞋襪蹬破了似的,很用力的穿。


  一旁伺候的宮人看著苗頭不對,端個洗漱瓷盆也都小心翼翼。

  太子沉著臉,直到氣沖沖的用完早膳,才吩咐道:

  「去把鳳儀宮搜個遍,找仔細了。」

  「不能打草驚蛇。」

  李玄澤想了想,又沉聲道:「太師府也去搜一遍。」

  母后做那些事,就是為了把秦靜姝捧上太子妃之位,那麼秦太師極有可能助紂為虐。

  山竹道:「太師府恐怕並不容易,秦太師豢養不少死士,他的府邸是出了名的固若金湯。」

  李玄澤眸中閃過一道寒芒。

  「那就去挖他那些齷齪事,叫幾個大臣上奏彈劾他,讓父皇下旨,光明正大的去搜。」

  山竹把皮蛋和松花蛋找來,交代人辦事。

  皮蛋嘴多,嘟囔了句:「殿下近來是怎麼了,鳳儀宮也要去搜。」

  山竹也覺得奇怪。

  尤其是,他幾乎形影不離的跟在太子身邊,太子都沒出過長安城,卻無故喜歡上了安淮縣的林姑娘。

  總是若無其事的昏睡過去,一覺醒來又性情大變。

  有時傻樂,有時怒氣衝天。


  總歸,怪怪的。

  好像在夢裡經歷了不少事兒。

  _

  長安城,某一座雕樑畫棟的府邸內。

  山珍海味擺滿檀木圓桌。

  「你有功,」秦太師心情大好,舉杯飲盡,「說說看,想要什麼?」

  周稷卿多喝了幾杯,已然有些醉意。

  太師既然問他要什麼,他便直言。

  「一雙金環,一雙銀戒,一對明珠,一隻香囊,一對手鐲,一塊佩玉。」

  秦太師笑道:「周大人,你應該要銀兩,事成之後我派人送你遠走,你總要盤纏的。」

  周稷卿搖搖頭。

  「太師,我就要那些了。」

  秦太師從不吝嗇對待有功之臣。

  他要的東西,很快盡數備好,也沒有一件濫竽充數,都是上好之物。

  周稷卿帶著這些東西,搖搖晃晃地進屋子。


  將東西一件件擺放在桌上。

  「從前我說要娶你,卻拿不出像樣的聘禮來,你倒也不嫌棄。」

  周稷卿自說自話。

  半跪在她身前,抓過她手腕,強行把鐲子套在她瘦成皮包骨的腕上。

  「你那時跟我說,只要一雙金環,一雙銀戒,一對明珠,一隻香囊,一對手鐲,一塊佩玉,哪怕眼下備不上,來日補給你便好。」

  他把她的手包裹在掌中,抬起臉,醉醺醺的眼底微微泛紅。

  「你還記得,為什麼只要這些麼?」

  方晚葶神色依然如一潭死水。

  「忘了。」

  周稷卿喃喃道:「何以致拳拳,綰臂雙金環。何以道殷勤,約指一雙銀。何以致區區,耳中雙明珠……」

  這緣由,她從未說起過,可當初聽她說時,他便一清二楚。

  他熟讀繁欽的這首定情詩。

  「夠了,」方晚葶抽出手,面無表情地打斷他的話,「我累了,想歇會兒。」

  她摘下鐲子放在一邊,目光冷冷地看著他。

  一副謝客之態。


  周稷卿直起身,揉了揉太陽穴。

  「你的心是什麼做的,怎麼都融不化?」

  方晚葶慢慢抬起唇角,眸中卻是冰冷的,一絲冷硬的譏諷笑意慢慢綻放。

  「你拉著我下地獄,我還要為此動容?」

  是他打暈了她,把她帶出林家,圈禁在此處不見天日。

  如今還要繼續拿她來威脅歲寧。

  她倒也想問問,他怎麼有臉問出來這些話?

  周稷卿揉太陽穴的手指一停,眼帘下沉。

  「你別惹我。」

  他大可以勸秦太師直接弄死林歲寧,或是毀了林歲寧的名聲或清白。

  要斷掉太子對她的念想,有的是法子。

  但他讓林歲寧走了條高嫁的路,從此高枕無憂。

  若不是為了方晚葶,他何以費這個心思?

  可現在,他很累。

  在太師手裡寄人籬下,全憑自己的用處,若是他了無用處了,就不知下場到底如何。

  周稷卿伸手去拉她。

  剛觸及她手臂,卻是一巴掌迎面而來。

  這一回,周稷卿沒有任由她打,用力扼住她手腕。

  「你在犟什麼,」周稷卿貼近她的臉,嗤道,「不就仗著我捨不得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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