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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魅計

2024-09-12 15:13:40 作者: 花青
  晉仰岳一襲藏青色勁裝,冠發高束,眉宇間有一絲難掩的疲憊。

  梧桐驚得捂住了嘴巴。

  小姐深夜出行,要見的,竟是這晉大公子。

  「梧桐,你且去樓下的散桌和石泉一起坐會,我和你家小姐單獨談一會。」

  晉仰岳抬手指了指一樓的位置,那處,石泉正獨自一人在大吃大喝。

  秦昭清側身微微頷首表示應允,梧桐便乖覺地退下了。

  「今日,秦大姑娘可是有些來遲了。」

  晉仰岳探頭望了望四處,謹慎地關上了門。

  秦昭清緩步入內,隨手解下了身上的披風放在一側,轉身在桌前坐了下來。

  「府中人多眼雜,怕引起他們的懷疑,是而沒有坐府里的車駕,和梧桐走著來的。」

  邊說著,抬手便將那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

  一路急步而來,此刻喉頭如火燒一般。

  晉仰岳抿著嘴輕笑:「原來秦大姑娘竟是如此謹慎之人,倒是晉某有眼不識泰山了。那當日柳彥鈞能設計於你,看來他還是有幾分能耐的。」

  「他再有能耐,不也中了你晉大公子為他布下的局了嗎?這樣說來,你晉大公子才是那個真正高明之人。」

  秦昭清揚著眉,斜眼看著晉仰岳,朗聲說著。話雖是奉承的話,語氣里,卻夾著嘲弄。

  晉仰岳不覺低頭輕笑,這小女子果然不好惹。自己想逞口舌之快,逗弄她兩句,沒想到她直接惱了,還轉頭反諷自己。這張嬌俏的利嘴,自己也只有求饒的份。

  「那對雙生花,我已經連夜將她們送往西塞。那些個藥,我也都已命人處理乾淨。柳彥鈞,他以後便是個廢人了。」

  晉仰岳拿起桌上的茶壺,又給秦昭清斟了一杯,將話題引到了正題上。

  秦昭清盯著那涓涓細淌的烏青色茶水,沉吟了片刻,開口道:「我聽說,柳家今日請了薛醫士去看。」

  「沒用的。那藥,一副便會傷本,何況他這色性之徒,連著十來日夜夜笙歌,早已傷了本里。就算是請來宮中的太醫,也是回天乏術。」

  晉仰岳在對面坐下,從衣袖下拿出了一小包棕黑色的藥粉,「便是這個東西。京都根本沒有,這藥,是西塞那邊才有交易。」

  「西塞?那不會牽連到封老將軍吧?」秦昭清眼皮微跳,有些擔憂。

  晉仰岳喝了口茶,淡然道:「放心!所有接觸過此事的人,我都已在今夜安排妥當。那聞香院裡頭的所有人都已人去樓空,他們柳家想要查,也無從查起。何況,此事本就不是什麼上得了台面的事,官家公子,貴妃胞弟,竟因狎妓縱慾而傷,這如若鬧出來,搞不好連柳妃都得被聖上嫌惡。」

  確如晉仰岳所說,聖上最重皇家顏面,此次柳彥鈞這事,他柳家也只能是吃下這個悶虧,絕計是不敢張揚的。

  秦昭清細細想著,才驚覺晉仰岳此事做得周密。

  此刻她的眼底有些複雜,心頭喟嘆,秦昭麗,如今事已做下,只盼著你日後不要後悔。

  「秦大姑娘,對此事的結果,還滿意否?」

  當日在晉府,秦昭清便已將柳彥鈞下藥之事,如實告知了晉仰岳。

  「這柳彥鈞,既用如此下作之法,我們倒也可以,以彼之法還之彼身。」

  晉仰岳劍眉緊鎖,目光森森,一字一句皆冒著寒氣。

  秦昭清見他反應如此之大,有些錯愕。


  她擰著眉,不想將他牽扯進來:「自是要還他的,只是此事,我還得好好籌謀一二。」

  晉仰岳神色一凜,知她是在婉拒,眉宇間掠過一絲失落。

  他輕敲著書桌,思忖道:「他柳彥鈞,敢在我晉府的婚宴上,行如此無恥之事,顯然是沒將我們放在眼裡。我是必要給他一些教訓的!」

  秦昭清扭頭盯著他的臉,聽著他這一番牽強之語,思索著自己是否還要逞強。

  「此事也並沒有那麼複雜,你只需要問問自己,想不想做?」

  晉仰岳被秦昭清盯著看,感覺自己都要被她看穿了,他略略有些急切的開口,眼中有些不一樣的東西閃過。

  「想!」

  幾日後,新野郡的聞香院,便橫空出現一對雙生花。

  這一對雙生花,很奇!二人長相身材,皆如出一轍,如論何時何地,都形影不離。如若想要做她們的入幕之賓,便需將二人的牌子一同拍下。最最絕的是,她們不止色藝雙絕,還擅長異域秘術,那秘術,據說試過的男子,個個都欲仙欲死。

  曾有一位當地的鄉紳,捧著重金買下她們三日。三日後,那人回到府中,便將家中的妻妾全遣散了,一心只想著那對雙生花。

  此消息一出,便立即風靡京都。

  那些個達官顯貴,皆抱著獵奇的心態,想去一親芳澤。

  作為混跡酒池肉林多年的柳彥鈞,更是心癢難耐,一分鐘都不想耽擱。

  他連夜便趕到了那聞香院,當場豪擲千金,包下了這雙生花整整十日。

  這十日,他連那房門,都未曾踏出。


  那雙生花是有些獨門魅術在身上的,姐妹兩輪番上陣,再配上那致幻傷本的壯陽之藥,直接將那柳彥鈞榨了個精光。

  等到第十日的時候,眼見著他兩眼烏黑,雙頰塌陷,氣虛精空,已經有了馬上風的跡象,這姐妹兩才放過了他。

  柳彥鈞被抬回柳府的時候,嘴裡還不停地念叨著一些污言穢語,神智已經不清。

  「那他以後,是不會再有子嗣了,是嗎?」秦昭清伸出纖指輕捻了些那藥粉,那藥粉有一股暗暗的奇香。

  晉仰岳輕嗤:「何止是沒有子嗣,怕是以後,男女之事也是有心無力了。」

  「那倒也好,終於能老實了。」秦昭清寒光似冰,牙關微扣,想起那日他對自己的羞辱,心頭又是一陣作嘔。

  這柳彥鈞不能再有子嗣,那秦昭麗腹中的孩兒,他柳家自然是不認也得認了。只怕屆時,還得是敲鑼打鼓,八抬大轎的來認。

  自己柳家這一關,算是暫時度過了。

  「秦大姑娘,你可又欠了我一次哦。」晉仰岳的手指在桌子上輕敲著,一下一下,嘴角有些意味不明的笑意,勾出一道晦暗不明的光暈。

  秦昭清眉眼彎彎,無奈輕笑:「債多不愁虱多不癢。眼下我也只能先欠著晉大公子的情了。」

  「今日,你便能先還一樁。」晉仰岳緩緩仰起頭,雙目晶亮。

  秦昭清眉心一動,心頭一凜,這晉仰岳,是有備而來吧!

  「晉大公子不知所謂何事,但說無妨。昭清只恐自己,無力相幫。」

  「過段時日,陪我走一趟博陵郡吧。」

  「博陵郡?晉公子要去博陵郡做甚?」秦昭清微微挑眉,有些意外。

  晉仰岳微低下頭,抬手撓了撓自己的腦袋,似有些難以開口:「聽說你們博陵郡,有一位看內傷老中醫很是不凡……」

  「老中醫?」

  秦昭清皺眉不解,擰著絲絹思忖著,忽而一個念頭從她腦中迸出:「昭清明白了!那個老中醫是我父親發舊相識,屆時我領你前去!定讓那位醫士,治好……治好你的隱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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